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他說着還低下頭來當真要吻,明月推開他的臉,“又到藥點了是吧?還是讓赤木板子給夾了腦袋?”
就說他怎麼突然就深情款款起來呢!果斷藏着整人的貓膩!
“明月,你就讓我試試行不行?就吻一次!”這個念頭最近經常出現,把夜十都快逼瘋了。
他曾**過趙明月來一場bl戀情,但他真沒想過自己真會喜歡上男人,這千年的記憶裡也沒有哪個他是喜歡男人的啊!
他要試試,要是吻了還有感覺的話,誰還tm管趙明月是男是女?!
趙明月已經被逼到角落,曲起長腿一腳踩在他胸口用力推送出去:“找你那些女人去試個夠!”
“你現在比那些女人都好看!”
明月看自己依舊一身紅衣,原來這傢伙……明月哭笑不得,隔空假裝他扇一巴掌:“滾蛋!”
不過說起這一身紅衣,明月心思回到了正題上:“我們現在耽擱了那麼長的時間,還能找回那死屍嗎?”
“你讓我吻一下我就告訴你。”
還沒個正經?!明月這次真用力踢了他一腳,夜十嗷的一聲揉揉大腿:“那些傢伙敢讓你這麼難受,小爺挖地三尺也會找到他們!”
聽他這麼說,明月就放心了。
夜十卻又來了一句:“明月,就讓讓我吻一次嗯?”
明月又是一腳過去……
兩人回到金陵已經天黑。
夜十的守墓燈在金陵城鋪開了一條長長的道路,明月與他駕着馬車沿着守墓燈一路追尋。
他們猜測那個屍鬼就是喬家的獨生子喬生,於是夜十找到喬生的生辰八字,用夜墓燈追蹤到了他的位置,加上飛馳的速度,果真能追蹤到那個屍鬼。
顯然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屍鬼就是喬生。
而那個幫着他逃脫的人,是今天明月在轎子裡往外看到的那位婦人,想來,她就是喬家的女主人,也就是喬生的孃親。
即便有喬生的母親也會使用術法,但在明月與夜十面前就相距太多,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母親喊着喬生:“生兒快走,你快走!”
但喬生走到哪兒,夜墓燈就點到他面前,他衝過去都碰壁又給彈回來,伸手去揮開燈籠,手立刻被灼燒得冒青煙。
夜十的守墓燈,妖邪鬼魅一碰就會被青燈點燃。
那母親瘋了一般衝過去奪下盞夜墓燈,想要爲兒子開闢出路。
但守墓燈真身在夜十手裡提着的,所以即便她撲倒了一盞,又有新的點上去。
“嗷……”
喬生的臉撞在夜墓燈上立刻被燒熔腐爛,他口中發出嗷嗷大叫,已方寸大亂。
夜十手中一道“誅邪”符毫不遲疑飛出。
符篆誅邪能降妖除魔也能重創邪修。夜十是真的動怒了,管他鬼邪他都要滅掉。
母親見飛符來襲,用身體擋住了兒子。
可就在誅邪幾乎擊中的母親的那一刻,死屍忽而轉身將母親護在身前推出去,誅邪在屍鬼身上如同閃電****,電流不斷斬擊。
“啊啊啊!!!”
“喬生!生兒!”母親轉頭用手想要拔下誅邪,但她一碰到符篆也會被****彈開。
喬生原本被防腐劑保持得挺完整的臉因爲青燈的光芒,已經**潰爛,他用渾濁的眼睛看着母親:“……娘……對不起……夠了……對不起……”
他只能發出簡單的音節,可從他渾濁的眼睛裡流下兩行如同白蠟的液體,蒲若脂從他體內流出凝結了。
接着,更多白色的液體如同血液從他體內不斷地冒出。
這或許也是爲什麼,那些新娘體內會殘留蒲若脂的原因,喬生的體液完全是由蒲若構成。
此時,大司命吳虛也追到了此處。
此刻的喬母已經沒有任何逃生的念頭,她抱着不斷化水的孩子撕聲痛哭:“爲娘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啊生兒……”
“大膽妖婦,爲了自己的兒子竟敢殺害了那麼多條人命!”吳虛怒斥。
喬母猛然回頭怒視他們,花白的頭髮凌亂,滿臉的皺紋裡都是淚水。她不過四十來歲,可是看起來卻蒼老無比。
“爲了我兒子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已經死了,你用邪術留住他身體又有何用?”
“他還活着,要不是你們他還好好活着!”
“那是你用其他人的命讓他以活死人的狀態留下來,他已經死了!”
喬母瞪了吳虛很久,然後抱着懷中的孩子,身體如同枯萎的花慢慢垂着腦袋,低低說着:“別說幾個人,就是幾十幾百個又如何?只要能讓他活着,以怎樣的方式活着又有什麼差別?”
“哼,沒差別?”夜十的笑帶着冷漠與嘲諷,“你是否自以爲這就是你的母愛,可你留下他不過是爲了你自己。”
那母親又猛然擡起頭:“我是爲了我兒子!”
“不,你從頭至尾都只是爲了你自己,年輕喪夫中年喪子,你擔心你太痛苦,你怕你什麼都沒有,所以拼命地要留住這個孩子,所以你讓他錯過了最好的轉世時間,給了他施加了罪孽,從今往後便進入無間地獄永不超生……”
“你……你胡說,你胡說!”母親忽而意識到什麼,驚恐地尖叫起來,“這一切都是我乾的,不管喬生的事……”
半年前喬生忽而生病,沒兩個月就病入膏肓,喬母爲了救孩子選擇了速成的邪修陰陽術,通過各種手段留住這個孩子的命。
但術法與防腐劑只能保住肉身,要保住他的精氣讓他能正常說話與行動,就得不斷地吸取人的陽氣,採陰補陽就是其中一個辦法。
正好,喬家是給人做花轎的,喬母就想到用冥界赤木,讓喬生進出,通過冥婚洞房吸取女子的精氣。
這個案子並不複雜,或許是明月見過較爲簡單的案子,但卻一樣讓人揪心。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有哪一件事不是因愛而生?
所以有句話說的很在理,愛才是萬惡之源。
甚至明月不能否定說這種愛不偉大,只是這種愛太過原始與本能,違背了大多數人的觀念被人憎恨罷了。
就好比大夥兒常說的一句,你的孩子是人難道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人?
只是如果用別人能換回自己的孩子,愛到深處誰會不換呢?
當然明月更不能提倡這樣的愛,因爲這種愛會讓更多的人失去摯愛,所以纔有了維護大衆化的律令與制度,才逐漸形成了大衆化的三觀。那些小衆人另類的就成爲了罪犯與邪惡。
而明月的工作也一直都是在剷除這些小衆類。
明月:“所以,桃枝也不是你們放的對嗎?”
放了桃枝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喬母又如何會這樣做?
喬母惡狠狠地說:“若是沒有那桃枝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果然不是他們。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來人,帶走!”吳虛下了命令將人與鬼都帶走。
吳虛在登上馬車之前忽而停下腳步,垂眸思索了好一會兒,轉過身走向明月。
明月眉尾不由自主地抽動起來,老爺子回頭是要罵她?
正做好被狗血淋頭的準備,吳虛卻忽而抱拳,別開頭道:“今日是我大意了!”
“……”
雖然吳虛說得還是很不甘心,可這簡直是峰迴路轉大顛覆了有沒有?!明月連忙拱手回禮。
“是明月辦事不利。”
“……哼。”
吳虛登上馬車離去。
看着那隊人馬泱離去,趙明月抹了一把汗:“還不如被罵呢,瞧我都給嚇出白毛汗。”
夜十啐了一口:“老頭子這心胸,都怎麼當上大司命的?”
這些都無關緊要,她又沒想過跟吳虛有什麼關聯,如果吳虛能消氣,那是再好不過。
兩人乘着飛馳回城。
明月:“這案子算是破了,但那桃花枝是誰放的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紙包不住火,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那明月只能盼着這狐狸尾巴能快點出來,不然心裡總有個疙瘩。
回到晏王府已經是大半夜,走到門口才猛然想起今天她差點跟風凜苑拜了堂,雖然是假的,但楚子晏定然饒不了她。
已經想好各種臺詞對付楚子晏,但……晏王卻不在晏王府。
又進宮去了。
怎麼樓氏兄妹一來他就進宮?
進宮了也好,那今晚她也能躲過一劫,正好能好好睡上一覺。
可剛推開門,被大門內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嚇了一跳,打到一半的哈欠都沒了下文。
“雪兒……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空音雪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蛋露出非常不符合畫風的森森冷笑,似乎是氣得不行小小的臉蛋也有些扭曲,惡狠狠瞪着趙明月,“我怎麼在這兒?”
對,對啊,她也很想知道。
可是空音雪……好恐怖。
明月幾乎都要拔腿逃出自己的房間。
空音雪憤怒地又冷哼哼:“我知道,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自願要我,是我死皮賴臉跟着你,說感恩什麼的其實你也不在乎吧?”
這,這幾個意思啊?怎麼一見面就是這樣的對白?
“雪兒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呵,對,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都是我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