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禍水一家親
看着花傾顏一臉傻呼呼的樣子,墨浣蓮恨鐵不鋼的給了花傾顏一個暴戾,道:“傻丫頭,不喜歡幹嘛還要勉強自己,日子是給自己過的,不是給別人過的。”
“我倒是想休了,”花傾顏摸着頭喃喃自語,對墨浣蓮說道:“多謝伯母的好意,但,我不能這麼做,會連累家人的。”
“對了顏兒,你嫁給誰了,有什麼不好得罪的,說出來伯母幫你出氣去。”墨浣蓮一臉的憤憤不平,和剛剛在石洞裡的冷豔,判若兩人。
“蒼國皇帝。”花傾顏如實的說道,不出意外的,果然看到墨浣蓮臉色一僵。
“慕宣?”墨浣蓮有些生澀的吐出一個名字。
“宣皇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現在的皇帝是宣皇的兒子慕青。”花傾顏如實的說着,眼中有毫不掩飾的恨意。
“死了?”墨浣蓮明顯一愣,慕宣就這麼死了?
“是。”
“娘,喝水了。”墨熙宸手裡捧着荷葉,遠遠的就大喊着,可見心裡的興奮之情。
墨浣蓮接過荷葉,輕抿了幾口,便把剩下的水給了花傾顏,花傾顏也沒嫌棄,她確實是渴了,一口氣把荷葉裡水,喝得乾乾淨淨。
客棧
“凌雲,你找到沒顏兒沒?”花傾羽看到凌雲,急切的問道。
凌雲搖了搖頭,滿臉惆悵,道:“公子也不見了。”
“什麼?!”花傾羽一驚,墨相也被抓住了嗎?花傾羽搖了搖頭,武功絕世的墨相,怎麼可能被抓住呢。
“花公子,凌雲,你們先別急,墨公子何等人物,一定會把顏兒平安帶回來的。”就在這時南靈韻扶着病怏怏的薛恆出來納涼,小心翼翼把薛恆扶到桌案前坐好,一邊肯定的說道,顏兒纔不會有事呢。
“是啊,兩位公子不用擔心,墨公子這麼聰明,一定會化險爲夷的。”老伯也在一邊答話,心裡擔憂,那個一身白衣的墨公子,真的會找到山洞去嗎?
“你們都給我閉嘴,花姐姐福大命大,纔不會有事呢。”小錫仁狠狠的瞪着花傾羽,你還是不是花姐姐的親哥哥啦,這麼詛咒自家妹子。
“咦,那不是墨公子和花姐姐嗎?”小錫仁眼尖,第一個看到兩個並肩往這裡走過來的墨熙宸和花傾顏。
“顏兒的叫怎麼了?”看着花傾顏一瘸一拐的走着,花傾羽心裡一疼,腳尖輕點,輕盈的身姿玄風而起。
“顏兒,你的腳怎麼了?”花傾羽有些擔憂的問道。
“走路是崴到了,沒事的。”花傾顏如實的說道。
“走路都瘸了,還說沒事,上來。”不由分說,花傾羽直接蹲在了花傾顏面前,要花傾顏上去。
花傾顏看了一眼墨熙宸背上的墨浣蓮,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哥哥的背上。
“伯母,他是我大哥,花傾羽。”花傾顏落落大方的給墨浣蓮介紹道。
“陌上公子人如玉,好一個儒雅的公子。”看着花傾羽,墨浣蓮不由得由衷的讚歎道,也敢肯定,這位青年,的的確確是花庸的兒子,與花庸年輕時有過之而不及,這纔是花家後人應該生得樣貌。
但,顏兒爲何?
墨浣蓮看着花傾顏,越發的不解了,依這丫頭說過,顏兒自己讀試過滴血驗親的法子,就沒有理由說顏兒不是花庸夫妻的孩子,但顏兒怎麼可能生了這麼平凡的面貌,難道真是異數嗎?
墨浣蓮只好這麼解釋了。
“哇,美人!”剛一看清墨浣蓮的樣貌,南靈韻便不由得由衷的讚歎道,在客棧的大廳裡,叫聲久久迴盪,“墨公子,沒想到你的豔福不淺啊。”
“薛夫人,請您自重。”墨熙宸一開口瞬息間,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恩人——”
“恩人——”
而令南靈韻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只見經營客棧的一對兒老夫妻,竟然向墨熙宸揹回來的美人跪地磕頭。
“你們都起來吧。”墨浣蓮伸出手,就要扶夫妻二人起來,可惜身子太弱,想起身,可能是太着急,只覺得頭一暈,有跌回座位上。
“恩人,您的毒?”老伯跪在原地,擔憂的看着墨浣蓮,恩人不是離不開山洞了嗎?難道是姓花的姑娘救了恩人?還是這個白衣貴公子?
“我的毒已經被顏兒解了。”墨浣蓮如實的說道。
“恩人沒事就好。”老伯夫妻感激了看了花傾顏一眼,沒想到這個看似刁蠻無禮的小姐,竟然還有這本事。
“徐老,我餓了。”墨浣蓮自然而然的說着,她之所以在山洞裡能安然無恙的活了七年,也多虧了這對夫妻的照顧。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恩人準備飯菜。”被稱作徐老的老伯,連連答應,拉着老婆婆的手,小跑着去了廚房。
“宸兒,我這些年來多虧了徐老將軍和徐夫人的照顧,你可要替我好好感謝他們。”看着徐家夫妻消失的背影,墨浣蓮小聲吩咐墨熙宸道。
“哪個徐老將軍?”墨熙宸眉頭一蹙,姓徐的將軍,也就只有炎國三朝元老徐威了,難道這深山老林裡的是徐威將軍?
“徐威,炎國三朝元老,戎馬一生,戰功赫赫,是個真男兒。”說起徐威的大名,墨浣蓮的眼眸裡也不禁肅然起敬起來。
“難怪他談起國事來津津樂道,原來有這麼不凡的出身。”南靈韻不由得恍然大悟,想起下午她與老伯和老婆婆的談話,不由得愧疚起來。先皇在世的時候,徐威老將軍早已帶着妻兒告老還鄉,先皇念其戰功赫赫,封徐威爲安樂侯回鄉養老,自己無緣相見。
“不知這位姑娘這麼稱呼。”一直沒有說話的薛恆突然問道,能被徐老將軍稱作“恩人”的人,絕對不是一般,雖然這女人一身虛弱的樣子,但扔不容小覷。
“墨浣蓮。”墨浣蓮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一聽墨浣蓮的名字,薛恆先是一愣,目光炯炯的看着墨浣蓮,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姑娘這麼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吧,怎麼可能是那位呢?
但這名字,是巧合嗎?
“墨姑娘,你的皮膚好好,你是這麼保養的?”南靈韻忍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湊上來問墨浣蓮。
“咳咳,大姐,你應該叫伯母。”花傾顏好心的糾正道。
一聽這個,南靈韻不樂意了,摸了摸花傾顏的額頭,喃喃道:“你也沒發燒啊,這姑娘明明就跟我差不多的年紀,也許墨姑娘還比我小呢,怎麼就叫伯母了。”
“娘,這裡太吵,要不孩兒扶您回房休息吧。”對於現在嘰嘰喳喳的南靈韻,墨熙宸面色一寒,就要帶孃親走了,這裡真吵,不適合母親靜養。
“娘?!”
墨熙宸這一聲“娘”不叫不要緊,這一聲,叫得除了知情的花傾顏,剩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連跟墨熙宸幾乎形影不離的凌雲,也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不是過世了嗎?
即使沒過世,老夫人也得將近四十歲了吧,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眼前的這女子,分明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嘛,就算保養得再好,也不能這麼誇張吧,看着皮膚,跟新生的嬰兒有什麼區別。
“恩人,飯菜好了。”說着,徐威夫妻二人已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下,衆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本該其樂融融,而現在氣氛,卻是詭異非常。
“徐老將軍,請受晚輩一拜。”薛恆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抱拳,鄭重一拜。
“公子,您這是爲何?”徐威顯然一愣,即使恩人告訴了大家他的身份,過往的事情已成過往,這公子不至於這樣吧。
“徐老將軍,請受晚輩一拜。”緊接着,南靈韻也站起來,向徐威行了一禮,眼眸中全是愧疚,想想今天下午老人家對當今時局的感慨,南靈韻就越發的愧疚了,如果不是她不要薛恆當皇帝,也許,炎國今天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這麼一想,南靈韻頓時覺得她和二妹洛檀雅沒有什麼區別了,洛檀雅是使勁兒的揮霍,暴虐天物,是禍國妖妃。而她,爲了自己的兒女情長,讓一國人少了一個明君。
哎,看來她和洛檀雅,花傾顏是命中註定的了,三個禍水一家親。
不同的命運,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過往,到頭來都是同樣的禍害。
“薛恆久仰徐老將軍大名,這一拜是老將軍應得的。”薛恆凝視着徐威,眸中全是真誠。
“你是薛恆?!”一聽薛恆的大名,徐威的一雙手都顫抖了起來,他終於見到這個本該是一代明君的人了。
“正是。”
“好一個人中龍鳳,可惜了。”緊緊的握着薛恆的手,徐威唉聲嘆氣了起來。
“這就是命中註定,沒有什麼可不可惜的炎國江山如畫,也註定不該是我薛恆的。”薛恆當然明白徐威話語中的意思,開口安慰道。
“恆,對不起。”南靈韻一手拍在薛恆的肩膀上,話語中,滿滿的全是愧疚。
“韻兒,這與你無關,皇位,是我送給薛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