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琉淑耳朵一下豎了起來,她當然在乎他再次看見自己的感受,這種在乎,情不自禁,無法控制。
“那天在遊樂場看見你,我的心有動,可那點心動,被你身邊站着的男人和孩子一下就澆滅了。第二次在學校遇上你,得知念念是你的女兒,我表面平靜,其實內心非常激動,尤其你當時說了那句話……”
喬鬱接着說,“你當時說,誰都有資格指責她,唯獨我沒有資格……我就當時就幻想,念念會不會是我的女兒?如果是,那就太好了,那樣,我就能放下對……別人的老婆和孩子的執着,去追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是,你堅決的否定,把我心裡僥倖燃起的微光,一下又澆滅了。”
琉淑看着這個男人,一臉真誠,目光也沒有雜色,看起來不像說謊,可是,她就是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他怎麼會對她們母女那麼上心呢?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正如你愛我,不管我看不看見,愛,在那,就是在那!”
他突然深切的看着她,她精神一晃神,眼圈溼了。
“喬鬱你不要再自作多情、自以爲是,我早就……”
“不愛我?那會一直收藏着我的照片嗎?還是從初中開始的,一直到……我們赤-裸相對。”喬鬱悠悠然,滿臉自信地說着。
琉淑卻驚得張大了嘴巴,“你怎麼會知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會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得知這個女人還愛自己的時候,喬鬱死寂的內心如同又注入了一股暖流,彷彿因爲失去秦真和小糯米而變得黑暗的生命又尋到了一絲光亮……
不同的是,秦真和小糯米是他半生追逐卻怎麼也抓不住的光明,而琉淑和念念,卻彷彿是被他忘卻的,丟棄的,卻即使在遠處也一直照射着他的那束光。
只是,他以前太過愚癡,從沒有回頭看看過,從不知道前面是他抓不住的啓明星,而後面,是他可以滿滿收穫的,可以照亮他整個人生的太陽。
終於,他現在回頭了,幸運的是也看見了那誘人、耀眼的,能讓他真正幸福的光,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想要爲自己的人生再努力爭取一次,希望這次沒有走錯方向。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琉淑還在糾結這件事,難道顏家有喬鬱的間諜?
“你不需要知道!”
“我要知道!”琉淑一臉嚴肅,她覺得這事很嚴重,念念的頭髮被偷偷拿出來,她的事也被喬鬱知道了?難道還是女傭乾的?
“好吧!”喬鬱很無奈,伸手從旁邊拿過自己的手機,按了幾下,裡面傳出一段視頻。
“哥,你不要撕掉,這些照片我收藏了十幾年,你撕了,就再也沒有了嗚……哥,我求你!”
…………
琉淑喘着粗氣,看完整段視頻,那是在顏家顏少尊撕掉那些照片的畫面,可是,怎麼會在喬鬱這裡呢?
“你在我房間裝了監控攝像頭?喬鬱,你太可怕了。”琉淑滿眼震驚。
喬鬱嘴角抽了抽,“我還沒有那麼變態,不過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兩的房間可以裝一個,增加情趣,沒事拿出來看看我們的動作大片。”
“神經病!”琉淑嘟囔一句,臉色發熱,腦海裡卻控制不住地閃現出她和他在牀上翻雲覆雨的畫面。
捂住臉,一陣熱辣。
看着她的樣子,喬鬱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微微勾脣,目光如炬,凝視着他的神情,魅惑無限。
琉淑感受到他的灼熱目光,立刻躲開,憤憤地說:“不要用這種看起來很深情的眼神看我,你沒那麼愛我。”
喬鬱也不生氣,只是看着她微笑,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怎麼看她都覺得可愛。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個賤男,這麼好的女人,他爲什麼就早沒有醒悟,非要死過一次,非要知道她給自己生了個女兒,才真正看到她的美好與可貴。
是的,她是比秦真更值得他喬鬱珍愛的女人。
想到這些,他心下晦澀一片,熱血沸騰又愧疚不已。
“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拿到這些視頻的。”琉淑依然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視頻是秦真發給我的。”看來不說,這個小女人是不會罷休的。
“什麼?”這次琉淑張的嘴巴更大了,完全沒辦法接受,嫂子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希望……我能珍惜你,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幸福團聚。”他看着她,認真地說,這也是他現在的期盼。
可聽在琉淑的耳中,卻變了味道,讓她越發難受,“你是說,是秦真勸你珍惜我和念念,所以你才這樣對我們死纏爛打的?”
喬鬱一聽,很明顯這女人誤會他的意思了,這事可大可小。
他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只是勸我好好珍惜你,但沒有她的勸說,我也一樣……”
“夠了!”琉淑突然怒吼一聲,“喬鬱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是在秦真母女那裡碰了壁,沒了希望,現在抓住我們母女當做救命稻草,我告訴你喬鬱,我們母女沒有那麼廉價,我們不做別人的替身安慰劑,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琉淑說着,一把甩開喬鬱,抓起自己的包包就朝外走。
“念念我是一定會要的,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放棄念念撫養權,二,嫁給我,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至於我的真心,你可以日後慢慢考驗。”
“你想得美!我纔不會聽信你的鬼話。”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顏琉淑走了,喬鬱卻抑制不住地笑了。
真好!自己竟然有個女兒,還那麼大了,那麼可愛,如果他的直覺沒有錯,念念也是喜歡他的,告訴她自己是她的爸爸,她應該會高興吧?
想着,他便給秦真打了個電話。
…
十五分鐘後,秦真偷偷帶着念念來見了喬鬱,顏少尊和周蕙、顔壽辰,正被小糯米磨得無暇顧及她們,秦真便有了時間和空間作案。
來的路上,秦真已經將喬鬱是念念親生爸爸的事告訴了念念,原本以爲念念會很高興,卻沒想,她驚訝之後,是一臉沉默。
直至見到喬鬱,她的小臉都還一直沉着,沒有絲毫興奮。
以前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兒,只是覺得她很懂事,很可愛,如今再看着眼前如天使般的可愛小臉,喬鬱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乖念念,來,叫聲爸爸,好嗎?”他的語氣帶着祈求的顫音,眼圈一瞬間氤氳。
喬鬱原以爲念念一定會興奮地撲進他的懷裡,可是,念念卻冷冷地看着他。
半響,她就那樣看着喬鬱,彷彿是想要把他的鼻、眼都刻到心裡。
“念念,他真的是你爸爸,你怎麼不叫呢?之前你不是吵着要來看他嗎?你說你很喜歡喬鬱叔叔的!”
秦真企圖 引導她,她以爲念念是高興地傻了。
“我喜歡他是因爲我不知道他是我爸爸,如果我知道他是我爸爸,我就不喜歡他了。”念念很認真地說。
喬鬱不解,蹙眉!
“爲什麼呢?念念?”秦真溫柔地問。
“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我會恨你!因爲……”念念的眼淚倏然流了下來,“你害得媽媽太苦,太傷心,媽媽不原諒你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你,媽媽不同意我叫你爸爸的話,我是不會叫你爸爸的!”
念念的一番話讓喬鬱火熱的心,一瞬間冷卻了下來,同時,他也爲念唸的懂事而感到欣慰。
“對不起,念念,是爸爸不好!”喬鬱紅着眼睛,真誠道歉。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應該跟媽媽去說。”
念念的小嘴撅着,小臉冷冰冰,絲毫不給喬鬱一點面子。
“好,我知道了!”喬鬱誠懇點頭。
“不知道,你跟本什麼都不知道,媽媽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可是,媽媽一個人帶着我太辛苦,還經常被人欺負,幸虧還有周志仁叔叔幫她,可是,我知道媽媽她不喜歡周志仁叔叔,她心裡藏着一個人,以前我經常看見她在夜裡拿出她珍藏的照片,不停的流淚,嗚……”
聽到念念的這番話,喬鬱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對琉淑的那份愧疚之情被髮酵到了最大程度,壓抑得他呼吸有些不暢,尤其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指責,更讓他有種窒息般的錐痛。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是我的爸爸,我只以爲你是我媽媽的老情人,所以我喜歡你,可是現在,我……”
“你不喜歡我了嗎?不要,念念,當爸爸求求你,不要不喜歡我好嗎?爸爸知道錯了,爸爸一定會求得你媽媽的原諒,你也給爸爸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嗎?念念!”
喬鬱哭着,慢慢走下牀,來到念念身邊,伸出大掌,緊緊地握住了念念的小手。
念念淚眼婆娑,反手抓住了喬鬱,“你還是回牀上吧,我不希望你受傷。”
聽到念念的話,喬鬱心裡一陣溫暖,“寶貝,你是關心爸爸的對不對?”
喬鬱再次感動不已,這孩子跟她媽媽一樣,她們都是關心他的,可還嘴硬不肯承認。
念念沒有回答他,而是扶着他回到了牀上,然後小大人一樣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