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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小雙兩手堪堪握住那兩隻飛速旋轉的短箭那瞬間,那隻碩大的狠狠擊在他左胸的拳頭,原本他感覺到防禦靈力層已經將其*成攻擊力消耗掉,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那隻拳頭上竟然涌出一股浩大無比的靈力,直接以一種破壞性的爆炸方式狠狠地鑽進他的體內,他暗道:“不好——————”
他運足全身的靈力去抗衡這股突如其來的霸道能量,但是他心脈仍有好幾處受到嚴重的損傷,丁小雙又驚又怒,一口受創後涌上喉頭的淤血被他生生咽回了肚中,這瞬間,他暴喝一聲:“大地狂狼!”
他身邊的丁大雙這才發現兄弟的蹊蹺,擡手就是一刀狠狠朝十將的腰腹處斬落下來!
這時,一股淡黃色的氤氳在丁小雙的額頭升騰而出,眨眼間彙集成一個呲牙咧嘴的狂狼模樣,從丁小雙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反擊能量直接把十將的那隻拳頭重重那種地彈開,十將就覺得好似有人用重錘在自己胸口處狠狠地鑿了兩下,口中悶哼一聲,鄭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情知自身已受了嚴重的內傷。
不容十將猶疑,他右腳左旋左腳右旋,在間不容緩間竟然險險地避開了丁大雙那霸道的一刀。
只是,刀尖依舊從他第五根肋骨開始。在他身上斜拉出了一條寸深的血口來,鮮血泊泊而出,十將臉色蒼白,雙拳依舊緊握,只退後了兩步。
丁小雙遭到十將拳頭上的暗勁傷害,偏偏進入他體內的氣息十分暴戾,儘管他已經使用了附魔技能——鐵化狼軀,可是始終沒辦法消除體內那股肆虐的怪異靈力,一時間,他根本無暇顧忌追殺十將,口中恨恨地低喝一聲,將抓在手中的那兩隻短箭揚手就擲向了十將!
十將被丁小雙使用附魔技能後爆發出來的雙倍力量震傷了心脈,一張臉頓時變得如同白紙,腰上那條血口足足有一尺多長,殷紅的皮肉翻轉在外邊,鮮血不斷涌出來,但是這個堅強的巨人嘴裡沒有發出一句痛哼!
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那丁大雙大力的一刀,在經脈受到重創之後十將還強行扭轉身體進行了一次巧妙的閃避,這一次閃避幾乎就讓十將花光了最後一絲靈力,他心裡憋悶遠遠大於了他身上的創痛,聽到尖銳的呼嘯之聲眨眼間已經到達他的胸前,他卻再也沒有能力躲得開這近在咫尺的一擊。
“叮叮”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那兩隻箭顫巍巍地插在十將腳指縫之間,簡直險到了極點!
這是雪葬月在這生死關頭射出一支短箭,一支穿翎箭將丁小雙擲出的那兩支箭擊落在十將身前,而那隻救下十將的短箭,在空中並未失去前行的力道,直取丁小雙的眉心!
在這個危急關頭,雪葬月異常冷靜地射出了超乎她最好水平的一箭,這一箭至少耗掉了她五分之一的靈力,但是她絕不願就此罷手,這一刻的她頭腦無比清明,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往口中丟進一顆補氣丹,接着她施展出了精靈一族她習練了十幾年的神射之術——左右開弓!
這左右開弓之術讓所有的人瞠目結舌!
不等丁小雙破去先前她那一箭,雪葬月那雙雪白的赤足丁字錯開一尺,微微半側着身,竟將手中李衛弓先交到右手,呈反手之勢,在用右手按住弓身,左手迅疾地拉開弓弦,拉到滿月之際擡手便射,三箭連發!
旋即一放弓弦,連一絲停頓都沒有就弓交左手,以右手拉弦,眨眼又是三箭齊發!
如此反覆。
令人眼花繚亂的須臾之間,這個美麗的精靈公主左右開弓,每次三箭齊射,就一共射出了十五支穿翎箭!
每次射出的三支箭所選的角度都極爲刁鑽,這十五支箭在短短的一瞬間竟然將兩位二星級的白金強人籠罩在箭雨之內,每個閃避的最佳角度都被這些箭支封死!
鍾離完全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這個柔弱的女孩竟然爆發出瞭如此巨大的戰鬥力,這手神乎其神的射術,簡直叫鍾離大開眼界,差點拍手叫絕!
那丁氏兄弟兩人口中同時怒喝道:“好膽!”兩人都舞動了手中的長刀,一時間錚錚之聲不絕於耳,眨眼間,雪葬月神妙的左右開弓之術射出去的所有穿翎箭都被那丁氏兄弟手裡的長刀悉數磕飛!
經此一來,丁小雙好不容易借用附魔的狼軀鐵化之技壓制住了體內那股作亂的力道,滿臉的絡腮大鬍鬚竟然氣得根根豎立起來,一張臉白裡透青,甚是嚇人!
恰在此時,鍾離高聲喝道:“全都住手!十將,退回來!”
十將艱難地退了回來,腰間的鮮血在青石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鍾離動作麻利地用雙手在十將那不斷滲出鮮血的刀口上來回抹動了幾次,神奇的是那條嚇人的傷口裡立刻不再有鮮血流出,而且傷口還迅速開始結疤,轉眼間就接近恢復到十將皮膚的原色。
“十將,表現不錯,現在沒你的事了。你只管服下這顆藥丸在旁邊調息,看我怎麼跟他們理論!”鍾離拋一顆丹藥進十將的大嘴裡。
剛纔這一輪連射,儘管有補氣丹補充消耗的靈力,但是雪葬月依然耗盡了她九成九的力氣,看到所有的箭支被一一磕飛,無一建功,她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煞白。
很明顯,這些實力強大之人,都是衝着她或者是十將來的,現在她兩臂刺痛痠軟,那是用力過劇的表現,她明白她再也無法拉得開手上這張三十二馬力的短弓,無法再射出去一隻穿翎箭,十將看來傷得很重,外傷倒是不讓她擔憂,剛纔那一口漫天的血霧,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緊了許多。
現在,再沒有誰可以抵擋眼前這兩個白金強人,那個叫鍾離的少年在被她承認主人身份後不到盞茶的功夫,眼看就會命喪於此。
雪葬月心裡充滿了不甘和悲憤,手裡的李衛弓一端垂落地上,她第一次感到有弓箭在手上的她,竟然也會如此無助和脆弱,全身僅剩下的那點點力氣都在無聲無息中減退,使得她不得不集中最後的力量在兩隻手上,似乎撐在那張李衛弓上她才勉強能穩住她的身形。
丁小雙竭力壓抑住內心狂躁的怨怒氣息,儘量用一種他覺得很平和的聲音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丁大雙有些詫異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不明白他爲何有此一問,更不明白爲何那蠻小子那樣的一拳也會將他弄得如此狼狽不堪,甚至還用到了附魔之技!因爲在丁大雙的眼中,雪葬月的箭術雖然神妙,可惜雙方實力實在是懸殊太大,那樣的箭對他怎麼可能夠得成傷害?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剛纔那短短的一瞬間,在丁小雙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鍾離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到那愛德華茲家的天才陳意雄帶着江湖人稱“沙咀雙傑”的龐家兩兄弟忽然間出現在丁氏兄弟的另一側。
鍾離心裡暗喜,口中卻義正言辭:“在下是誰並不重要,在下只想問大家一句,這牛華到底還是不是歸樂佛郡所管轄?到底還有沒有律法存在?在下只是樂佛一小小家族子弟,僥倖繼承了家族一筆巨大的財產,今日放狂擲千萬購下這兩個心儀的奴隸。不想剛剛走出這拍賣場大門,光天化日之下,就接連遇見攔路強取豪奪之輩,真不知若是尊敬的州長大人知道自己轄下城鎮治安如此之惡劣,他老人家會做如何感想?無數人將州規國法置之腦後,爲所欲爲,究竟有沒有把州長大人放在眼中?有沒有把帝國律法放在眼中??爾等今日所爲我必會去州長大人那裡討問一個公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誰還要用武技威逼我一個普通之人就範的話,我不惜魚死網破,大不了毀掉血契,大家一拍兩散!誰不信,來試試看————!!!”
陳意雄見這個土財主似的布衣小子言辭鏗鏘有力,句句在理,再聽到鍾離口中不斷提到自己樂佛人的身份,言語間對他父親似乎極爲尊崇,心裡頓時生出幾分好感來。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可是愛德華茲家族未來最有望成爲家主的人選,這樂佛本就是親王賜給他們家族的封地一般,此際的情形分明就是旁人肆無忌憚地當着他這個主人的面,在他的地盤上強取豪奪欺負他的子民,真是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何況,這兩個絡腮鬍來自洪雅克賽福家族,與他們愛德華茲向來是面和心不合,此刻情形就如同當面打着他們愛德華茲的耳刮子一般充滿諷刺意味,陳意雄這個家族天才,一時間按耐不住心裡對這兩個絡腮大漢的厭惡感,儘管他還需一段時日才能進階白銀階段,但是爲公爲私他此刻必須站出來,做一個真正的愛德華茲家族最具勇士氣質的男人!
丁小雙兄弟不傻,看到陳意雄帶着沙咀雙傑出來之時就已經覺得情況不妙,畢竟這裡可是愛德華茲家族的地盤,不是在他們的洪雅州,也不是在靠拳頭說話的軍團裡,最可恨的是那個不識相的布衣小子竟然巧舌如簧,三言兩語就把他們置於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但骨子裡作爲白金強人的驕傲讓他們並未把初入白金境界的龐氏兄弟和號稱天才少年的這個愛德華茲家少主放在心上。
陳意雄長得溫文爾雅,一表人才,身材修長,朝丁氏兄弟先行抱拳問候:“起初還以爲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罔顧律法約束擅自在城鎮內動武,沒想到是丁小雙、丁大雙兩位獅團統領在此。難得兩位大駕光臨樂佛,意雄本該先盡地主之誼纔是,不過看來兩位目前似乎有一些小麻煩需要處理,只是不知可有意雄代勞之處?兩位千萬別跟意雄客氣,你們來到樂佛就是我愛德華茲家的客人,誰敢不尊重三分?”
丁小雙兄弟被陳意雄的軟中帶硬的話嗆得不輕,臉上鬍鬚一陣亂顫,臉色接連變幻,還是丁大雙修爲精深一些,片刻之間就已經穩定了情緒。
“哈哈,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愛德華茲家最傑出的天才少年意雄少主,丁大雙兄弟有禮!還請少主行個方便,不是我二人肆意妄爲,在這裡撒野,我們也是軍令在身,不敢稍違!少主請看!”
丁大雙語氣相當委婉,說話間已經將手中長刀掛回腰間,手上卻多出來一塊金光閃耀的方形令牌。
“嘶————血獅金令!”陳意雄與其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沙咀雙傑口中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劇變。
清溪帝國有橫掃天下所向披靡的三大軍團,鐵血虎團,嗜血狼團,暴血獅團。
前兩個軍團都掌握在軍機大臣侯爺李斯手中,只有暴血獅團歸國王陛下親御。
每個軍團有三種令牌,分別爲白、黑、金色。金色令牌是軍團最高級的令牌,見令如見軍團長本人,有權調動當下範圍內所有兵力參加統一行動的的特權。
丁大雙手中有這塊血獅金令,可以說就是陳軍本人在此也沒有辦法,還得積極配合其行動。
原本想好好維護一下愛德華茲家族至高不容侵犯榮譽,做一回真正的男子漢的陳意雄一下子泄了氣,但是年輕人特有的那份驕傲,讓他仍然極不甘心地問道:“不知兩位大人原來是軍務在身,只是意雄想不明白的是,這位本郡少年人如何跟兩位的軍務扯上關係的?還望兩位統領大人明示!”
這句話足以看出陳意雄心思之靈活,說話之圓潤,脣舌翻動之間,竟是步步爲營以退爲進。
那丁小雙乾笑一聲:“不勞少主過問,我們兄弟此次前來只是奉命帶回這少年手上的兩個奴隸而已。”
鍾離適時在旁邊冷笑一聲:“哈哈,真是好笑之極!先前在拍賣場兩位出價幾輪就自行退縮,我花去全副家當購下這兩人,還欠下了一筆鉅債,你們不捨得花錢光明正大的在拍賣場競買,卻在我買下之後強行豪奪,當真眼裡就沒有王法了不成?”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陳意雄心裡暗道痛快,總算及時幫他出了一口心中的悶氣。
那丁小雙眼光如毒蛇吐信投了過來,鍾離夷然無懼,挺直胸膛,漲紅了臉,完全是一副悲憤氣急的神情,兩隻噴火的眼睛狠狠地瞪視着丁氏兄弟。
陳意雄嘴裡打了個哈哈,笑道:“小兄弟,當真好膽量,你可知道這兩位是什麼人不?敢這樣跟他們說話,就不怕丟掉小命?”
“哼哼,雖然在下不曾出過遠門,但好歹還是能夠分清的,我一看這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公子,就知道您是一個正直公允一身豪俠之氣的了不得的人物,在下大小就十分崇拜您這樣的人中俊傑,可惜因爲身體的緣故,在下不能修煉武技,否則,今日何須受這兩個無理強盜的欺侮,當真欺我樂佛州無人否?”
鍾離一邊恭維着陳意雄,一邊狠狠數落着不好立即發作的丁氏兄弟,氣得那兩大漢臉色一陣青紫交錯。
鍾離朝陳意雄深深地鞠了一躬:“在下鍾離,僥倖得到祖上留下的一大筆遺產,卻無依無靠,四處飄零。本想捨去萬貫家財買下這兩個奴隸,回老家過過平淡的日子,不想卻再三被人無故強攔,欲生生從鍾離手上奪去這兩個奴隸,我現在不但欠下鉅債,幾乎是身無分文,僅剩這兩人聊以慰藉,還請這位公子看在同是樂佛人的份上,替鍾離主持公道!”
陳意雄口中“這...”了一聲,顯然鍾離丟給他這個難題讓他一時間陷入沉吟之中。
不料那暴烈的丁小雙被鍾離這一席話勾起了心裡無窮的怒火,一時間沒有壓抑得住,嘴裡暴喝一聲:“小子,你少跟少主套近乎!識相的趕緊交出這兩人的血契,老子心情好了或許饒你一條狗命,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甭想保得住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那些鬼心眼!”
這句話讓陳意雄面色劇變,這樣一來無異於重重地給了這個樂佛少主狠狠地一記耳光,彷彿就在他面前蔑視叫囂:“你是這樂佛的少主又怎麼了?老子就是要當着你的面欺負你的子民,你敢說半個不字嗎?你又能如何?”
陳意雄心裡的怨怒熊熊而起,按理那血獅金令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丁氏兄弟的手上,這金令針對的是城鎮、州郡的軍事力量,還不能涉及到商業買賣的範疇,激怒的陳意雄忽然之間竟然想到了這一茬,不禁喜上眉梢!
他擡起一隻手掌,虛空一按,竟隱然有了幾分真正的樂佛少主那種上位者的氣勢。
“按理說,我這個小小的樂佛少主實在不敢在血獅金令面前放肆,但是我要提醒兩位尊敬的統領大人,貌似你們這金令還不能夠管轄到我的普通子民身上吧?這鐘離公子毫無行差踏錯之處,也沒有任何違犯國法州規的地方,這樣一個守法的好州民,理應受到我樂佛州法律的保護,理應受到我陳意雄的庇佑,他正當買賣奴隸,符合國家市場買賣條文。我倒想請問丁小雙統領大人,你憑什麼可以讓他交出兩個奴隸的血契來?憑什麼?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是第一個在樂佛地界上當着意雄的面拋出如此豪言壯語的人!意雄實在是佩服萬分,不過很抱歉,今天這個少年人我就保定了,你又待如何?”
說話間,陳意雄一直掛着笑意的臉驟然黑沉如碳,雙手抱在胸前,歪着頭斜視着丁氏兄弟,他身後的龐家兄弟立刻很有默契地踏前幾步,分左右站在其兩側,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鍾離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讓這小子替他扛住了這一大缸,接下來只需要見縫插針即可。
丁大雙被陳意雄這突然的舉動徹底激怒,幾乎是咆哮道:“很好,咱兄弟兩人既然敢來你樂佛搶人,就沒怕過誰!別說是你和身邊那兩個老怪物,就算是你那州長父親親來,老子今天也照樣不給面子,你到底讓還是不讓開?”
兩兄弟同時撤下腰間長刀,身上氤氳一片,居然同時發動了附魔技能。
陳意雄見狀臉色微變,卻沒有退縮半步!
丁家兄弟兩人其實剛踏入二星境界不久,都沒有進行第二次附魔,兩人現在施展的都是白銀階段的附魔技能:狂狼鐵化。
這個技能不但能讓他們在瞬間身體強度倍增,堅硬如鐵,而且氣海的靈力會劇增一倍!
白金二星最大靈力值可達到八百馬力,加上他們白銀階時附魔帶來的增益是三百馬力,在目前他們這個階段能使用的最大靈力值就達到了一千一百馬力之巨。
譬如那五小,他們達到七星的時候,靈力值也不過就勉強達到七馬之力而已。
這丁家兄弟二人雙雙開啓附魔技能之後,那種來自戰場嗜血的狂暴氣息就瘋狂地席捲了他們周圍一丈方圓的範圍。
鍾離本在聚精會神地觀看着讓他好奇了很久的附魔技能,先前丁小雙對付十將那次襲擊時,所用附魔之技僅僅曇花一現,他根本沒來得及觀察仔細,這次,有陳意雄和沙咀雙傑在前面擋着,他倒是有了充分的機會琢磨一番。
沒想到,當那股嗜血的氣息撲到鍾離的身前之時,他忽然感到右手竟然不受控制了一般,就像伸入了燃燒的鐵爐,從手掌到手臂再到肩井,猛然間他覺得他右半邊身子似乎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熔爐裡面,炙熱難耐,劇痛難當!
這次的情況與他在拍賣場突然遭遇到的情形完全相同,只是這一次的炙熱來的更加猛烈一些而已!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鍾離迅速收攝心神,運轉了步步高心法,與那股就要融化掉他半邊身子的炙熱抗衡起來。
雪葬月一直默默關注着這個少年主人,經過幾顆補氣丹的調養,她已經基本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敏感的她發現主人忽然汗如雨下,身子微微震顫,忙飄然移步到鍾離身前,凝神戒備,李衛弓斜架在身前,她只以爲那兩個強人的氣息讓主人禁受不住。
陳意雄一面抵抗撲面而來的騰騰殺氣,一面口中呵斥道:“哼哼,你們克賽福家看來是鐵了心要與咱們刀兵相見了不成?就看大家撕破臉皮之後到底誰能佔着理,誰能討到好!”
驀地,從長街那頭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嘯聲中就聽得一個清越的聲音:“誰在我牛華恣意妄爲?當我樂佛州無人否?”
嘯聲和話音剛落,在對持的兩方中間多出一個人來。
一個高大的中年人,一身簡樸的素色長袍,就像一座穩穩的大山橫在了一觸即發劍拔弩張的對陣兩隊人之中,最岔眼的是這人腳上一雙青色的鹿皮靴,竟然打了好幾個補丁!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不知道有明令禁止在城鎮之內毆鬥麼?”這中年人語音不高,卻有一種深深的威懾。
“閣下是?”丁小雙陰測測地問道。
來人先是朝陳意雄拱手:“牛華鎮長巴爾格.龍圖見過少主,適才多虧您仗義援手我家侄兒,稍時在府上略備薄酒以示感謝,請少主及兩位龐家英雄無比賞光。鍾離,還不謝過少主搭救之恩!”
鍾離面上神色稍微好轉,顫抖着身子勉強給陳意雄行了個禮,竟是說不出話來。
好在此時,巴爾格.龍圖的意外現身倒是給了鍾離一個極大的緩衝時間,他依舊微閉雙眼,在雪葬月身側調理着身體內的異變。
當鎮長大人轉過身對着丁氏兄弟的時候,那丁大雙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一個小小的鎮長也敢在大爺們面前擺譜,我看咱兄弟怕是混跡軍營時間太久,以致於世間之人都不記得克賽福家的雷霆之怒了吧————嘿嘿——————”
話音未落,忽然場上那被丁家兄弟掌控的氣場猛然被徹底打破,幾乎是毫無徵兆,無聲無息之間兩人苦心營造的殺意氣場就消散於無形。
巴爾格.龍圖輕輕地一聲嘆息:“哎,克賽福.丁雄沒跟你們說過他背心上那個梅花傷疤的來歷麼?你們走吧————”
說罷,轉過身,走向鍾離。
本來目空一切的丁氏兄弟兩人忽然臉色劇變,收回手中長刀,對着巴爾格.龍圖的背影鞠下一躬之後,二話不說轉身就朝離巢街北段大步走去,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陳意雄心裡吃驚不小,沒聽說過這小小的牛華鎮鎮長,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但似乎那白金二星的丁氏兄弟見到他忽然畏懼如虎,惶然離去,難道這個只是有點高大中年男子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鎮長大人剛用手搭在鍾離的脈門之上,嘴裡就輕輕地“咦”了一聲,他面上不動聲色,手搭在鍾離脈門上持續了一陣,輕輕放開。
忽然,從那四角樓上傳來低沉卻清晰可聞的一個沙啞的聲音:“西爾維斯特.楊虎在此恭候巴爾格大人的大駕,請移步上樓有要事相商!”
巴爾格眉頭一皺,沒有答話,卻挺直了腰身,兩隻精光灼灼的眼睛將這離巢街前後左右都徐徐掃視了一遍,口中喝道:“誰敢在老夫的地面上生事,就等同此石!”
就見他那隻青色補丁鹿皮靴輕輕在青石街道上一跺。
沒有絲毫變化產生。
就在陳意雄以爲這傢伙故弄玄虛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幕讓他驚駭莫名的景象:從那鎮長大人腳下開始,一直向北,至少有長達兩丈的街面上的青石磚塊全部無聲無息地變成了碎末!
就連那沙咀雙傑嘴裡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恐怖了一點吧?
難道,這穿補丁鞋的傢伙竟會是————黃金級???
雪葬月感到,在這條街上那些四處潛伏的殺意立刻消散的乾乾淨淨,就在她看着那鎮長大人大步走進四角樓大門的那一瞬間,剛剛鬆懈下心中一直緊繃的那股緊張氣息,她忽然感到有一陣怪異的陰寒氣息突然席捲了她整個身軀,根本不容她做出任何反應她感到四肢立刻僵硬起來,似乎連經脈內的氣息都被固化了一般,她再也不能夠動彈分毫,一股近似於無邊無際的陰森恐懼吞噬着她的神經。
糟糕,被暗算了。
雪葬月全身唯一能動的只有她那雙眼睛,她費勁地往鍾離那邊看去,卻看到一幕讓她肝膽欲裂的慘狀:
鍾離背對着她跌坐在地上,左肩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那露在外面的刃口閃着幽藍色的光澤,暗褐色的鮮血轉眼間就已經浸透了鍾離那件灰白色的布衣長衫,她甚至能聽到從那傷口鮮血冒出來時汩汩的聲音,雪葬月心如刀割.......
她見與鍾離盡在咫尺的十將毫無所覺,一動不動,看來也必然和自己一樣,遭遇到那陰寒之氣的突襲,喪失了抵抗。
然後,雪葬月就看到兩個黑衣人出現在了鍾離的身邊,兩人開始不停地在鍾離身上一陣摸索,結果卻一無所獲。
雪葬月看不到兩個老者的面容,因爲他們臉上帶着一個銀灰色的面具。
只不過,她卻看清楚了其中一個人面具上是一隻狼,一個的卻是一隻獵鷹。
那獵鷹面具的傢伙狠狠拎着鍾離的脖子,低聲問道:“小子,不想死的話趕緊把血契交出來!”
就在這時,那四角樓裡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喝:“休傷我侄兒!————”
緊接着,一股無比浩大得讓人無法抗衡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轉眼間幾乎覆蓋掉大半條離巢街。
那兩名黑衣面具之人忙亂之中一起挾持着似乎暈迷過去了的鐘離,將他半拉半拽地緊貼在他們兩人身前,兩人儘管心中驚懼,但似乎有鍾離這個人質在手,讓他們無比心安。
兩個人影前一刻還在四角樓,轉眼就貼地飛到了挾持着鍾離的那兩人面前。
“黑暗殺手?你們過界了————”
巴爾格大人的聲音冰冷得就像來自於地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