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舅舅的苦心,劉婷婷多少也是能體會一些的,母親就是一個軟柿子,有的時候明明就是自己有理,偏偏一對上了父親或者是奶奶,她就是一點兒底氣也沒有了!
“舅舅,在沐府三年多了,多虧了舅舅和舅母的照拂。只是母親那兒?”劉婷婷一想到了那日她在老夫人那兒說的那些話,自己就覺得對不起眼前的舅舅,自己多多少少是覺得有些丟臉了,自己怎麼就會有那麼不懂事兒的一位母親呢?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舅舅今天跟你說這些,也是覺得你跟我的女兒是一樣優秀,一樣招人喜歡的。所以,舅舅不希望將來你會走上了你母親的老路。舅舅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劉婷婷眨了眨眼,舅舅剛剛不是還說自己的婚事是由父母作主的,現在怎麼又說這個了?
“舅舅雖然是不能直接插手你的婚事,可是至少,舅舅可以做你的靠山,不會憑白地讓人欺負了你去!你是我沐長安的外甥女,你的婚事,舅舅也不是一點兒說話的權利也沒有的。”
向來聰明的劉婷婷,此時終於是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面上的笑容微微地斂了起來,“舅舅,您可是聽說了什麼?可是與我的婚事有關的?”
沐長安一看,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了,往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偶爾還能聽到了屋裡的幾聲輕笑。
“婷婷,我也只是聽說,你先不要急,聽舅舅慢慢說。”
不多時,等沐長安終於說完了,看着臉色已經是白的不成樣子的劉婷婷,就知道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劉婷婷今年十三了,也的確是到了議親的年紀,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祖母竟然是會做主要將她許配給一名商戶爲妻!爲的,只是人家願意給劉府出一萬兩的訂親禮!
這還是自己的祖母嗎?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小吏的嫡女吧?而且還有着兩名皆爲朝廷重臣的舅舅,她怎麼就敢?
“婷婷,你先別怕。此事,舅舅已經是打聽過了,那名商戶也不過就是這幾年纔起來的暴發戶,而且這年紀上,與你也是委實不太合適。所以,舅舅先來問問你的意思。若是你不願意,舅舅自然是會有法子,讓這親訂不成。若是你願意,舅舅也是無話可說了。”
劉婷婷的眼睫毛再一眨,豆大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哽咽了幾聲後,才問道,“我母親呢?我母親又是何意思?”
沐長安微微怔了一下,低垂了眼,“你母親的性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何能拗得過劉老夫人和劉海業?”
劉婷婷聽了,眼淚便掉得更歡了。自己好歹也是她的親閨女呀,她就這麼向着父親,這麼懦弱,連爲自己的婚事爭上一爭都不肯嗎?這天底下還有這樣兒做母親的嗎?
自己到底也是父親的嫡親骨血,竟是由着他們這般地作踐自己麼?
“舅舅!”
劉婷婷突然就起身,直挺挺地在他面前跪了,“舅舅,婷婷是個無福的。這幾年能蒙舅舅一家照拂,已然是很感激了。本是不該再勞煩舅舅了,只是,只是這婚事……。”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沐長安連忙一手將她給拉了起來,“你的意思,舅舅明白了。你放心,這婚事,自然是不會成了的。只是,如今你也十三了,你自己也要多上些心。這一次的事兒成不了,可是還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可明白?”
劉婷婷哭着點了點頭。“多謝舅舅了。”
“行了,我就是先跟你通個氣兒。本來,我是想着找你母親談談這事兒的,可是她這幾年也不知是怎麼了,整個人就跟是完全變了一個似的。”
沐長安說着,似乎是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下,關於你的婚事,我與你舅母商量過了,還有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劉婷婷擡眼看向了沐長安,她實在是想不出,他們還能有什麼好法子?
“你祖母和你父親之所以會答應那家商戶的求親,也不外乎就是爲了銀子。實話與你說了吧。他們現在住的那處院子,原本是租的,只是後來我和你舅母心疼長春,便私下做主,買下了那處院子。雖然是不大,可這裡是京城,就算是那樣的一處院子,也是花了三千兩銀子的。”
“舅舅!”
沐長安擡手示意她聽自己說完,“我與你舅母商量過了,將那套宅院的地契和房契都給他們,條件就是你的婚事,必須是要由我們沐府來做主。你覺得可成?”
劉婷婷一時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擡袖擦了擦眼淚,“舅舅!您的大恩大德,婷婷當真是無以爲報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外甥女,要細說,我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外甥女,自然是心疼你了!而且,這幾年你在沐府長大,你舅母也是跟你有了感情,哪裡能眼瞧着你被人欺負而不吱聲兒?”
劉婷婷到底是年紀小,聽了沐長安的這番話,就只剩下哭了,其它的,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看你這意思,是應了。也罷,我現在就去榮院,正好是跟你母親說說此事。當着你外祖母的面兒,想來,她也是不敢不應的。”
劉婷婷點點頭,“多謝舅舅了,只是,母親未必能做得了父親的主。恐怕?”
“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人將你父親也請過來了。本來是隻打算跟你父親提的,正好是你母親也過來了,有他二人在,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也省得他們回府後,再吵吵嚷嚷。”
沐長安說動就動,直接就去屋裡叫了李氏出來,兩人並肩一道往榮院去了。
沐長安將他們的意思一說,劉海業的臉色立馬就變得不好看了。暗道,這個大舅哥是不是管的也太寬了?自己女兒的婚事,如何就輪到他來做主了?
只不過,一想到了大舅哥的官位遠在自己之上,這輕易地也是不敢得罪的。萬一再讓他給使了小鞋兒穿,豈不是虧大了?
“這,大哥,這怕是不妥吧?”沐長春在得到了劉海業的一個眼神後,有些不太自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