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蕭御卓用過早餐,匆忙的走出大廳,吩咐司機備車。
蕭美慈從餐廳追出,追到庭院裡,“爸,你送我去一趟體育館,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練習跆拳道的。”
聞聲,回頭,蕭御卓擺擺手,一口回絕,“今天,不行,我有要緊事,得去醫院,讓你二哥送你去。”
“求他我還不如讓我朋友來接我呢。”蕭美慈擰眉嘟着嘴,望着疾馳而去的車子,氣的一跺腳,輕聲抱怨着,轉身走進大廳。
剛一踏上臺階,迎面險些撞在於嫚的身上,本就窩着一肚子火,看到最不厭煩的人,蕭美慈更是氣上加氣,她揚起下頜,狠狠的剜了於嫚一眼,雙臂抱胸故意的湊到於嫚的身前,輕撞了她一下。
“你鬼鬼祟祟的幹嘛呢,該不會是又想着耍什麼陰謀詭計吧?我哥都被你害的有家難回了,你還賴在這裡不走,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於嫚低頭,輕咳了一聲,不惱不怒的陪着笑臉,“美慈,我……我現在出去,我送你一程吧,我剛好經過體育館。”
“你?你該不會是想報復我吧?是不是想趁機把我騙到荒郊野外的,來個焚屍滅跡,哼!我還想多活幾天呢,讓開。”蕭美慈滿臉的鄙夷,擡步,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朝着大廳走去。
沒想到拿着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吃了癟,於嫚精緻的小臉被蕭美慈嗆的由紅變白,由白變黑,偏頭,她咬牙恨齒的低聲詛咒了一句,:“該死的小丫頭片子,走着瞧,早晚我要你好看。”
輕哼了一聲,她仰着臉,快步的走向車庫。
剛纔在老爺子的房間,她聽到了蕭御卓跟老爺子說蕭夜謙從A市返回的消息,而昨天,她一直沒看到蘇紫嫣的身影,仔細一想,肯定是蕭夜謙和蘇紫嫣一起回了A市,現在,估計,兩人應該正在醫院吧?
坐進車裡,於嫚攥緊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嗜血的眸子噴着怨毒的光,一想到腹部上那道宛如蜈蚣的傷痕,她就恨不能將蘇紫嫣活生生的凌遲了才解恨,也更痛恨蕭夜謙的冷酷與絕情,“蕭夜謙你毀了我的一生,就算是搭上我的這條命,我也要讓你眼睜睜的看着你深愛的女人痛不欲生!”
所以,就算是忍辱負重,她也必須的留在蕭家,只有這樣,她才能伺機下手,扭頭,看了一眼老爺子臥室的窗口,於嫚有剎那的晃神,現在,老爺子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人,仇恨已經衝昏了她的頭腦,她已經沒有退路,只能是不計後果的殊死一搏。
擡腕,看了一眼時間,於嫚發動引擎,快速的駛出山莊。
車子行駛到白氏商廈時,於嫚不經意間看到日期,猛然想起今天是來大姨媽的日子,她條件反射般的踩下剎車,推門跳下車。
嘭!
甩上車門時,才驟然想起子宮已經被切除,這輩子大姨媽再也不會登門拜訪了。顫抖的手覆在腹部,她頹然的依靠在車旁,全身猶如萬千螻蟻在啃食她的骨血般錐心的痛。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見她渾身抖如篩糠,一把將她環擁入懷,隨後,打開車門,將於嫚按進了車裡。
跌坐進後座裡,於嫚猛然驚醒,掙扎着坐起身,“你……”剛要大聲的呼救,駕座上的男人,回頭,摘下臉上的墨鏡,衝她輕笑了聲,“嫚嫚,是我,剛剛你站在車旁發呆,該不會是想我吧?”
“……是你,,你個魂淡王八蛋,我砸死你!”看清眼前的人是封晨,於嫚咬牙抓起抱枕砸在了他的頭上。
沒搞明白什麼狀況,頭上就狠狠的捱了一記。
“哎呦,嫚嫚,你……”發生瘋啊?當然,後半句是在嗓子眼裡說的,於嫚根本聽不到的。
封晨一縮脖子,拿起跌落一旁的抱枕,一臉無辜的看着於嫚。
該死的,險些把她坑死了,他居然現在才冒出來。
見封晨若無其事的看着她,於嫚氣的跳起來,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個魂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坑死老孃了,你知不知道?!”
望着眼圈發紅,面目猙獰的於嫚,這次,封晨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一把抓住於嫚的手腕,緊張的問道:“怎麼啦嫚嫚,我做錯什麼啦?我可是把蘇紫嫣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幫你永絕後患,你應該感激我纔是,難道,這也錯啦?”
“你特麼的應該讓她香消玉損,那才叫永絕後患,可是,現在,她不
光是平安無事,而且,還直接的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來了。”於嫚真恨不能一口將這個不成器是男人給活活的咬死。
“啊?她……她……我明明叮囑了那個院長看好她的,除了我,誰也不能把她帶走的,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封晨一聽,立刻傻眼了,急忙的掏出手機,給顧少聰撥去了電話,聽完,顧少聰的解釋,封晨直接的把手機摔在了座椅上。
“我靠!那個蘇紫嫣還真是命大,居然,把老顧的弟弟耍的團團轉,從裡面逃出來了。”封晨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座椅上,無話可說了。
怔楞了片刻,他猛地一轉身,緊張的看着於嫚,“壞了,這下暴露了。”說完,俯身抓起手機,給趙鶯嬌撥去電話,關機!
封晨沉吟了片刻,一把抓住於嫚的手,“嫚嫚,趙鶯嬌肯定是出事了,既然,蘇紫嫣回到了蕭夜謙的身邊,依照蕭夜謙一貫的做事風格,他絕對的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趙鶯嬌一定落在了蕭夜謙的手裡。”
“啊?”於嫚僵住的身體一顫,惶恐的捂住了嘴巴,片刻,緩過神來,她顫聲問道:“那……那她落在蕭夜謙的手裡,會不會把我給供出來啊。”
“會!趙鶯嬌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她連蘇紫嫣都敢算計,更別提是你了,只要,蕭夜謙稍稍的用點手段,她一定會全盤說出的。”封晨懊悔的一掌拍在座椅上,怪只怪當時一時心軟,才留下了這樣的隱患。
封晨的額頭上頓時浸出一層細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嫚嫚,我們必須趕緊的離開這裡,你跟我走吧,趁蕭夜謙還未對你下手,我們趕緊的離開這裡,你鬥不過他的,他的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愛過你,現在,趙鶯嬌又落在了他的手裡,他要把你送進監獄簡直易如反掌。”
聽完,封晨的話,於嫚頓時如墜冰窟。
封晨望着呆如雕塑的於嫚,焦灼的臉頰上滿是心疼,他緊攥着於嫚的手,“嫚嫚,我愛你,當我得知你和蕭夜謙訂婚時,我也曾試圖想着忘記你,徹底的放下你,重新開始,可是,我嘗試了很多次,我根本的做不到,我根本的沒法接受別的女人,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的女人。”
“如果,蕭夜謙真的愛你,能給你幸福,我絕對的不會再來打擾你的,可是,現在,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搞到了這樣一種水火不容的地步,你再堅持下去,就會把自己給毀了,嫚嫚,我求求你,跟我走吧!”
封晨苦口婆心的勸着,凝視着於嫚的臉上,滿是期盼。
於嫚頹然的癱在座椅裡,苦澀的扯了扯脣角,慘白的臉頰上滿是絕望,“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現在已經被蕭夜謙給毀了,我沒有退路了,我只能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嫚嫚,現在,趁現在蕭夜謙還未對你動手,你還能全身而退,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你想去哪裡我就陪着你去哪兒,好不好?”
望着封晨誠懇而認真的表情,於嫚的心頓時又心生一計,她一臉委屈的痛哭起來,“封晨,當我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我本來是想着和蕭夜謙一刀兩斷的,去找你的,後來,我的懷孕報告單被蕭夜謙發現了,他質問我孩子是誰的,我被逼無奈,只好說出了我們在會所的事。”
聞言,封晨騰地一下從駕座上跳到了後座上,顫抖的手扣住於嫚的肩膀,“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於嫚摟住封晨的肩膀,“封晨,對不起,我沒想到蕭夜謙會這麼狠,得知我懷了你的孩子,他……他對我一頓毒打,硬生生的把我們的孩子給打掉了,我重傷住院後,他居然買通醫生,把我的子宮也給切除了……封晨,我現在被他害的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於嫚哭訴着,爲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她推開封晨,掀起衣服。
封晨的目光對上於嫚腹部的傷痕,頓時,呼吸一窒,頭好似被人砸了一榔頭,一下子懵了。
於嫚晃動着他的肩膀,“封晨,你說我要是就這樣走了,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他們,我不甘心,我死也不會甘心的。”
定定神,封晨倐地將於嫚緊緊的摟在懷裡,失控的眼淚瞬間滴溼了於嫚的肩膀,心好似被鈍器一點一點切割般的劇痛,強壓下心口的盛怒,“好,我聽你的,只要你能替我報仇雪恨,我什麼都願意做,但是,你得答應我,報完仇,你跟我走,我們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一起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有了封晨這個幫手,事情就會順利些,於嫚點頭答應着,精緻的小臉瞬間變的猙獰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