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鬧了一個大烏龍!
左振和秘書小鄭跟着進來,此時也看到滿眼淚光的凌玲。
先是小鄭像是被雷劈過一樣:“怎、怎麼是你?你是誰?”
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孩眼中迸射出驚喜的眼光,但是袁桀的秘書小鄭根本就沒見過凌玲,對她也沒有任何印象。
此刻,凌玲渾身散發着酒氣,因爲被灌太多酒了,所以也有些雙目迷離。衣服有些凌亂,短裙往上折露出纖細白嫩的小腿,還有髮型……衣服的顏色和髮型都太像慕安然了。
可是,不是就是不是,假的永遠都變不成真的。
小鄭有些意興闌珊,低下了頭,不敢面對霍彥朗。
合着鬧出這麼大一個動靜,全都是個誤會!眼前這女的是誰啊,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這麼一個不相關的人物,根本不值得霍彥朗千里迢迢來救。
何默呁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到底算什麼了。
“霍總,您們認識?對不起,我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位小姐是霍總您看上的人。”
李處長也氣得眼一歪,他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黴?明明是這個女的故意勾引他,反倒給他惹了一身的騷。他要是真因爲這件事惹了霍彥朗,這可怎麼辦?
“霍總,這都是誤會,不知道老爺子近來身體好不好?按理說我們小輩應該上門拜訪,但是半山半島的霍家實在是太難進,真是不應該……今晚也都是個巧合,這些小子不會做事,認錯了人,還希望你能放他們一馬,我也在這裡給你道歉了。”李處長忍着懼怕笑道。
這可關乎他頭上這頂烏紗帽,他一點都不想出事。
“沒事。”霍彥朗淡淡道。
這一聲,突然把大家都嚇到了。
李處長是什麼人?肚子都囤了一堆肥油,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三十幾年,察言觀色的功夫一點都不差,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霍彥朗的語氣怎麼變了?就連氣場也變了,突然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似的。
凌玲此刻聽着,整個人都縮了縮,心也寒到了北冰洋。
“霍總!”隱隱帶着哭音。
她那麼感動,感激他能夠救她,可他現在卻像個無關的人一樣。難道他的溫柔,永遠只對着慕安然嗎?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狠心……就連一點善意都不肯施捨給她?
剛剛經歷過那樣的侮辱,凌玲死死咬着脣,抱着自己的肩膀。她的衣服都溼了,身上全是啤酒味,被那些男人那樣按着,她的自尊心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凌玲終於絕望,低低啜泣起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我是跟着電視臺來的,安然姐也不在這裡,這不是我設計的!”她委屈地哭了出來。
左振對凌玲沒什麼好感,但是看到一個瘦小的女孩哭成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
霍彥朗眉宇皺了皺,目光落到何默呁身上。
“何少,我太太認識的人,給我個面子?”
何默呁一頭霧水,總算見識到霍彥朗的可怕,哪裡還敢在說什麼?
“當然,當然!人您儘管帶走,我們給她道歉。”
“不用。”
霍彥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看了左振一臉,掃到左振臉上的不忍心,“把她扶出去,帶走吧。”
凌玲灰暗的目光這才重新燃起一絲光亮。
何默呁更搞不懂了,這個女人看來還是認識霍彥朗的,但看霍彥朗的樣子,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果然,這就是一個烏龍吧,算了,他自認倒黴。
霍彥朗走出門口,看了一眼已經嚇個半死的小鄭。
小鄭也知道自己捅了簍子:“霍總……”
霍彥朗沉聲:“幫何少把賬結了,今晚算我請了。”
說完,不再看李處長和何默呁,徑直走出包廂。
左振也扶起凌玲,凌玲受驚嚴重,渾身無力被左振帶出去。左振把凌玲帶出包廂,直接走到霍彥朗身旁,“霍總,現在人帶出來了,怎麼處理?”
冷寥空曠的過道里,霍彥朗面無表情地看着凌玲。
凌玲一陣緊張,“霍總……”
霍彥朗破天荒對她說話:“知道我爲什麼救你?”
凌玲面色一紅,被潑冷的心又開始死灰復燃。
但是,下一瞬,霍彥朗的話又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我救你,只是因爲這是一個意外。”
凌玲心如刀絞!沒錯,只是因爲一個意外……他誤會今晚遇到麻煩的是慕安然,所以他纔回來!
第二個意外……是因爲她剛剛在裡面說的那句話,今晚她是無辜的,這不是她計劃的。
“所以,你明白?”
霍彥朗寡淡的聲音在周圍響起,絲絲入耳,可怖得令人喘不過氣。
左振有點懵了,霍總一向對人紳士,怎麼會對這個凌玲這麼冷酷?
凌玲咬着脣,臉紅得像滴出血:“謝謝霍總,我明白。”
“說說。”步步緊逼。
凌玲捏着手,一股腥味往喉嚨間涌:“您救我,就和救街上受傷的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兩者在您心裡,沒什麼區別。”
霍彥朗淡呵出聲:“嗯。”
霍彥朗說完,腳步並沒有停下,直接朝外走,似是一點都不打算在浪費時間在凌玲身上。她清楚就好,最怕拎不清的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給他添麻煩,他無所謂,但是在慕安然身上動不該動的心思,他不會再客氣。
凌玲眼中涌出了眼淚,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喉嚨裡的東西再也忍不住,晚餐的污穢物和被灌下的啤酒混雜在一起,突然往外噴,霍彥朗都走出幾步了,還被她吐出的東西灑了一身。
左振和小鄭看呆了,眼睛都凸出來了:“霍總!!!”
霍彥朗修長的身軀頓然定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角,緊緻修身的西裝上多了些令人作嘔的東西,此刻正散發着惡臭味。
他的後背和腿上,全是凌玲的嘔吐物。
凌玲看到這一幕,整個人也都嚇傻了!!
“你怎麼回事!”左振氣得不行。
凌玲瑟瑟發抖,腦子一片空白:“對、對不起,我擦掉。”這一幕真是太噁心了,她看着自己吐出來的東西,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結果,剛說完這句話,那些剩餘的污穢物又往外吐,此刻又吐了霍彥朗一手。
霍彥朗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白花花、油膩膩的東西,背脊緊繃,嘴角緊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