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寒了一寒,尚沒來得及再做出反應,那紅衣妖魔卻不由分說拉着她便跳進一個血池之中!
血腥味撲鼻而來,嗆得她氣也透不過來,忍不住掙扎:“混蛋,放開我!”
這一掙扎不要緊,什麼血池,父母,紅衣妖魔統統消失不見,她滿頭大汗地在一間精緻的雅舍內醒來——
屋內溫暖如春,窗外陽光耀眼,熟悉的傢俱擺設,熟悉的牀帳……
正是她這些日子常住的那間屋子。
不同的是屋角有個銀吊子,吊子中正熬着藥,滿室的藥香,哪裡還有一絲血腥氣?
她愣了一愣,微微閉了閉眼睛,昏迷以前發生的事在腦海中紛紛回籠,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脖頸。
脖頸處纏了一圈類似紗布的東西,顯然是包紮處理過了……
當短刀割喉的那一剎那,她以爲她會沒命,卻沒想到還是被人救了回來——
不用問,這是風蕭尋的傑作,看來他到底不忍心看着她死……
不知道白豆腐他們是否逃出他的魔掌了?
他忙着救自己,應該沒功夫去追殺白豆腐他們吧?
她身子微微動了一動,眼睛下意識在屋中一掃。屋內靜悄悄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一個聲音忽然自桌上傳來,花瓶中一朵花搖了一搖,幻出一個藍衣女妖,飄落在她的牀前,一臉驚喜地望着她。
方夕顏:“……”
她下意識一掃屋內,她這屋裡到底有多少花妖存在?
都在哪個犄角旮旯待着呢?
藍衣女妖似乎看懂了她眼中的顧慮,再次開口:“方姑娘放心,這裡就奴婢自己,魔君大人說不能有一點聲音吵到你,所以奴婢沒事的時候就化爲原身安靜地待着。
方夕顏眼眸微微閃了一閃:“你們——魔君呢?”
她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的不像話,也就勉強能發出聲音來。
藍衣女妖忙回道:“魔君大人這三天一直陪在姑娘身邊,纔出去沒多久……姑娘放心,魔君大人很快便能回來的。”
“我——昏迷了三天?這三天他一直守着我?”
“是啊,是啊,姑娘整整昏迷了三天,魔君大人可是片刻也不離姑娘身邊呢,換藥也是他親手爲您換的……”
他片刻不離自己身邊,理應沒機會再去追殺白豆腐他們吧?
方夕顏心中鬆了一口氣,微微閉了眼睛不再說話。
她自己清楚知道自己割那一刀的深淺,本是個必死之局,沒想到還能再活過來……
看來這位魔君救人的手段也蠻高明的。
她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一次她爲了逃跑算計了他。
她以爲他大怒之下,會直接殺了她,卻沒想到他還會救她。
當時那種情況下她用命相威脅也並沒有幾成把握,也不過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賭了這一把。
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卻沒想到真的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