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
怪異的氣氛讓殷素有些驚訝,她清亮的眼眸裡映着霍霆琛越來越繃緊的面容,她心中忽然一陣慌亂。
難道他剛剛看到自己和凌霄一起回來了……
霍霆琛忽然上前,他的手猛地抓住殷素的手,墨黑的眼珠冒出一絲怒意,聲音也變得惱怒起來:“殷素,你好大的膽子,你這一天,都和凌霄待在一起嗎?說,你和凌霄做了什麼——”
殷素怔怔地看着他。
手心裡傳來灼熱的氣息,霍霆琛的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濤洶涌。
然而她卻在他的話中瞬間明白了——
他是在懷疑她和凌霄之間的關係?他還說,他去了醫院!
霍霆琛,你從不守諾,又何必許諾,就算你後面趕來了,那又如何?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哦?是嗎?霍少居然去了醫院?真是難得呢!”殷素看着他,眼眸靜靜的,聲音靜靜的,那雙烏黑的眸子讓怎麼都看不透裡面究竟隱藏了什麼,只看得到一片清冷的氣息。
“你在質問我的同時,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你和聞人蓮又做了什麼?”
“你說什麼?!”霍霆琛看到她眼底清冷的氣息,怒了,“素素,你——”
“霍霆琛,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如果今天早上,你沒來,我們之間就到此爲止!”她直直地看着那雙閃爍如墨玉般的眼眸,似乎有種痛楚便翻騰出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這樣來質問我?霍霆琛,那麼我又來問問你,你到底是誰的丈夫?又是誰的愛人呢?”
霍霆琛詫異地看着殷素,她的脣邊噙着一抹寧靜而安詳的微笑,在燦爛的燈光中,就像是天使的翅膀,輕盈聖潔,卻是冰冷異常。
“也許在你心中最愛的人始終是她吧,所以,你明明知道,我的外公就快死了,卻還瞞着我,不讓我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就是聞人家的孫女兒,你卻還是瞞着我,甚至就連我們的相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霍霆琛,你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算是什麼?到底算什麼?”她仍舊笑着,“或許聞人蓮也跟你說了吧,我給了她倆個選擇,如果留在這裡,那麼她就失去聞人家小姐這個身份,要麼就遠赴英國,終身不得踏入聞人家半步,霍霆琛,你以爲,只有你們能耍狠嗎?”
“素素,你——”
“那些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霍霆琛,我既給了她倆個選擇,那麼我也來給你倆個選擇,要麼就從此,不再和她見面,要麼我們倆就此算了,我放手成全你們!”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凝結着她沉重的心傷,烏黑的眼珠上是淡淡的顏色,手指卻在不自覺的握緊。
霍霆琛一聽這話,
心底似乎被利刃劃過,痛徹心扉,幽黑憤怒的目光定定地凝視着殷素:“你今天早上約我去醫院,想與我說的,就是這個?殷素,我告訴你,就算是我死,你都是我霍霆琛的妻子!”
一股寒意從殷素的腳底直躥上心頭,她緊緊握住手指,一種窒息失望的痛楚籠罩着,然而更多的是絕望!
他說她是他的妻子,她竟然這麼說,可他知道這句妻子說出來,到底又多傷人?
他不過是在藉此而逃避罷了。
“妻子?霍霆琛,你何曾將我當做是你的妻子?你的世界總是充滿了那樣多的謊言,我累了,再也不想走下去了,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吧!”
殷素說完之後痛苦的閉上眼,她不想再看見他了,她怕自己再看着他,自己的心會不受控制地再度沉淪在那雙清澈燦爛的墨眸中。
“我們離婚吧!”
房間內寂靜無聲,水晶燈散發着一種冰冷絕望的氣息。
“你在說什麼?”霍霆琛的眼底黯淡,聲音也變得強硬起來,“你要離婚?!”
離婚?!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離婚,而如今她倒先提出了離婚,那麼她究竟是因爲蓮兒那件事,還是因爲凌霄?!
“我不和你離婚,那麼聞人蓮怎麼和你長相廝守呢?霍霆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是在給你們騰位置,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呢?”
徹心的痛楚將殷素的理智瞬間吞噬,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手已經不受控制地伸出,用盡全力推開眼前的霍霆琛,但是,霍霆琛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邊痛苦地低吼出聲。
“你想離婚簡直是妄想!”
燈光靜靜地灑在他們身上,殷素的臉上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卻美得令人心驚。
“素素,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我的,我不會讓你去到別人的身邊!”霍霆琛僵硬的手指緊緊捏住她的下巴,他怔然地看着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中淡漠的神色,“你那麼急着逃離我身邊,恐怕根本就不是因爲你所謂的成全我吧,是因爲凌霄吧?”
那樣大的力氣,疼痛讓殷素驚恐地睜大眼睛,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冰冷嗜血的神色,墨黑的眸子中凝結住深深的痛苦,似乎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怒意。
時光恍若被定格了般……
燈光流轉出了通透無暇的光芒……
啪——
狠狠的一巴掌震盪了幾乎凝固的空氣,屋內所有的人怔住了。
殷素緩緩地放下自己的手,卻又一點點地捏緊,以至於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隱隱的痛感傳遍全身,然而,她的目光卻靜靜地、靜靜地凝視着霍霆琛。
“霍霆琛,
你知道嗎?此刻的你,真是讓我噁心!”
殷素視着霍霆琛,聲音微微發顫,長長的睫毛漸漸地溼潤起來,清澈的眼眸中泛起晶瑩的水光來。
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靜靜地滑落下,在淚珠落下的那一瞬,她猛地閉緊眼睛,彷彿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喊出聲來。
“噁心?那你喜歡的人是凌霄了?說,你們今晚在一起做了什麼?!”霍霆琛無法剋制住自己的怒火,尤其是在看到殷素跟凌霄在外面有說有笑的時候,他就再也剋制不住自己了。
得不到她的回答,霍霆琛的手還緊緊握住她的手,他貪戀着這種溫暖的感覺,不願放手,心中莫名地有一股衝動,他忽然低下頭,想要親吻她的嘴脣。
殷素側過頭,躲過了他的嘴脣——
霍霆琛的手指微微一顫,他看着殷素,深邃如海的墨眸中閃過隱隱的痛楚。殷素側着頭,她的眼眸中映入落地窗外燦爛的星辰。
她的聲音輕輕的,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霍霆琛,我們離婚!”
他竟然是這麼不相信她,就算她再努力去爭取,去告訴他,她愛他,那又怎麼樣呢?她殷素不要那麼悲哀,要用眼淚去留住自己愛的人!
“素素,我不會同你離婚,永遠都不會!”霍霆琛一陣暴怒,但卻看着她眼底的光芒,讓他有些害怕了:“即便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和你離婚,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素素!”
他用力攬過她,向樓上走去——
殷素看着他的側臉,害怕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你是我的妻子,難道不知道我要做什麼?!”霍霆琛淡漠的笑着。
霍霆琛一手抱着她,一手推開了寢室的門,而所有的傭人看着這樣的霍霆琛都不敢上前去,誰在這個時候去惹他無疑是自尋死路吧。
碰——
他將她丟在白色的大牀上,而後再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你要做什麼?”殷素看着那熟悉的臉龐,此時那臉龐已然不是她所熟悉的臉龐了,“霍霆琛,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妻子要怎麼對我這個丈夫不客氣?!”
殷素瞪大眼睛看着霍霆琛,她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種恨意,還有一種冷酷的顏色,如玻璃般的眼珠染上了一絲妖嬈的霧氣。
也許從他們在一起的開始,就已經看到了結局,愛一個人原來竟是綿長的痛苦!
她用淡漠來僞裝自己,只是這樣的淡漠又能持續多久呢?
“霍霆琛,你不要再過來了!”殷素冷然地望進他冰冷的眸子中,蒼白的臉上爬滿了絕望的淚水,“就當是我求你,你要再過來了,不要再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