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晚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由着他去。?鬱靳弈本欲想叫服務生過來給她沐浴,但看着她這樣,怕受驚嚇,最後作罷。
他略微困難地爲她解衣。
這個時候的卓凌晚,怕是有人真對她做什麼都不會在意,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過。
“不過一個曲子桓,有必要爲了他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鬱靳弈再次怒起來。如果不是自己恰巧路過,撿到她,她今天不知道會落到什麼人的手裡,被人怎樣處置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危險,他狠得在她的腰上用力捏了一把。
“痛”卓凌晚終於呼出聲來。她的神智不清楚,痛還是能感覺到的。
鬱靳弈聽着,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最後把她抱進了浴缸,迅速壓了塊浴巾在上面。
他不是什麼聖人,對着眼前這個不着一縷的女人不可能沒想法。但他即使在她面前霸道張狂慣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侵犯她。他鬱靳弈還沒有慾求不滿到這種程度作作寶貝報料,鬱大大據說三年沒碰過女人,慾求不滿到什麼程度呵呵,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了的。這會兒,不過是在裝13罷了。
“動手,洗”他低聲命令,轉開了臉。
卓凌晚擡了擡手,在身上胡亂地抹了兩下,轉頭眼巴巴地瞅着鬱靳弈不放。鬱靳弈半天沒聽到動靜,回頭看到卓凌晚用一雙小白兔樣的眼睛看着自己,心裡又是一陣亂騰。最後咬牙用毛巾在她身上擦了一番,把她從水裡撈起,裹到了浴巾裡。
卓凌晚軟綿綿地窩在他的懷裡,頭靠着他的胸口,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這樣子,又惹人憐愛。
“你這個樣子,就不怕我對你乾點什麼”他忍不住邪惡地嚇唬她。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會。”
鬱靳弈也會使壞,壞的時候會不顧曲子桓在場,給她找麻煩,嚇得她冷汗淋漓。可他卻也從來沒有帶給過她實質性的傷害。她不知道對他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努力從浴巾裡抽出自己的臂,再次將他環住。鬱靳弈繃紅了一張臉,她還真以爲他不是男人了嗎
然而,她那麼虛弱的樣子,他再說不出訓人的話來,只能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把她的肩給蓋住。
或許是洗完澡,全身舒服了的緣故,再加上微微的冷氣,以及他身上的溫暖,她竟有了倦意,就這樣窩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她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方纔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躺在了臥室的牀上,身上依然圍着浴巾和外套。窗口,蓋上厚重的窗簾,使得外面的光亮無法進入,便也無從猜測到底到了什麼時候。
而眼皮一拉,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其實一直窩在一個懷抱裡。那個抱着她的人已然睡去,俊美深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黑暈,顯然才睡不久。呼吸聲從他的鼻孔噴出,撒在她的發頂,他的脣角依然貼着她的額,是極寵的姿勢。
鬱靳弈
他不會昨晚抱了自己一整夜吧。
她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摔倒後,被他抱起,而後送到了房間,最後,還給她衝了涼
她緊張地動了動身子,雖然沒有過類似的經驗,但總聽過一些描述。自己身上並沒有如某些描述裡般的感覺,可見,鬱靳靳並沒有動過她。
其實,不用感覺也能猜到。她又沒有喝酒,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不知道
她輕輕地退開了一些,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他睡得很沉,並沒有醒來,她下了牀,出去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清醒過來,方纔發現,鬱靳弈的好,她實在不應該接受。她爲了曲子桓,不僅遠離了他,還拋棄了七月,這樣的她應該得到的,是他的唾棄纔對。
她是帶着羞愧之情離開酒店的,甚至沒敢驚動鬱靳弈,只因爲不知道以何種面目與他相對。
山頂別墅是不能回去了,那裡有矍冰雪和濛濛,有屬於曲家的幸福,根本容不得她插足卓凌晚知道自己窩囊,她應該做的是把矍冰雪和濛濛趕出她的家可是,她沒有力氣了,也不想再爭。
變性都要爭得曲子桓,最終她得到了什麼如果矍冰雪早就亮出濛濛這張底牌,她或許不會輸得這麼慘。現在,她幾乎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算了吧。
最後,她還是回了工作室。
“這兩天怎麼沒見曲先生過來”程園笑眯眯地走過來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蒼白。前些日子看着二人同出同進的,程園一度以爲他們完滿了。
卓凌晚努力撐起自己,不想讓程園知道她有多狼狽,只道:“奶奶那兒還走不開人,他這些天都去了那裡。”
“哦。”程園輕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未減。說實話,她也很樂意看到老闆幸福的。
卓凌晚哪裡不知道程園的想法,她越是露出那樣的表情,自己便越傷心難堪。幸福於她,不過天邊的浮雲,看得見,永遠摸不着。她躲進了設計室,藉着畫設計圖稿去忘卻所有的不快。
“老闆,看誰來了”沒多久,程園神神秘秘地走進來,道。
卓凌晚驚了一下,以爲又是七月來了,不想看到程園身後跟着的竟然是曲子桓。
程園把人帶進來後懂事地退出去,卓凌晚意識到曲子桓到來是爲了矍冰雪和濛濛的事,隨即扯了一下脣角:“有事到外面去說吧。”
這已經是她唯一的落腳地,她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想到在這裡面發生過令她歇斯底里的事。這個世上,你不對你自己好,還有誰能對你好
曲子桓聽話地隨着她走到了離工作室很遠的僻靜園子裡,這個時間正是上班時候,園子裡安靜得只有小鳥的叫聲。她停在一棵樹後面,沒有回頭,閉閉眼開口:“有什麼就說吧。”
再嚴重的疼痛已經過去,此刻不過是傷口撒鹽,還能疼到哪裡去
“你已經兩天沒回家,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他開口,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這話並沒有讓她覺得感動,反而涌起了陣苦澀。她不是沒有回家,只是鳩已佔鵲巢,她回去幹什麼
“我今天是特意來接你回去的。”他加一句道。
卓凌晚眼底的苦澀變成了諷刺,轉臉去看他:“我爸又給你加壓了”
“”他的臉上有微微的尷尬,“爸還不知道濛濛的事。”
既然沒有人給他加壓,爲什麼讓她回去
一想到那個不知算誰的家,她的心口就會被狠狠擰痛,痛不欲生她用力瞪緊了曲子桓:“那你讓我回家是什麼意思讓我看着你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團圓嗎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她的語氣上揚,透出的顫音揭露了她的激動。她還沒有修煉到成妖成仙的地步,沒辦法冷靜地面對着矍冰雪和濛濛大大方方入住半山別墅這件事。
曲子桓臉上的尷尬更盛,“你已經回去過了”
卓凌晚不答,只是臉上的蒼涼之感更濃。她不僅回去了,還接到了白秋萍的威脅,知道他們會盡一切力量保全矍冰雪和濛濛
曲子桓沉臉低了頭:“冰雪和濛濛住家裡的事我也才知道,昨天剛驗出結果公司就來了電話,我去加班了,今天早上纔回。問媽,知道你兩天沒回去,我就直接過來了。”
所以,這就是他對她不聞不問,也不曾打電話告知結果的原因
得到這個答案她應該歡喜的,只是,她現在連裝都裝不出歡喜的樣子來曲子桓和矍冰雪已經有了濛濛,這是不爭的事實,她要怎麼辦
以爲柳暗花明,苦盡甘來,不過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她要怎麼面對她好想尖聲大叫,想好狠狠拍打曲子桓,可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從頭到尾,他曲子桓就沒有錯啊。
她有些無力地捂了臉。
曲子桓已經走過來,伸手握上了她臂:“我知道這個結果讓你很傷心,這也並不是我想要見到的結果,但,還是對不起。另外,我已經讓矍冰雪和濛濛搬走了。”
濛濛是他的孩子,他應該高興的,當年以爲矍冰雪打掉了濛濛,他足足傷心了大半年。可是,當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第一想到的是:卓凌晚一定又受傷了。
那是個善良的女人,有再多的苦痛只埋在心裡不發泄所以,他做完事第一時間就往家趕,第一時間找她解釋。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感砝碼早已偏離,卓凌晚不知何時,已經在他的心口占據了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有多重要他不知道,只知道她傷心,自己會難受。
曲子桓的話讓卓凌晚傷透的心終於略略好受了一些。他現在的所做起碼錶現出了對她的尊重。只是,血緣親情,像一根繩扭結着,根本無法切斷,他們要怎樣面對
曲子桓的手慢慢下滑,最後握上了她的雙手,如那天在病房裡一樣他的掌心依然溫暖,他的眉目習慣性地淡着卻沒有了往日的冷,他很認真地開口:“我和冰雪的事已經過去了,即使有濛濛也改變不了什麼。我會始終如一地尊重我們的婚姻,好好和你過下去。凌晚,希望你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