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教,父母之過,我可以原諒她不懂事,卻不能原諒你如此縱容與她,況且,你害死的是我的孫子媳婦和曾孫,法律不能制裁你們,我得給我孫子討個公道……”
她的這番話,讓趙允兒母女立刻緊張了起來。
趙允兒緊張地問:“外婆,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媽,好歹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太偏心!”
老奶奶突然目光如炬地望向她們:“沒錯,我就是太偏心了,纔會讓你們滋生了邪惡的慾念,我就是太偏心了,纔會讓你們肆無忌憚來傷害我的孫子和曾孫,是我害你們走上了歧途,我早應該狠心一點的,那樣,也許你們就能做一輩子的本分人,元山,幫我起草一份文件。”
“是媽媽,您要寫什麼?”
“聲明,從今日起,我的女兒鍾麗茹跟我王新顏正式脫離母女關係,我名下的財產都轉給我的孫子商立行,一分一釐都不分給她們,至於我的孫女趙允兒,同她母親一樣,跟我脫離一切關係。”
都是自己的孩子,老奶奶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心,比誰都痛,可是,她還是下定了決心,她覺得這樣,或許是在幫助女兒和外孫女走上正路。
“外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我們也是你的親人呀,憑什麼我們不能分財產,記得你上次差點中風生病,是我媽媽你女兒在牀前伺候你呀,兒媳婦再好會像女兒這麼疼你嗎,你想得美!”
趙允兒不甘心,急了,她們努力了那麼久,不能因爲老太太一句話,美夢就都變成泡影了。
“你還敢說,是誰害得奶奶差點中風的,就是你在婚禮上搗亂,僞造NDA結果,纔會害奶奶差點中風的。”
商立行簡直快被這對母女氣瘋了,這種事她還敢拿出來說。
“我……不管怎麼說,外婆就是不能這樣對我們。”
趙允兒不甘心地拉扯媽媽鍾麗茹的衣袖,讓她力爭到底。
“是呀媽,你不能這樣對我,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呀,從小你就偏心大哥,可是我也是你的血肉至親啊,要是爸爸活着,她一定不會這樣對我的……。”
鍾麗茹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適時流出眼淚,拿出去世的父親來壓母親。
老奶奶不再看她們母女一唱一和,轉眸對商元山說:“趙家住的別墅也是我名下的產業吧?”
“是的媽媽!”商元山恭敬地回答。
“收回!”
“什麼?外婆,你竟然這麼絕?你這死老太婆,真是太狠心了……”
“趙家在商氏的所有股份按市價把錢給他們分了,然後將跟趙家所有有關係的人,全部踢出商氏。”
“是媽媽!”
“你……你……外婆……”
趙允兒完全蒙了,怎麼都沒想到,她說一句,外婆就更狠一點。
鍾麗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一把拉住趙允兒,小聲提醒她:“先別說了,她正在氣頭上,我們從長計議,事後再求她也行,我們先走!”
趙允兒不再說話。
“媽,那我們先走了!”
鍾麗茹的語氣突然變得恭敬妥協了。老奶奶沒理她們,她們也只能慘淡離場。
整個過程,黎錦城和月蕭都在門口一聲沒吭,人家的家事他們不便參與。
見趙允兒母女走遠了,商元山恭敬地對老奶奶說:“媽,她們已經害怕了,嚇唬一下就算了,脫離關係的聲明,就不寫了吧。”
“元山,這次我是認真的,其實她們母女和趙家,一直想要算計我們商家的財產,我早就知道,她們背地裡搞過的一些小動作,我也都知道,我一直裝聾作啞,就是不忍心對她們太狠,可她們卻越來越放肆,這一次,竟然害到我曾孫的身上,她們越來越大膽了,這都是我對她們縱容帶來的後果,所以,聲明,一定要寫,並且,明天我要見報,讓所有人都知道!”
“媽,這樣麗茹和允兒可能會恨您的。”商元山怕老太太會後悔。
“不管了,是我對她們的縱容,害了我的曾孫和孫媳婦,我要是早點把她們逐出家門,也許我的曾孫和孫媳婦……就不會遇到空難,我對不起我孫子,孫子,你能原諒奶奶嗎?”
老奶奶說着,淚水再次流下來,商立行此刻也脆弱的不行,一頭扎進奶奶的懷裡“嗚嗚”地大哭了起來,“奶奶,奶奶……她們會回來的是吧,你說是不是?”
“會的,奶奶有預感,她們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祖孫倆抱在一起,宣泄般地大哭着。
月蕭拉着黎錦城出了病房。
“城,你一定要查清楚小玉和西辭還有沒有生還的機會,給我和立行一個準確的答覆!”
月蕭說着眼淚也流了下來,她也實在無法接受,昨天還好好的母子,今天就可能死掉了,好好的人,好好的一對母子呀,她心口堵得發疼,可卻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於黎錦城的追查。
“對我還不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力量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要活得,一定要活得……嗚……”
月蕭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情不自禁哭出聲來。
黎錦城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知道此刻說什麼都安慰不了她,不如讓她痛痛快快地哭出來!
三天後。
商立行靠在黎錦城辦公室的沙發上,目光呆滯望着前方。
黎錦城打開了一個破爛的箱子。
“這箱子是在飛機失事現場周圍發現的,月蕭已經確認過了,是靳小玉的,這裡面有靳小玉和金西辭的東西……”
“不要說了,二哥!”商立行的話語有氣無力,淚水情不自禁從眼角滑落。
“雖然東西找到了,可並未發現屍體……”
“不要說了,我叫你TMD的不要說了,你聽不見嗎?”
商立行暴怒地瞪着黎錦城,在以往,商立行是絕對不會這樣對黎錦城說話的。
黎錦城愣怔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即將崩潰的商立行摟在了懷中。
原本如盛怒的獅子般青筋暴跳的商立行,以爲黎錦城會給自己一拳,會跟自己打一架,卻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舉動,一瞬間,他充了暴戾的心,轟然坍塌了。
他靠在二哥的懷裡,壓抑不住地“嗚嗚”哭了起來。
“嗚……嗚……二哥,我好捨不得她們,我的女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愛上了的女人,我的兒子,我商立行的兒子,她們還沒有跟我相認,就這樣離開我了嗎?老天對我們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嗚……”。
黎錦城的眼圈也溼了,人的命,天註定,人在命運面前,就算再強悍的人也是無力的。
“難道這是上天對我的報應嗎?我商立行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從來沒有真心愛過一個,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就要讓她遭此劫難,還有小西,我那可憐的兒子,老天爺,你要報應就報應在我的身上,爲什麼要報應在他們身上,你來找我,找我啊!”
他越發泄就越激動,渾身都繃得緊緊的。
黎錦城緊緊抱着他,他知道即使是男人,即使是再堅強的人,經歷這種失去至愛的痛,也會近乎崩潰!
如果是他攤上這種事,如果是月蕭有個三長兩短,他可能比商立行還脆弱。
不知道商立行哭了多久,喊了多久,竟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黎錦城坐在椅子上,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
商立行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黎錦城的家裡了。
原來他不是睡着了,而是傷心得昏了過去,黎錦城叫人將他擡到了家裡,也找來醫生看過才放心了。
“你醒了,我給你熬了點清火的燙,你喝點吧!”
月蕭坐在商立行的牀前,手裡捧着一碗湯。
“謝謝嫂子”,一開口,商立行的聲音沙啞得不行,“可是我不想喝,我還想睡一會兒。”
商立行閉上眼睛,一動都不想動。
“我知道你難過,我也難過呀,她就跟我的親姐妹一樣,”月蕭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可她擦了擦,堅強地忍住,“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們已經死了,就還有希望,如果他們回來了,你卻垮了,這可怎麼辦呀?”
“嫂子,你說他們還能回來嗎?”
“能!我相信一定能!”月蕭又擦了把眼角的淚。
“謝謝嫂子的安慰,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了!”
商立行的樣子,根本不相信月蕭說得話,就連月蕭自己,也都只是安慰自己罷了。
“那你把這碗燙喝了,喝了我就出去。”
月蕭堅持着,商立行無奈,又不好太拒絕她的好意,於是只有起身,接過燙,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又了無生氣地躺倒在了牀上。
她剛想拿着空碗出去,卻聽商立行說:“嫂子,我在你家住幾天,我這個樣子,不敢讓我爸媽和奶奶看見,我怕奶奶受不了。”
“嗯!你儘管住,這裡就是你的家,有什麼需要你就跟我說!”
月蕭看了眼眼神呆滯,一動不動盯着天花板的商立行,深深嘆了口氣。
咳!要是沒有商立行,那個倒下去的可能是她,看到商立行這個樣子,她反而被激發得堅強了,必定如果人真的死了,傷心人也不能復生,她還得照顧商立行,不能真讓他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