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並沒有這麼說。榮叔馬上道,“因爲你有能力肩負這份責任,我只是覺得,流觴少爺你不用這麼明着跟老爺頂撞,或許,換一種方式跟他談,會有預想不到的結果也說不定。”
其實,榮叔覺得他是醫生,這些話本該由管家馬宏先生來跟莫流觴談的。
但是,馬宏常年站在老爺那一邊,他的立場跟少爺未必能溫和地恰談。
“談?”莫流觴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哼出一個音,“不好意思,我覺得我跟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哦,還有,我們現在還在吵架之中。”
“是你在跟老爺吵,老爺沒跟你吵了。”榮叔糾正道,“你每次回來多少都會和老爺大吵一番,如果老爺次次計較,我想他現在應該躺在醫院了。”
“世界上,沒有哪個父親會永遠跟自己的兒子計較,少爺。”
莫流觴聽着這話,心裡極度地不舒服,他哼笑了聲眼睛冷睨過去,“別跟我說得他有多偉大似的,OK,就算是那樣,也別妄想我會原諒他!那種連自己老婆照顧不好,甚至在他老婆死之前都沒趕回家的男人,現在沒資格現在來教訓我,我不會辜負溫瞳和我的孩子,我跟他不一樣!”一個男人,就算得了天下,卻無法給妻兒幸福那也是失敗的!
每次想到他死去的母親,他的心裡都有一股永久都無法褪去的恨意,和無盡的怒意。
那就像一陣黑暗的潮水,在他的記憶中的海岸永遠沖刷着,他忘不了他母親在醫院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痛苦而無助的心情……
想起這事,他心裡開始暴躁,套着靴子的腳踢開椅子腳,大步向吧檯那邊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榮叔不知是今晚多少次嘆氣了,“少爺……你果然還是記着夫人的那件事。”
“當然!那件事足以讓我恨他一輩子!”
莫流觴狠戾地道,邊開了一瓶80年的拉菲,倒進玻璃杯裡。
可榮叔道,“可老爺當年也沒有辦法,並且他已經有悔過。要不然,他爲什麼之後都沒有娶過別的女人?當年夫人死後,他也才三十多歲,那是男人風華正茂的的時間,但他選擇了守護……少爺,你爲什麼就不肯原諒他?你們父子鬥了那麼多年,還不夠嗎?”
莫流觴沒有說話,背靠着吧檯,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
低垂的俊臉上,看不清他深如黑夜的眼底。
半晌。
“出去。”他聲音沉沉地道,
空氣靜了一會。
“……好。”榮叔點了點頭,“不過,對於少爺你剛纔的說話,我不太同意,你說溫小姐愛你勝過莫家。可我覺得家人的愛,是不會輸於任何一個人的。”
再說莫老先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不愛他,難道還會更愛別人家的孩子麼?
莫流觴似乎始終沒有動容,也沒有回頭,沉默地喝着杯裡酒。
榮叔也只好作罷,走出房間。
關上門時,他溫和地笑了笑道,“對了,少爺,你說老爺不在意你的孩子,這是不對的,因爲你們去法國後,他跟我談的最多的,便是溫小姐和她肚裡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