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然去參加楊纓的婚禮前有過諸多的猜測,想象不出婚禮上會發生什麼變故。美麗高傲的新娘如果在婚禮上搞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風頭是出得大了,但善後卻是個大問題。以楊纓計算機系的高才生,又出國留學過兩年的大腦,不至於做些無厘頭的荒唐事。
婚禮當天一大早,馬豔麗接葉之然上車,然後驅車直奔省城。
如同深宮大院偶爾才得雨露承恩的怨婦,馬豔麗昨天變着法子唆使葉之然去豐城鎮雙宿不得如願,心裡面憋住一股邪氣。
葉之然上車後見她眉目間似有哀怨,瞪她一眼道:“怎麼?讓你去參加婚禮不樂意了?”
馬豔麗忙說:“哪有?你借個膽子給我也不敢啊。”
“穿得這麼豔麗,想搶新娘的風頭啊?”
短短兩句話,早驅散了馬豔麗心中的怨氣。她一雙秋眸煙雨朦朧,柔聲道:“我和阿然一起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心中有說不出的驕傲。”
那是意淫自己就是葉之然光明正大的女人了。
葉之然回過頭去,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壯觀的胸脯,隨着她胸口一顫,風情便盪漾開來,明顯感到這股風韻的葉之然笑道:“是不是也想着這麼來一回?風風光光地結一次婚?”
馬豔麗神情一黯,道:“這輩子不指望了,下輩子投胎一定珍惜第一次,而且要早點認識你。不讓張念悅、黃瑜雯之流靠近。”
葉之然知道馬豔麗的心願,經常聽她神神叨叨地將苦德和尚的話搬出來說給他聽,這時候又聽到她用情良苦的話語,心裡便有那麼一種柔情,輕聲道:“你這是何苦?現在事業有成,人又美麗,只要你想結婚。還怕選不出滿意的人?”
馬豔麗煙雨朦朧的眸子突然變得清澈:“阿然,聽到你關心的話語,我感覺一切都值了。我的心思你都明白。以後就別說這種沒營養的話了。”
葉之然嘆口氣,道:“那開車吧,不用着急。時間很寬裕。”
楊纓的婚禮在省城五星級大酒店“富翠華”舉行。
到達酒店後,葉之然和馬豔麗拿出請柬,工作人員仔細覈對,又登記了兩人的身份證才放行。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公子結婚,參加婚禮的達官貴人云集,保安措施自然嚴密。
下車前,葉之然已經關照馬豔麗進去後分開入席。馬豔麗很乖巧地裝作陌路人,進酒店後去找黃瑜雯。
葉之然便打量了一下富翠華大酒店的大堂。
看着禮賓小姐將參加婚宴的賓客引往不同的廳堂,葉之然明白,這裡依然講着官場的規矩。估計廳級以上的領導另安排了一廳。
凡是官員出沒的世界。都存在森嚴的等級。
在“喜結連理”四個大字前的臺階上,一身雪白婚紗的楊纓看着葉之然風淡雲輕地說道:“葉之然,你來了?”
隨即向新郎介紹:“這是我j大的同學葉之然。”
黃文強微不可查地點點頭,他見過葉之然一面,似乎還和妹妹有些瓜葛。
知道內幕的葉之然在一對新人面前竟說不出祝福的話:“楊纓。今天的婚禮場面很大,來賓身份高貴,大家都是爲了祝福黃公子而來。”
聽懂葉之然話意的楊纓微微一笑,打着機鋒說道:“我也是。”
這時候,葉之然耳邊傳來“啊哈?”一聲怪叫,回頭看時。卻是浩宇大少和他的兩個跟班劉少、趙少。
三個紈絝一字排開,看向葉之然的目光不那麼友善。
葉之然不動聲色地打個招呼:“浩宇大少、劉少、趙少,幸會幸會。”目光向劉趙兩人腿上一掃,看兩人走路的姿勢仍舊不自然,心知他們痊癒不久。
這個目光喚醒了劉趙兩人的斷腿之恨。
那次被張念悅擺了一道,事後得知張念悅的身份遠在他們之上,劉趙兩人無計可施,丟臉丟到家了。雖然浩宇從常嘉縣敲到了一些好處,但身爲紈絝,更看重的是面子。
此時見到葉之然,兩個紈絝忽然想起張念悅是這廝的女朋友。
而且,那天他們四人從西山下來後,在葉老家附近,故意讓兩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下車玩逃跑的遊戲,邊跑邊回頭看大少的車子跟上沒有,回想起來,這其實就是色誘!
呸!那個時候,他們兩人居然還懷着老鼠抓貓的遊戲,打算玩一出“捉放曹”。哪知道她們纔是貓,自己纔是被玩弄的老鼠。
這個局設計得這麼巧妙,沒準葉之然就是躲在幕後的狗頭軍師!
兩人使個眼色正準備拿些手段出來,卻聽得浩宇大少一笑,道:“哦,原來是葉書記,看不出馬石鎮的黨委書記交友如此廣闊,還能參加黃公子的婚宴。”
葉之然滿面笑容地說道:“大少,我是楊纓的同學,特地來參加老同學的婚禮的。”
浩宇立即看了楊纓一眼,心裡暗罵:姓曹的!怎麼美女都和這小子認識?
他和劉趙兩人不同,心知葉之然年紀輕輕已升任常嘉縣委常委,必有過人之處,不想爲了一口閒氣而撕破臉皮。
浩宇轉臉對黃文強說道:“強哥,新婚大喜。這位葉之然是常嘉縣馬石鎮黨委書記,能力很強,劉少趙少前幾天還得罪他了,爲此被敲斷了兩條腿。”
又道:“嫂夫人和他是同學?也難怪,葉書記身邊出沒的都是傾城傾國的美女。”
黃文強一聽這話裡有話,轉念想到妹妹黃瑜雯似乎和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關係也很不錯,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楊纓見浩宇三言兩語就把黃文強挑撥得臉色發青,心裡邊鄙視黃文強邊開口說道:“這位大少口才真好,可惜文強一眼就識破了你的借刀之計,看來還要好好修煉修煉城府。”
浩宇一點也不着惱,哈哈一笑,道:“嫂夫人果然是強哥的賢內助。”
身後劉趙兩人卻有些不開眼,向黃文強道賀之後,臉色不善地看着葉之然說道:“葉書記,既然到了省城,我們兄弟就要儘儘地主之誼。我們很公平的,以一還一,敲斷你的兩條腿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