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的請求顯然沒有給漪房造成任何困擾,她依舊積極的籌備百花宴,甚至在百花宴的頭三日,從她的份例中撥出了一大筆,叫人賞賜到各個貴女手中,要貴女們裁製新衣。
於是開始有了這樣一種說法,朝臣們讚揚漪妃賢惠大度,不再用以前那種庶女必無規矩體統可言的眼光看她,彈劾夏桀對她的專寵。而後宮諸人,或者酸溜溜的諷刺漪房裝作大度,想要效仿珍妃,拉攏人心,也有人說漪妃娘娘自知盛寵無法長久,也知道她的身份一旦失去皇寵,就會被人踩在腳底下,所以在積極的培養娘家身份高貴的嫡女。
不管人們怎說,漪房都安之若素,不辯駁,也不解釋,一笑而過。送到竇家的綢緞布匹,依舊比送給別處的多幾分,厚幾分,而且,送的光明正大。
夏桀知道漪房送東西給各處貴女的時候,心中是冷笑,也有一絲失望。
還是這麼做了,因爲擔心身份,擔心將來的榮華富貴,所以學起了珍妃的把戲,拉攏各處世家大臣。
真是可惜了,本來還以爲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能夠看清楚那些世家們就是喂不飽的狼,不管她現在怎麼對他們,將來一有機會,還是會把她腳底下的,所以現在花這麼多心思又有什麼用。真以爲,她可以給他安排要寵幸誰不成。
夏桀一直了解珍妃是怎麼樣的人,也知道珍妃每次爲他選秀納美是在搏賢惠的名聲。不過,珍妃從他還是太子時就一直跟在身邊。不管她背後有什麼樣的目的,然而,珍妃對他的忠誠都是不容懷疑的。正因爲相信與這份忠誠,夏桀,允許珍妃偶爾在他眼皮底下耍一些小把戲,只要無傷大雅。
可是現在,當夏桀認爲漪房是在跟珍妃玩一樣的賢惠把戲時,夏桀的心中說不出的憤怒。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憤怒於漪房把他推出去時的失落和不滿。夏桀只能解釋爲,這是因爲珍妃和漪房是不同的,一個是他信任的人,一個是他始終無法完全看穿,無法完全信任的人。對於沒有捉到的小鳥,獵人的興趣總會更大些。
“擺駕藏漪宮。”
這是黃昏日落的時候,夏桀無心批閱奏摺,那些大臣們,早已習慣了報喜不報憂。摺子上全是吹噓自己地界的豐功偉績,或者就是彈劾敵對一方的陳詞濫調。夏桀欣於看到朝臣們分成不同的流派,而不會和在一起來對付他這個皇上,但是每天看到這些,也會頭痛的。不如,去看看那個一直繞在他心頭的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
走到藏漪宮前面迴廊下的時候,夏桀放慢了腳步,並且叫宮人們不必跟隨。
他輕輕的走向前,空氣裡有淡淡的芳香在浮動,像極了某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寧靜淡雅,但又有絕頂魅惑人心的本事,能夠將男人心頭的弦彈奏起來,讓你不知不覺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這是藏漪宮的碧蓮溪邊,小小的細細的溪水,連接宮中的護城河,甚至不能稱之爲溪,只是一個小水渠,只不過漪房愛這裡的安靜,所以叫人在旁邊栽了幾棵柳樹,偶爾心情沉悶的時候,漪房會撇開宮人,獨自到這裡來。這裡周圍有假山環繞,一般人,是不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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