天啊,三更半夜的,居然還有太監到冷宮,太不可思議了。那裡白天都沒有公公進去,何況是晚上。
他臉上那驚嚇的樣子,似乎讓我給嚇到了,急喘的呼吸,是跑了很久吧。我正要走,被月光下一個圓潤光亮的東西吸引住。
撿起一看,竟然是一塊玉佩。後面有些棘手,我翻轉,手指輕撫過那痕跡,上面刻着兩個字——天香。
天香,那不就是平貴妃的天香宮嗎?這個是平貴妃宮裡的太監嗎?三更半夜還跑冷宮。
不安的感覺由頭到腳散了開來,我將那玉佩放在路邊的小花叢裡,如果他有心找,就一定能找到,也不會讓人隨意撿了去。
嘆口氣,我心裡有一萬個想法,不想去洗衣宮,轉過身子就回秋菊院。
如果太子等不到我,就會到秋菊院來,我大不了,就讓他罵一罵。今夜的月光太冷,我心中彌生出太不安的感覺了,我不敢去。我也不是泥石的腦,非要一根筋就通到底,有時不是不可以圓潤一下的,自我安慰着。坐在秋菊院的小石凳上,支着腦袋,等着他來教訓我。
似乎感覺,還是有好多雙眼睛在暗處看着我一樣。
門“吱”的一聲輕輕推開,我睜大眼睛看着,等着他陰沉的臉孔出現。
可是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穿着素服的連秋池,她轉過身,看到我坐在這裡看她。
她呆住,我也呆住,她不是在安睡的嗎?什麼時候出去了?
她看着我,沒有說什麼?眼神閃了閃仰高了臉就揚長地回去。
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沒有吵過,沒有鬧過,唯一的那次,是我自私了一點,只叫了梨香,害她捱了打,追根究底也不關我的事啊。她對我,倒是像仇人一樣了。
我有什麼資格去問她爲什麼出去,我是她的誰?唉,我重重地嘆着氣,趴在桌子上看着月下的菊花,直到白霧迷濛,天色透亮,太子依然沒有來找我。
手指輕輕地撫着他送的那塊玉,冰涼透潤,心裡暗暗祈禱,太子可不要太生氣了。
說不盡的有些失落在心底,他就走了,我和他的三更之約,我失約了。我沒去,他沒來。
如果再見到他,我一定不惹他生氣,我會乖乖認真地聽他教訓我,裝作驚嚇的樣子讓他有成就感。
我怎麼了,竟然還笑得出來呢。他是我在宮裡的一個朋友,不可思議的太子朋友,就這樣分別了,我要想念他纔是。
早上的時候,我帶着淡然若失的心情,我進了冷宮。
那冷凝的氣息,讓我覺得奇怪,門口多了很多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