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表情一僵，幾乎有些被他嚇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楚易瞧見她臉上的表情，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自己會用這種語氣對顧翩翩說話。
她就像一個嬌娃娃似的，只適合最溫柔的對待。
他下意識地咳了一聲，放緩了語氣，耐着性子詢問，“翩翩，我的意思是……你和季紹霆究竟發生了什麼矛盾？你現在懷着身孕，不適合飛來飛去，你這個時候跑出來旅行，能不叫人擔心麼，季紹霆竟然肯放你出來？萬一出了事可怎麼好！”
翩翩的表情還是怔怔的，她咬着脣，小聲地道，“我只是散散心而已，有姒姒陪着我呢，能有什麼事呢……沒聽說懷了孕就不能出門旅行的。髹”
楚易扶額，她這個倔脾氣，真是沒法同她講道理。
翩翩吃飽了就有些犯困，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眼眶有點紅。
楚易已經把急躁的情緒完全壓制下去，語氣平穩，“怎麼樣，還噁心麼？蠹”
翩翩剛纔被他驚着了，哪裡還記得害喜，她搖搖頭。
“其實……我一直關注着你，這陣子你發生的事情，我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也有所耳聞。坦白說，我認爲這事情涉及季氏內鬥，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你是受害者，我不知道你和你老公現在的關係是怎樣的，你處理問題的方式我也無權干涉……但是我把你當我親妹妹，我覺得吧……既然你同他都過了三年了，三年裡不可能沒有矛盾，再加上你和他年紀相差挺大的，說有代溝都不算誇張，但是我作爲一個旁觀者，講真，這個男人……還行，他對你算不錯的，要是能將就，就將就着吧。”
楚易這番話說得斷斷續續，極是爲難的模樣，甚至有些吞吞吐吐，簡直不像他平日裡爲人處世的風格。
天知道他這番話說出來多艱難，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算了。
他對自己也真夠心狠的，明明心裡一直惦記着顧翩翩，哪怕她都嫁人了，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卻還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時時刻刻關注着她的動向。
可他現在卻面對着自己心愛的姑娘，苦口婆心地勸她好好和她老公過日子，還說她老公的好話。
再沒有比這更虐自己的了。
翩翩小臉上的神情難掩尷尬，她哪能料到楚易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明知他是好心，卻不知如何回答，琢磨了很久，纔開口道，“我沒說不同他過了，只是……唉，楚易，你還沒結婚，婚姻的事情你不明白，我和他的問題……並不是這一次才產生的，但是我沒說不同他過了，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本來麼，我畢業了，又沒有找工作，現在拖着肚子，更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我悶得很，透透氣罷了……”
楚易聽她這樣說，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他一時間靜默，彷彿在思考什麼，只將空乘送來的新鮮果盤放在她桌板上。
許久，纔再度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不喜歡別人干涉你的私事，我暗中查你，希望你不要生氣，我今天追到這兒來見你，不過也就是想勸你一兩句，我怕你性子急，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後悔的決定。既然你懷了孩子，今後多少也得爲孩子打算纔是……還有一點，你心裡不痛快的時候，想想那一回，你爸爸把你關在T市的別墅裡，你爲了和你老公見面，拜託我救你出來，那個時候你的心……可是全心全意愛着那個男人的，你可還記得？”
翩翩的思緒隨着楚易的話，回到了當年婚禮前的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她真的好瘋狂，竟然爲了季紹霆，那樣興師動衆的。
雖然這件事似乎傷了爸爸的心，這讓她一直十分後悔，但是即便現在回想起來，她也不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爲可笑。
因爲即便是現在……她仍是全心全意愛着季紹霆的。
愛，本來就是盲目的。
做出任何事情，本就一點也不奇怪。
孕婦本來就容易多愁善感，楚易這一番話，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弄得她心裡莫名傷感起來。
翩翩閉上眼睛，不想說話了。
……
從江城飛到蘇黎世，全程12個小時，翩翩即便暫時不想說話，等睡醒了，還是忍不住要和楚易閒聊的。
聊到後來，楚易不願意再讓她不高興，所以也不提季紹霆三個字了，只聊些有的沒的。
後來翩翩問他，“你是專程來找我的，那你有什麼計劃，陪我一起旅行麼？”
楚易笑笑，“看你的意思唄，你和林姒若是不介意，我當然願意陪二位美女旅行，我瞧着你們就兩個人，也沒帶個隨從，你們的行李都沒人幫手吧？”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翩翩哪裡好意思趕他走，只道，“是啊，那楚少就賞臉幫忙拎箱子好了。”
反正對她而言，她只想花時間理清思緒，這必須要在沒有季紹霆的地方纔能實現，至於陪伴她的人是林姒還是誰，並不重要。
……
飛機着陸的時間是夜晚十點。
楚易詢問林姒她們預訂的酒店，打了一通電話便在她們同一樓層訂了一間房。
趁着翩翩去洗手間的空檔，林姒好心提醒他，“楚少，鑑於你對翩翩的心意，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翩翩是季太太，不僅現在是，過去三年的時間裡是，將來也會是季太太，你與他們夫妻接觸不多，你是不曉得季紹霆有多麼在意她，無論他們夫妻兩人如何鬧彆扭，那都是小打小鬧罷了，真要讓翩翩不要她老公了，她一準能把長城哭倒了。所以，楚少，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楚易笑了笑，語氣淡淡地，“我和翩翩只是普通朋友。”
翩翩正好洗完手走出來，“你們聊什麼呢？”
林姒訕訕地，“沒什麼沒什麼，楚易叫了包車，咱們在這兒等一會兒吧，稍後司機就來接我們，要不這麼晚打車也不安全。”
……
翩翩在飛機上睡飽了，此時可精神，一點睏意也沒有，她坐在機場的長椅上，抱着林姒的iPad正在檢查她做的攻略。
林姒留意到楚易似乎在打量四周，約摸過了十分，他忽然起身，面色有些凝重。
他擡手觸了觸翩翩的頭頂，講道，“翩翩，我還是不陪你們玩兒了，你們兩個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叫的司機是可以信賴的，他會全程跟着你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幫忙。”
翩翩一驚，臉色都變了，她倉皇地站起身，無措地道，“你要走麼？爲什麼啊？國內有事要忙？”
她覺得楚易的臉色不大好，彷彿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一般。
連帶着她的心情也不好了，原本在飛機上說好了一起玩幾天的，方纔她修改攻略的時候，考慮到楚易一起，她刪改了好幾個項目呢。
林姒環顧四周，瞥見了幾個穿着便服，眉眼間神色卻很有特點的幾個身材略顯高大的男人。
這幾個人……彷彿在飛機上見過的。
翩翩以爲楚易突然有急事要離開，可林姒卻注意到他剛纔非但沒有接國內的電話，甚至都沒有看手機，一點也不像是有突發事件的樣子。
她看到了那些人，心下便有數了，她起身輕拽翩翩的腕子，小聲道，“楚易有事要忙，你別爲難他，咱們自己也能玩。”
翩翩看了一眼林姒，覺得更不對勁了。
姒姒這樣刨根問底的性子，楚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怎麼可能不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就放他走呢？！
除非他們兩個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翩翩攔在楚易面前不許他離開，她擡高了小小的下巴，質問他，“你究竟要幹嘛去，你這簡直耍人玩呀！”
楚易面露難色，“翩翩，不是你想的那樣……”
翩翩激動起來，身體距離楚易有些近，如果從她身後的方向看，好像她抱着楚易一般，林姒心感不妙，匆匆上前把她拖開了，低聲道，“你別害他！我們發現了幾個跟着的尾巴，估計是你老公派來‘照看’你的，楚易跟咱們一起，咱們心知肚明沒什麼，可萬一引發誤會……”
林姒話還沒說完，翩翩小臉登時紅了，她氣得跺腳，嘴裡罵道，“季紹霆這個混蛋！控制狂！”
---題外話---真是夠晚的第3更……這是22日的加更(～﹃～)~zZ
薰好累~
23日的更新不會太晚的~
PS：好多妹紙都不冒泡了，說好要一直支持我的呢，嚶嚶嚶，人與人之間還能有點信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