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姍月不甘心地秀了秀剛買的五克拉水鑽,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卻不料對方絲毫也沒有在意她,一桶冷水直接就從頭到底地給她澆了下來。
“小姐,這個醜小人是擋了你的路?要我們幫你除掉麼?”阿右一出口就是兩個反問,還句句刺中百里姍月的心窩窩裡,讓她瞬間石化。
溫馨感謝地衝着阿右點了點頭,卻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凝視着此刻百里姍月豬肝一般的神色。
自古哪個女子不愛美,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恨不得去整容變成妖孽的百里姍月。被一個身份較她而言屬於低下的人說成是醜小人,這羞辱不是一般的大。
下一句更甚,今日百里姍月穿了全套的夏奈爾新品秋裝,是個人都能辨別出她潑天富貴,可對方的保鏢卻絲毫不將她看在眼裡,當着她的面直接要將她除去了,簡直就是將她當成了垃圾,貶低她的身份。對於身份地位極爲看重的她,無疑是雪上加霜。
她身後的保安倒是一臉正氣地想要替她討個公道,可一看見阿左那穿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顫一顫的胸肌,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就再也不敢向前一步了。
溫馨嘴角揚了揚,懶得再跟百里姍月糾纏下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三人,徑直朝商場門口走去。
百里姍月不服氣地瞪了一眼身後的男子,眼角已隱隱有了絲霧氣,最後只剩下不解恨地蹬着高跟鞋目送溫馨一行人離開的份。
這三個人都十分乖順地跟着溫馨,並沒有多問剛纔那人與她的關係,看見這三人如此守本分,也讓她舒心了不少。
走進商場後,溫馨讓祥嫂去地下超市購買水果牛奶、蔬菜等食材,然後自己則帶着阿左和阿右購置被褥等東西。
阿左和阿右將所需要的東西都搬上來之後,便開始檢查電和網絡這一塊,而溫馨和祥嫂主要是負責洗洗刷刷的東西。
一個下午忙碌下來,流霜苑的小屋裡開始慢慢了家的味道,因爲這邊的公寓只有兩間房,溫馨還是讓他們三人回梅公館居住。說實在的,她很不習慣被人照顧的感覺,她心裡知道這一切不是屬於她的,總有一天要讓出去的,所以她至少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溫馨稍微休息了一會,便繫上圍裙親自下廚,一想到早上所發生的尷尬的一幕,心中便極爲地憋悶,令她坐立不安。
宗政天,要我補償你,好啊。我就親自下廚給你做個十全大補湯,牛鞭、虎鞭全都給你放下去,好好補償死你。
剛纔,在逛商場的時候看到一些養生用品,不由心生一計,決定給他送個大補湯,明面上算是給他的補償,其實是想暗諷他那方面的能力不行。
溫馨這鍋大補湯,也算是放足了料,什麼好的放什麼,這配方也是百度搜索出來的,是人氣最旺的養腎食譜之一。
做好大補湯之後,溫馨就拿出了新買的保溫盒裝了進去,一想到等他喝完了之後再告訴他這大補湯的作用,他會作何感想,想想都覺得有趣。
溫馨在宗政天家的門口頓了頓身形,看着手中的大補湯,勾着嘴角按下了門鈴。
門被打開了,宗政天有些慵懶地抱着雙臂依靠在門框上,不滿地撇了撇來人,似乎打擾到他休息了似的。
只見他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細孔針織衫和米色的休閒褲,看上去十分家居,比平日裡看見的淡漠冷清的樣子要親近了些。
“想通了?”聲音依舊帶着宗政天式的淡漠,閉着嘴挺有明星氣質的,可一張嘴只覺地對面那人瞬間變成了毒嘴糟心的歐爸。
溫馨尷尬地搖了搖頭,真是的,什麼跟什麼,強裝鎮定地說道:“我來這裡是給你送湯的。”
說罷,便將手中的保溫盒遞到了他眼前,隨後就人畜無害地抿了抿嘴,笑了笑。
宗政天不可思議地眼角一揚,對溫馨忽然示好的行爲表
示懷疑,並沒有伸手去接。溫馨的腮幫子鼓了鼓,收回了保溫盒,探着腦袋往裡看了一眼,室內正飄出一陣陣菜香。
“房裡還有人麼?”
話剛說過,從裡面走出一個面容慈愛的阿姨,穿着極爲眼熟的傭人套裝,繫着圍裙,朝門口走來,一看見溫馨便熟絡地打了聲招呼:“喬小姐,我是過來照顧少爺的張嫂,我們在梅公館見過一面的。”
就在這轉瞬間,宗政天的態度也稍稍變化了些,對着溫馨拋出了一句話:“進來吧。”張嫂笑着瞥了眼宗政天,接過了溫馨手上的保溫盒,放在桌子上,衝着溫馨笑了笑道:“喬小姐真是賢惠,還煮了湯給我家少爺喝,我進去拿個碗來。”
邊說着邊朝廚房裡走去。
“什麼意思?”宗政天瞥了眼桌上的保溫盒,又看了眼溫馨,隨後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動作乾淨帥氣。
“你早上不是說要我賠麼。這步我親自下廚給你煮了一碗大補湯。是不是很有誠意。”
溫馨走到就近的椅子上也跟着坐了下來,說道最後一句話,心虛地搓了搓手。
“費心了。”宗政天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將保溫盒拿到了眼前,掀開蓋子看了一眼,平展的眉目瞬間就蹙了起來,隨即便將蓋子放了回去。
“可惜,我不喝藥膳。”用手輕輕一推,保溫盒又回到溫馨的面前。
“可,這個真的只是一個湯而已啊,哪裡有藥啊。味道很不錯的,我有嘗過哦。”
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溫馨從剛出來的張嫂手上接過了湯勺和碗,撈了一些喝喝。
哪裡敢喝啊,她可不需要補腎。心虛地瞄了眼靠在脣邊那褐色的湯水,溫馨眼睛一閉,一口嚥了下去。
張嫂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事什麼人沒見過也是聽說過的,瞧着兩人有些疏遠的樣子,便想起老爺子的囑託,想要順勢拉近兩人,就裝模作樣地朝保溫盒裡瞅了瞅,然後扭過頭對着溫馨順勢誇了一句:“這湯熬得很濃稠啊,想來喬小姐費了不少心思。少爺,你嘗一嘗吧。”
最後那一問的語氣雖是用試探的口吻,手腳卻已很麻利地替宗政天裝了一碗。
宗政天如一尊玉佛一般,雖接過湯,聞了聞,最終還是沒有動一下,面不改色的端坐着。見他不喝,帶着不良目的而來的溫馨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腳。
“喬小姐,你剛纔煲湯也煲了很久吧,趁熱喝一碗吧。”
張嫂這邊話鋒一轉,也給溫馨裝了滿滿一碗,遞了過來。
許是心中有鬼,溫馨連連推了推遞過來的碗,婉言拒絕道:“張嫂,這個湯我不能喝。”
“咋不能喝了。正熱着,時間剛好。”張嫂以爲溫馨客氣,也不管不顧地將湯放在了溫馨的面前。
看着那一大碗搖搖晃晃的棕褐色液麪,溫馨的胃翻滾了一下,一想起剛纔就已經喝了一大口,腦袋中一陣眩暈。哪知那個張嫂真是熱情,一個勁地往她手裡送,而她能哪裡敢喝啊,也只顧一個勁地往外推。
這碗湯藥就這樣一推,一送,原本就盛着滿了些,不由地灑了些出來,沾在了溫馨的衣袖上。
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溫馨厭惡地瞥了一眼那濃褐色的湯水,倏忽就站了起來,強捂着嘴,忙不迭搭地解釋道:“張嫂啊,這藥是個男人喝的。我怎麼可以喝啊。”
張搜一聽,忽就止住了手,成木雞狀,嘴張成了O型,眉毛則被擰成了八字形,說不上是驚嚇,還是驚喜,哦了好幾聲還沒有哦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在一旁對他們你來我往的行爲視而不見,正準備喝湯的宗政天剛舉起的勺子就滑落了碗裡,眼中閃過忽明忽暗地光亮,嫌棄地推開了面前的那碗湯。然後坐直了身子,抱着雙臂,饒有趣味的看着溫馨。
溫馨一下一下地安撫着從胃部涌上來的不舒服感
,一開始也沒有發覺不對。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整個房間隨着緩緩地安靜下來,這讓溫馨的大腦開始正常運作。
然後才很後慢地想起了自己剛纔所講的話,悔莫及地眯上了眼睛,這句話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講的啊。
溫馨眯着眼瞄了瞄兩人的反應,暗叫不好,慌亂地舞着雙手想要解釋。
“聽我講,這,這個湯”不對啊,現在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是錯誤啊。這湯是她送來給宗政天喝的吧。這沒錯,可一個女人默默地給一個男人送補腎的湯,這不就意味着兩人之間說不盡道不明的關係嘛,或者是直接在暗示那個男子希望他在牀上更加勇猛些。
不對,錯了。都錯了。一來她跟宗政天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二來她只是想暗示對方那方面不行而已。
可惜,這身邊多了一個旁人,就算宗政天明白她的意思,但那個第三者不明白啊,而她此刻的急於辯解的行爲,確實很容易讓人誤解。
“喬小姐,少爺,你們慢慢喝,鍋裡還做着菜呢。”想她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眼前的一切瞬間就明瞭了,原本睜大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打破了眼前的尷尬局面。
末了,用雙手搓了搓圍裙,一雙小眼睛好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幾圈,最後纔將目光停留在了溫馨的臉上,嘴角一開就衝着溫馨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弄的溫馨莫名其妙,剛想叫住她,張嫂一轉身就進入了廚房。
什麼意思?爲何對着她笑得這麼燦爛,又爲何給她加油鼓勁?溫馨雙目一眩,頭暈的厲害,誤會,絕對是誤會啊,必須得解釋。
“張嫂別誤會了,我送湯來絕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爲了。”
爲了什麼啊?宗政天眉目一彎,饒有趣味地看着溫馨。
對啊,爲了什麼啊,她能說送這碗湯是爲了陷害對方麼。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講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這頭重腳輕的話,越講道後面越沒有底氣,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宗政天,用眼神示意他理解一下。她跟他之間水火不融的關係,他還不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
宗政天強壓着心裡的笑意,無動無衷地聳了聳肩,對她的解釋表示愛莫能助。
看着她可憐兮兮被人誤解卻又說不得的樣子,不由打趣道:“你不會是將早上的邀請當真了吧?”
宗政天的話只說了一半,溫馨的臉就紅了起來,忙忙打住了他:“沒有的事。”
“我也就隨口問問,你用得着這麼緊張麼?”
眼角的一眯,宗政天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溫馨的面前,低頭淺淺的開口道,聲音裡帶着一股魅惑:“難道說你還對我念念不忘。還想跟我重續舊情。”
“不可能。”發現那高大的身影靠近,溫馨往後仰了仰,不耐煩地說道。可瞥了眼那一鍋的湯湯水水,心下變覺得悲哀無比,偷雞不成蝕把米。
“女人說不可能,就是可能。”
宗政天趁着溫馨開小差之際,一個俯身,雙手冷不丁地就襲向她的腰,一個公主抱撈她入懷裡了。
溫馨被他突如其來地舉動嚇住了,可懸空而起的失重感令她害怕,雙手還是本能地環住對方的脖子。
他又要幹什麼,如今還有一個外人張嫂在,他都敢亂來?連連往廚房裡的方向看了看,正欲求救,卻見一雙小眼睛正在肆無忌憚地觀賞着他們,那勾起的嘴角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掉入虎穴了。
心下一陣悲涼,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她錯了還不行,出了這麼一個歪主意。
臥室的門被宗政天用腳輕輕一帶便關上了,溫馨發現四下無人,很不客氣地動了動上下頜,打算一口咬上宗政天的胳膊,讓他還敢不敢這麼無禮地偷襲她。還沒瞄準目標呢,身下一輕,整個人直接朝地上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