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
楊勳想的是,秦洛雖然是真秦洛,但跟顏少尊結婚的必定是秦真,秦真跟顏少尊形式上是假夫妻,可實質上,卻是做了一年的真夫妻,這樣做,顯然不是太合適。
“按我說的做!我欠秦洛一個交代,活着不能給她,死後,我也要補給她。”顏少尊說得異常堅定。
“總裁,你可要想清楚,現在秦洛小姐已經……以後,以後你真的不想再跟秦真小姐複合了嗎?”
楊勳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楊勳……”顏少尊的聲音更加低落,眼睛疲累地再次閉上。
“在,總裁!”
“你覺得,我還有可能跟秦真複合嗎?”
楊勳沒敢出聲,他哪知道啊?
顏少尊接着無望地說:“且不說我很難忘記她對我的背叛,就說我親自將她送進監獄這件事,她,會原諒我嗎?”
最後一句,他是問出來的,彷彿還有一絲僥倖的心理,想要從楊勳那裡得到一個有可能的答案。
可顯然,楊勳不敢說那種話。
顏少尊自己給出了答案,目光一片絕望。
“所以,現在,我只希望,秦真別出什麼事,其他的,我已經不再奢望了,好好的,能活着,就好!在我想她想得忍受不了的時候,我還能去監獄,看她一眼,我就……滿足了。”
他說着眼圈溼了。
“總裁!你也別太悲觀了……”
顏少尊一擺手,楊勳閉了口。
“去墓地,安葬顏太太!”
“是總裁!”
…
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駱俊熙、唐雲鑫、黎錦城、傅辰商等都帶着自己的女人來了,他們是顏少尊的好朋友,他們很快都知道了,這個秦洛是正牌的秦洛,卻不是他的正牌太太,於是只簡單的安慰了他幾句,便一旁觀禮了。
像他遭遇這樣的事,他們也沒有經歷過,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顏少尊默默地站在秦洛即將下葬的地方,低着頭,迴應參禮人員的敬拜。
其他賓客不知道,這不是顏少尊真正的太太,一個個表現得痛心疾首,顏少尊也不予解釋。
今天這個以顏太太名義舉辦的葬禮,他就是爲秦洛辦的,秦洛,就是他顏少尊的太太。
“你這樣做,會後悔的。”
凌月蕭突然走到顏少尊身邊,直言了這麼一句話。
顏少尊頭都沒有擡,只雲淡輕風地回答:“再後悔的事,我都已經做過了,這是我能爲秦洛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秦洛愛了我這一生,活着,我什麼都沒給她,死了,就當一點點補償吧!”
“那秦真呢?你有想過,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她是什麼感受嗎?”凌月蕭不禁蹙眉。
顏少尊終於擡了眸,有些不以爲然,“她能有什麼感受呢?一個心目中愛着別的男人的女人,她不會對顏太太這個名分在乎的。”
“你怎麼那麼篤定,秦真心裡愛得就是別人?”凌月蕭有些生氣了,語氣高了幾分。
“你不瞭解我們之間的事,咳!”,顏少尊深深嘆了口氣,“太多的證據,太多的行爲,都表明了,她,心裡愛得是別人,不是我。”
顏少尊說得篤定又悲傷,他何嘗不希望自己是誤會秦真了,可是,那些證據、行爲中,似乎找不到一點漏洞。
凌月蕭臉色不太好,“也許我們女人沒有那麼多理性,判斷什麼事都要講求證據,我看見她滿心憂慮的來找我,希望我幫助她,能讓她快點懷孕,我就覺得,一個女人如果不愛一個男人,怎麼會想要爲他生孩子,一個想要爲你生孩子的女人,又怎麼會懷着想跟別的男人私奔的心思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顏少尊心下一怔,顯然凌月蕭的話她聽進去了。
凌月蕭接着說:“還有,庭審那天我去了,你難道都沒有發現秦真是什麼表情嗎?”
“什麼表情?”顏少尊不明白她想說什麼。
“她是一臉絕望,好像萬念俱灰,彷彿連生的慾望都沒有了。”凌月蕭越說越激動。
“那又怎樣?”顏少尊還是不太明白,或許他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但卻更想聽她這個外人說說看法。
“一個女人,不是因爲太在乎一個人,怎會產生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難道你沒聽說過,人,只會被自己真正在乎,真正所愛的人傷害到,不在乎的外人……”
“顏少,你要節哀啊!”
突然,沒等凌月蕭說完,允露頭上纏着紗布,一隻手臂上打着石膏,梨花帶雨地來到了顏少尊的面前,抓住顏少尊的手,“嗚嗚!”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秦洛,你打我吧,對不起……嗚……”
看到允露,顏少尊忘了秦真的事,原本真是滿腔怒火,爲什麼死的是秦洛,而不是允露?
但看她,額頭纏着紗布,有些血痕印出來,手臂上打着石膏,看起來好像傷得也不輕,只是,那張漂亮的有些不真實的臉,卻彷彿一點也沒有受到傷害,她還化了精緻的妝容。
顏少尊簡直對她厭惡至極,甚至懷疑,秦洛的死,有什麼陰謀,而陰謀跟允露有關。
可是,一方面他真的沒有證據,另一方面,允露的動機都很不明顯。
如果說,她爲了得到他顏少尊,而害死了秦洛,那至少也得等她勾引到顏少尊再下手吧,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沒有了秦洛,他和允露就沒有了必須聯繫的紐帶。
所以,顏少尊想不明白。
他一把甩開允露,“如果你是來參加葬禮的,請站到旁邊,關於我個人,私下裡跟你好像並沒有那麼熟。”
“睡過還不算熟嗎?”
突然,允露踮起腳尖,在顏少尊耳邊,不怕死的挑釁了這麼一句。
顏少尊鳳眸怒瞠,咬牙瞪向允露。
在秦洛的葬禮上,這個女人,真是,竟然說這種話?
“你……”顏少尊氣得手臂發抖,如果不是秦洛的葬禮上,他恨不得一個耳光將這個女人扇出去,“滾!”
他聲音不大,卻快將後牙根咬碎了。
允露卻一臉不以爲然,撫媚地一笑,又靠近他的耳邊,笑着說,“我有的是耐心等,現在,秦洛和秦真都不再是你的女人了,而只有我,還對你癡心不改!所以,你……註定會是我允……啊!”
顏少尊實在太厭惡她了,這個女人絕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外加嗑藥了,在這樣的場合,顏少尊正內心酸楚,五味雜陳的時候,她竟然在他耳邊說這種話。
顏少尊已經顧不上風度,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而後轉頭大叫:“楊勳,立刻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出去,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這種噁心的物種。”
他真心沒心情再給她留什麼面子,衆目睽睽之下爆了粗口。
楊勳接到命令,一伸手,有兩名黑衣保鏢走上前來,一邊一個,將允露從地上架起來,想將她拖走。
允露卻不甘地大叫起來,“顏少,顏少尊,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怎麼說,我們曾經也共同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啊。”
允露的這一句話,如同在整個沮喪的氣氛中,猛然扔了一個勁爆的炸彈,炸得人羣中,瞬時沸騰了起來。
“天哪!怎麼會這樣?”
“是呀,太勁爆了!”
賓客們在下面竊竊私語,有來參加葬禮的記者們,眼睛都發綠了。
艾瑪!這可是大新聞,顏少一項以愛妻如命著稱,曾經他和妻子秦洛的故事,是贏城一段家喻戶曉的,灰姑娘與王子的美好童話典範。
顏少尊這個名字,不知道曾賺取過多少贏城少女感動的淚。
可今天,曾經寵愛於一身的顏太太秦洛,屍骨未寒,便有女人上門,直言跟顏少有染,這是……準備大鬧葬禮,爲自己掙得一席之地的?或者,正主去世,小三急着上位的戲碼嗎?
顏少尊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能形容的了,真是怒急了。
他走到允露的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領,將她的雙腳揪離地面,而後,猛得一甩手,直接將允露的小身板扔飛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緊接着是允露的悲慘尖叫,“啊!”
再一看,人羣中已經沒有了允露的身影,八米之外,允露以狗搶屎的姿勢,狼狽地趴在地上,摔得起不來了,只能聽到她地哀嚎,“啊!顏少尊,你這個沒良心的,睡完了的女人就當成垃圾一樣的扔!嗚……”
顏少尊看都沒看允露一眼,嫌棄地拿過楊勳遞上來的手絹,擦了擦手,轉身,面不改色地對衆人說:“一條*的母狗而已,我顏少尊品味再差,也不會跟這種水準的物種有染,請大家放心,也請大家把關注點放在葬禮上,今天是我妻子秦洛的葬禮,我的心情大家應該能夠體會,所以……謝謝大家!”
周圍本來都把話筒抽出來,準備採訪顏少尊和允露的記者,見到這種情形,立刻偷偷將話筒收了起來。
人家妻子死了,還是不要再火上澆油了,否則感覺太缺德,可能會生個孩子沒*吧。
“哼!虧得秦真和秦洛兩個女人都對他那麼癡心,真是傻,下次去監獄看秦真,我一定要勸勸秦真,這個男人不值得她念着,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凌月蕭站在遠處小聲嘀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