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掛兩零,這樣的合作才雙贏!況且,吾等班主任曾經直言不諱,存在即合理!”怎料!扎着馬尾辮的小女孩不但對一百不感冒,反而持身正直,效仿微商高手,不斷的提高紅包的金額。大有不給而誦常人之理的味道。
“存在合不合理,不歸浩舅操心,浩舅目前就想知道。爾等學校,是如何在激烈競爭的全國大中小院校中,保持單季利潤穩步的有升?”
小女孩字正圓腔道:“跪在堅持!”
“那貴校的存在確實挺合理!”
小女孩又繼續探問李浩:“敢問浩舅身揣how much is it?”
“how much is it?”李浩的眼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驚詫:“丫頭!請別跟浩舅轉彎抹角,浩舅的生命已經論秒。”
“浩舅,實不相瞞,丫頭我有兄弟姐妹一共十位,且都聚族而居在松花江畔。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財神爺浩舅,必須備足人民幣兩千,才能解爾等急需,保自己榮譽。”
“要不怎麼說,舅輩的地位不一般,隨禮隨到手發酸。”小女孩一臉興奮道,“正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單憑浩舅的才華而言,上可比老剩男盼女友生娃子;下可比小饞狗吧唧嘴流哈喇。這千古一舅的美譽,可謂實至名歸。”
“但浩舅就揣一千九。”
“沒關係!”小女孩兩手一攤:“錢不夠,情來湊,丫頭替舅挨頓揍。”小女孩稍作停頓,便一臉同情道,“看在舅字輩的份上,一千九就一千九!”
我勒個去!伸伸手,一千九,勝過二兩補腎酒。看來人生除了詩和遠方,還有諢和蠻纏。李浩深呼了一口氣,咬音咂字道,“可否容浩舅考慮一下?”
關東以北之民間諺語:“舅字頭上一把刀,猴年註定會中招。”
“可否容浩舅分期付款?”
關東以北之民間諺語:“血可流,頭可斷,舅輩的承諾不能亂。”
“關東以北,關東以北。”李浩質問小女孩道:“有沒有關東以南之民間諺語?”
“正在思考!”
面對小女孩的有備而來,李浩唯有妥協忍讓。但就算浩仔妥協忍讓,隨出去的票也宛若潑出去的水,有去無回。
李浩把數好的一千九遞給小女孩的剎那間,其仍舊抱有一絲希望的問道:“可否因浩舅俏俐的豐顏而在一千九的基礎上削減百八十?”
關東以南之民間諺語:“都說浩舅的模樣糟,活像動物園裡的大熊貓。”
李浩大惑不解道:“浩舅我可從來都沒有出過山海關?”
小女孩頓了一頓,說“是,浩舅是沒出過山海關,但這句關東以南之民間諺語,是從關東以北之民間諺語流傳過去的。”
“關東以北之民間諺語,簡直令浩舅痛入骨髓!”
“與其說痛入骨髓,毋寧說其幕後的始作俑者楚氛甚惡!”話音剛落,小女孩便把一千九順到手邊,覈對無誤之後,又向李浩的方向,有模有樣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方纔離去。
“浩仔解決問題的方法,既集大成,又不拘小節,實乃人中騏驥。而且在輩分處於不利的局面下,也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浩仔胸有大才。”小女孩離開半刻鐘左右,王勇智便對着神不守舍的李浩,開始打趣道。
李浩馬上反駁道:“不對!真正的集大成者,必拘小節。”
“但是,在此次事件的處理過程中,在座人等並沒有看到浩仔有任何必拘小節的跡象。”
“實不相瞞,浩仔身揣兩千!”
“那又怎樣?”王勇智大惑不解道。
薛裡紅此刻插上一嘴:“換而言之,浩仔白賺了一百!”
李浩會心一笑:“知弟者莫若薛裡紅也!”
王勇智湊到薛裡紅的耳畔,一臉不解的問道:“那浩仔是否瘋了?”
“我看未必!”薛裡紅不急不躁的解釋道,“古語有云:車到山前必有路,票到花時自然值!尤其對於有劣不選優,優劣都生娃的泡妞剋星木子三點告而言,可謂每一張都花在了刀印上。”旋即其話鋒一轉,對李浩道,“浩仔!從今以後,有何打算?”
李浩不答反問:“被關東以北之民間諺語折磨着的浩仔,還有作何打算的必要嗎?”
“不如隨吾等南下瀟湘,怎樣?”王勇智道,“反正舅舅輩的在東北也佔不着什麼便宜!”
“隨爾等南下瀟湘?聽上去主意不錯!”李浩道,“但浩仔已經適應了關東以北的氣候和故土人情。”
“不礙事兒!”大老趙接茬兒道,“偶爾出去轉一轉,開拓一下眼界,豐富一下知識面,也未嘗不可。”
“此話有理!”李浩轉頭對王勇智蹬鼻子上臉道,“敢問浩仔若隨爾等南下瀟湘,一日三餐的伙食,不能太掉檔吧?”
王勇智微笑着回答:“三菜一湯,葷素搭配。長秋膘的伙食,浩仔穩賺不賠!就是……”
“就是什麼?”李浩急忙問詢道。
“浩仔得先把我母親的五十大壽過完!”
“放心!浩仔我買輛小路虎,生日當天贈其母。”
“浩仔真敞亮!”
“這年頭,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銀子,叫不上娘。”李浩話鋒一轉,故弄玄虛道,“咱言歸正傳哈!不會有誰像武大郎一樣,皮裡陽秋吧?”
王淑堡天賦異稟,理解能力乃常人所不及,自然深知李浩話中之含義,其不耐煩的插上一嘴:“誰也不差浩仔一雙筷子!
話音剛落,一抹淡淡的笑意,便迅速浮上李浩的嘴角,其不禁拿王淑堡醒脾道:“王淑堡的回答,宛若天平的兩端,左面疏肝,右面理氣。但李某纔不知王淑堡下一步打算以何種中草藥混搭,採用何種辨證施治的方法,治療浩仔的肝氣鬱結?“
王淑堡笑裡藏刀道:“這就看浩仔想把砝碼擱在天平兩端的哪一頭?”
李浩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浩仔想把砝碼擱在堡妞兒的心頭上!”
話音剛落,王淑堡便龍顏大怒,反手摑了浩仔一記重重的耳光!
當時把李浩摑的是,脣也白,臉也熱,黃鼠狼拜雞嬸——咱圖的就一樂。但有一事兒,李浩始終不解,爲何王淑堡情甘自毀清譽也不忍一時言謔。殊不知:善妞不和男吵架,這樣的女娃不愁嫁。
看到一臉呆槑的小李飛浩,王勇智急忙解釋道:“正所謂:以面部掌印顏澤爲考量即斷臂法;以面部肉皮鬆緊爲參照即辯憤火;以面部疤瘌深淺爲區界即衡蠻橫;以面部嗟泣序次爲頻率即知情緒;以面部涕泗魂兒化兒爲憑據即證真僞。像王淑堡這樣以實際行動讓浩仔掌握課本以外的知識點的善舉,就等同六月熾暑送秋寒,北漂的孩兒把家還。不可謂不榮幸!現在浩仔的方寸之地是否宛若春風翕歘一樣涼和?”
“涼和是涼和!但卻與春風翕歘一點關係都沒有!”李浩根據體徵,作如下回答。
“不奇怪!凡事不都有一個緩慢接受的過程!就像瑤鏡一樣,設計的初衷是爲了給諸色人等自戀之用。而今,還可以擠一擠青春美麗疙瘩痘。”
李浩拇指一豎:“智弟牛皮吹上天,貌似彩虹落人間。”
話音剛落,李浩背後便傳來高瑋鴻渾厚且具有穿透性的雄性嗓音:“浩仔又開始藉端生事了?”
不必猜!高瑋鴻一準是爲了友誼天長地久而前來敬酒的!更難以置信的是,高瑋鴻在敬酒一圈之後,依舊精神抖擻,這令阿浩對其的酒量刮目相看。
李浩迅速推椅而起,同時其目光也隨着在座人等聚焦在新郎官高瑋鴻的身上:“哪裡的話!浩仔可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
高瑋鴻半信半疑道:“最大受害者?”
李浩道:“謂予不信,問趙老太爺便是!”
趙剛微笑着點一點頭:“事實正如浩仔所述。”
“呵呵!實在不容易!”高瑋鴻抿嘴一笑,道,“聽說浩仔準備隨着王氏家族南下瀟湘?”
“不錯!的確有這個打算!”李浩故意提高嗓門道,“自古以來,樹挪死,人挪活。鬥戰勝佛孫悟空便是這一諺語的最大受益者。當然!這一諺語同樣也適用於關東以北的舅舅輩。而且難能可貴的是,浩仔已經重新且認真的把自己的後半生規劃了一遍……”
“浩仔不必再規劃了!”高瑋鴻宛若截胡一樣,把李浩揚眉奮髯的苗頭扼殺在了虛幻與現實之間的傳送帶上。
“why?”李浩百思不得其故道。
“就在剛纔,領導又給吾佈置了一項極其艱鉅的新任務!”
李浩一副同情的模樣,道:“真是急驚風撞着了慢郎中!”
“誰說不是!”高瑋鴻把目光鎖定在李浩身上,切齒憤盈道:“像我們這種職業,任務不斷是常態,出生入死也正常。但誰能料想,領導非指名點姓叫浩仔參與其中。說什麼任務難,需謹慎,唯有小浩可勝任。”
話音剛落,李浩便警覺起來:“什麼意思?”
高瑋鴻兩手一攤:“也就是說,浩仔非去不可!”
李浩幡然醒悟道:感情高警官前期的侃大山就是爲了讓浩仔乖乖就範而作的鋪墊。再者!高警官就不能發發善心幫小浩解釋推脫一下?”
“解釋有用嗎?”高瑋鴻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官大一級可壓死人喲!”
“倘若沒有迴旋的餘地,那咱什麼時候動身?”李浩自知推卸不了,轉而向高瑋鴻打探動身的時間。
“right now!”
李浩不敢置信道:“但高警官婚禮的流程纔剛過一半?”
“無所謂!”高瑋鴻滿不在乎道,“誰讓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不錯!”李浩一字一頓道,“既然高瑋鴻同志甘願因國家利益而放棄自己的利益,那麼也就能證明高瑋鴻同志乃真正意義上的人民公僕。單憑人民公僕這四個字,浩仔敢不唯命?”話到此處,李浩稍作停頓,“這樣!浩仔先上一趟衛生間,隨後咱便啓程出發。”
不等高瑋鴻有所反應,李浩便徑自向衛生間走去。
看着李浩大踏步的離去,三智五猜的趙剛立即湊到高瑋鴻的耳畔,主動請纓道:“我去監視一下浩仔!”
“不必!”高瑋鴻雙眉一翹,意味深長道,“意外並非都是偶然!”
其實,趙剛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正所謂:任務來,茅房走,不是叛徒就是狗。狗乃六畜之一,對待美食的表情又極爲豐富。顯然二者不符。這也就足以證明浩仔是一不折不扣的大叛徒。
事實也正如趙剛所料!這不!李浩小心翼翼的走到三樓緩臺的邊緣處且想也不想,便縱身躍至途徑此處的毛驢車上,以期躲避夢魘一樣的任務及實現自己南下瀟湘的夙願。但佛祖有云: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既然上承貞觀之治,下啓開元盛世的武則天能把六十七歲的登基大典看成自己人生舞臺的又一個開始,那麼,誰又能保證上蹭國家低保,下仿倚老賣老的李浩,不能在而立之年再次續寫臥底的輝煌?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本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