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還是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緊繃,靠得如此之近,心緒有些起伏,很擔心他的莫名其妙,就如昨日那樣,突然的親密接觸,她很排斥。
所以爲了不惹怒她,她用盡可能輕柔地動作,進行着整個過程,忍一下,再忍一下就過去了。溫馨只能這樣的催眠着自己,完成所有的脫衣穿衣過程。
最後就是打領帶,在美國的時候,喬爸和蘇弟有時候要出場一些很正式的場合,所以她打地很熟練,先對齊,一繞一翻,再抽緊,最後往上一推。
沒想到手一用勁,卻過了,直接緊緊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溫馨這次來是緩和兩人的關係,這麼一來,心裡又急又驚,試圖解開,結果卻是越扯越緊。
“放開。我自己來!”一句話如雷響一般在頭頂炸開,帶着沉重的喘息和一股怒不可遏的火氣。
溫馨抿着脣連退了一步,歉意地看着宗政天,剛纔確實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一步,怎麼就出了錯。
“你是故意的吧。”相比於溫馨的手忙腳亂,宗政天一把就將那差點將他勒死的領帶解了下來。
若是故意地倒好了,溫馨低着頭,沒有去看對方的臉。這次又被辦砸了,徹底沒有希望了。
溫馨轉過身揹着宗政天,並沒有迴應他的話,動了動步子,默默地朝門口走去。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臟就莫名地抽痛,讓他於心不忍,剛纔差點勒死他,說幾句就不理睬他了。
走就走吧,倒是像他欺負了她似的,他剛纔可什麼也沒做啊。宗政天氣急敗壞地將手中的領帶仍在了書桌上。
心裡雖是這麼想着,可手腳卻偏偏不聽他使喚地跟在她身後,從身後抱住了她,扳過她的臉,有淚水積蓄在眼眶裡,盈盈而閃。
剛纔壓抑住的那股衝動隨着心痛壓過了理智,垂頭便吻上那飽滿如玫瑰的紅脣。
這一刻,他真地不知該怎麼做,才能不讓她流淚,心中複雜矛盾的情緒,衝破了心口,如決堤的水壩,化作了這一吻。
身子被他緊緊禁錮在懷裡,那硬邦邦的胸膛任她捶打紋絲不動,肺內的空氣快要被他吞噬殆盡。
這莫名其妙的吻,上一秒,還在兇她,下一秒,就把她摟在懷裡。變態!
溫馨強忍身體的不適,想盡辦法想要掙脫,卻基礎雙方力量的懸殊,她一直處於下風。原本擋在胸口的手慢慢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噁心的吻激化了悶在心中的所有委屈不滿,腦海裡忽浮現一個防狼技巧,很適合現在的情況。於是,想也沒有多想,立刻付諸了實踐,雙手一用力反扣住了他的腰,左腳一站定,右腳弓起,一個用力,膝蓋往他衝去。
“啊!”意料之中的一聲慘叫,溫馨趁着他鬆手躬身的空擋,轉身朝門口逃去,耳邊是呼呼地風聲,還有狂跳的心臟心,一把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就衝着門口離開了,最後連老爺子的叫喚聲也拋在了腦後。
她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又打了他!停留在腦海的那聲慘叫聲,閉上眼就能感覺到那餘音迴繞在耳畔。
溫馨停住了腳步,蹲着身子,朝後面的光亮處看了一眼,使
勁地擦拭着嘴角,恨不得將他殘留在她身上的氣息,盡數抹掉。
夜裡的風很大,吹起了她的裙角、髮絲,凍得她直打哆嗦,這下真的徹底沒希望了。
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就已經是十點。一股康師傅紅燒牛肉麪的味道飄到了她的鼻尖下,引得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一睜眼,入目的是隨地亂放的漫畫書,眼睫毛,顏料筆,卡哇伊抱枕,兔娃娃,人物模型,眼皮一擡,牆上是各色的風景照,漫畫人物壁紙。
有什麼味道,溫馨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在枕頭下摸索了一陣,抽出一隻帶着異味的襪子。
捏着鼻子,看着這雙海綿寶寶的五指襪,溫馨一股腦兒地從被窩裡站了起來。
“碗碗!”
窗邊的碗碗正大口吃着泡麪,被她這麼一吼,咬着泡麪端着碗幽怨地轉了過來,連吃個飯也不讓人省心。
這個是什麼?溫馨用指尖捏着襪子,用眼神無聲地控訴道。
張碗狂吞了一口咬住的面,待嚥進了肚子裡後,才舔着嘴角,若無其事地說道:“襪子啊。旁邊的枕頭下應該還有一隻。”
真是敗給她了,身爲某雜誌的簽約漫畫家,張碗如今忙地連洗襪子的時間也沒有了。自然這個也是有周期的,昨晚溫馨來的不是時候,剛巧碰上了她趕稿的時候,所以家裡亂的一團糟。
是的,昨晚發生那件事後,她就徹底懵了。現在連手機也不敢開,賓館也不敢回去,後來就直接給張碗打電話,逃到她這裡來了。
溫馨扔掉了襪子,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張碗手裡的泡麪,委屈地摸了摸肚子。張碗抱着那碗泡麪,鄙視地瞅了她一眼,指着旁邊的一個大紙箱,有些不捨地道:“自己拿。”
吃飽喝足之後,溫馨縮在牀上一頁一頁地翻着漫畫書,心思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在這麼一打一踢之後,她對宗政天恨意也漸漸淡了下來。
可他對自己的恨意,應該是越來越濃了吧。前任最好還是不要見的好,惹出了這麼多事不說,還會連累喬爸的生意。她到底該怎麼辦啊。
溫馨捧着小說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一點一點地又縮進了被窩裡。爲什麼偏要吻她,她很不喜歡。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前跟宗政天在一起的時候她只是一味的害羞,也沒有這麼排斥。
現在只要是他一吻下來,整個身體就會不受控制地做出下意識反應,想要保護自己。
“碗碗,你說一個人被不喜歡被被人吻,是不是很不正常?”溫馨抱着那隻兔兔,一臉哀愁地問道。
碗碗此刻正在畫少女漫畫,漫畫中的男女主人公正是一吻定情的。
“正常啊。”
“哪裡正常了?”溫馨因爲碗碗地認同而鬆了口氣,嘴上還是多問了一句。
“如果一個女子被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吻了身體就會排斥。若是男子被一個女子吻了,只要那個女子不要長得太可怕,都是可以接受的。”
碗碗用一種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地口吻說道,還時不時推了推她那平光眼鏡,高深莫測地瞅着溫馨的反應。她那時而欣喜
,時而悲傷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剛纔她口裡的一個人說的就是她自己。
被不喜歡的人吻。溫馨嘴裡慢慢咀嚼着這幾個字,將之前的兩次衝動反應總結了一下,原來,在她已經放下了過去的那件事,放下了心中執着的愛。兩情相悅才被稱之爲愛,一心的苦求得不到迴應那只是執着,不甘心。她曾幾何時就是那麼的不甘心,想當面問問當年的他爲何這麼絕情。
三年過去了,她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當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裡,跟她的生活發生交集,她才愕然地發現從前的愛或恨,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
這樣想着,愁雲的臉被一抹陽光照得燦爛,隨後一想到自己肩上得家累,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老實說吧,爲啥不當你的大小姐,逃到我這個豬窩窩裡來?”張碗放下了手中的畫稿,左右打量了會,見溫馨不回答,又添了一句:“你不會是被人欺負了吧?”
“不是,誒,是,也不算是。”溫馨思索着前因後果,被欺負。對啊,分明是她被他欺負,她正當防衛,如今卻躲在這裡。
“到底是還是不是?”張碗被她繞暈了頭,這小妮子。
“是。”溫馨痛苦地應了一聲,跪求到張碗身邊,“求收留。”
“額。”張碗抱臂,看了看大箱子裡的零食道:“你負責買吃的,我就勉強收下你。”
溫馨狗腿地叩頭謝道:“遵命。”
現在的感覺真好,又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跟最好的閨蜜吵吵鬧鬧,不用費勁去討好某人,不用僞裝自己,更不要去算計什麼。
手機被溫馨整整忽視了一天,到了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的她,還是戰戰兢兢地開了機。
未接電話無,短信無。怎麼可能,她那一腳,宗政天怎麼可能放過她。
嗶啵……溫馨看見一條短信正在進入,是個陌生號碼。溫馨深呼吸了一口氣,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懸在半空中的手卻遲遲沒有點下去。直到手機自動鎖屏了,她才解鎖又開了起來。猶豫着猶豫着,又等到手機自動鎖屏,整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才又點開了界面。
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第十次,溫馨哈了哈已有些凍涼的手指,一下狠心這才閉着眼睛點開了短信。
上面的內容,讓她不敢相信。
溫馨抱着雙膝,幾乎將臉貼到了手機屏幕上,來來回回檢查了三遍,最後一口氣爆發了。
顧不得身邊的張碗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一把掀開被子,哇哇地跳了起來,叫了起來。
張碗被突如其來地地震,震得迷迷糊糊地坐起了身子,胡亂地朝空氣裡抓了一把:“中100萬了不要忘記我的好吃的。”然後又一頭倒下睡過去了。
溫馨聽着她亂糟糟的話語,努力地壓抑住了內心的喜悅,抱歉地吐吐舌頭,蹲下身替她捏好了被角。
嘴角上揚地想到,傻碗碗,這個比中100萬還開心,天宇集團正式錄用她了,讓她下個禮拜一去上班。
這樣一來,壓在她身上的對於喬爸的愧疚終於得到了釋放,然後接下去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