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的卓凌晚虛弱地吐氣,剛生產完,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受了打擊,又有這一番的奔波,變得更弱了。?:efefd但她的思緒還算清晰,知道自己在何雅車上。
她努力地支撐着自己爬起來,對着何雅問:“你要送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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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彷彿沒有聽到,只將車開得呼呼帶風,透過後視鏡看到卓凌晚撐起的身體,有意將車車身一晃,卓凌晚身子泛虛,雙手不穩,就那麼晃了下去,再次撲倒在位置上。
她抓着車椅上的布罩想要再爬起來,可是已經做不到。
何雅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低頭,在看到上面的號碼時,差點將車開出車道她連臉色都變掉,卻並不去接電話。電話固執地響個不停,是她不接就不罷休的架式。
打電話來的是鬱靳弈,如果沒有緊急事情,他斷不會打這麼多電話。何雅不敢接他的電話,聽着電話鈴音不斷,將手機拾起,像被燙到似地用力甩出了車窗外。
她擡眼看到了前方的標示牌,車身一扭,轉向那條通向海邊的道。
車速太快,卓凌晚只感覺一陣陣噁心,整個人軟叭叭的,再提不起半點力氣。她索性趴在了椅子上,虛弱地出氣。疲憊和傷痛讓她無心去想何雅要帶她去哪裡,要給她怎樣的懲處
何雅一頭將車子開到了海灘邊上,這纔來了一個急剎,將車子停住。她轉身扯開後車門,粗魯地將卓凌晚扯了出來甩在沙灘上。卓凌晚被陽光照得全身發痛,眼睛尤爲難受,根本睜不開。
身下的沙子經過太陽炙烤,辣地燙着,難受極了。
“你要幹什麼”她擡頭去看何雅,低聲問,因爲無力,最終把頭垂了下去。
何雅一壓身,用一副極致憤怒的表情去對她的後腦勺:“我要幹什麼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麼”她一扯,將卓凌晚後腦的頭髮提起,逼着她與自己相對:“三年前你不肯放過弈,三年後你還要纏着他卓凌晚,你爲什麼要魂不散”
卓凌晚苦笑起來,眼底染着蒼白:“我從來就沒有纏過他。”反倒是他,不斷地糾纏着她,給她一個美好的假象,實則隱藏着骯髒的心思。
“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都不要認識他”那樣,她的父親就不會帶着不堪去死,她的生活,依然幸福。
何雅將她重重地摜到了沙地裡:“都是假話,噁心的假話卓凌晚,你還是何蕊馨的時候就假得很,表面上對弈沒有感覺,背地裡不斷地勾引他,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你,弈根本不可能不要我”
在鬱靳弈面前受到的種種冷落,最終化成無盡的怒火,全部撒向卓凌晚。她看着滾滾撲來的離他們並不遠的浪花,再次將卓凌晚提了起來:“卓凌晚,只要你還活着,鬱就不會喜歡我所以,你就該死”
她拖着卓凌晚就往水裡去,卓凌晚全身無力,由着她拖進了水裡
鬱靳弈是靠着追蹤何雅車上的導航系統找到的她的車,只是當他跳下車來時,看到的只有何雅一個人。她正從大海深處走回來,全身溼透,臉上掛着瘋狂的笑容。
他顧不得自己的腿上,衝上去掐上了她的肩:“凌晚呢她是不是被你帶走了,她現在在哪裡”
何雅看到他,先是一驚,既而搖頭:“我不知道”
“明明就是你帶走的她”鬱靳弈手上的動作加重,掐上了她的脖子,“說,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那是一副她不說實話,就會掐死她的架式鬱靳弈還從來沒有如此對待過何雅。
何雅就是不肯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低頭看到了他浸到了水裡的腿,去扶他:“弈,你的腿受傷了,不能泡水,現在就回去”
鬱靳弈用力甩開了她的手,不准她接近自己,“說”
何雅最終只能收回手,轉身朝岸邊走:“我不知道,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累了,要回家”
她作勢不去管鬱靳弈。
鬱靳弈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背,透過她的背正好看到從她車子處延伸出來的一條深深的拖行的痕跡,直通大海他意識到了什麼,朝水裡一衝,是要游到大海深處的意思。
何雅也看出了他的舉動,一反身過來抱住了他的腰:“弈,你不能去你的腿還沒好,進去會被淹死的”
鬱靳弈用力扳她的手,她一時扣得死緊:“就算你進去了也沒用了,她已經死了弈,聽我的,跟我回去,我們一家人好好相處”
“滾開”鬱靳弈無比粗魯,將何雅甩進了水裡。何雅在水裡撲打幾下方纔站起,看到鬱靳弈要往水裡跳,再次攔了過來:“我不讓你去救她就算你會殺死我,我也不讓你去”
“何雅”鬱靳弈吼了起來,再次要將她甩出去。這一次,他不管用多大的力氣,就算要扳斷她的手,她都不鬆。唯一的執念支撐着她,她不要再放手
“弈,我不會讓你去救她的,不會你對遲遲太不公平,讓她從小享受不到完整的愛,我不服遲遲和七月都是你的孩子,那我們就公平一點兒,遲遲既然沒有父愛,七月就別想得到母愛”
她固執而殘忍,完全不像當年的那個她。
鬱靳弈帶着她往水裡衝,終究知道,有她在,他根本沒辦法救人他狠狠地咬起了牙,終究被她逼急了,朝着她吼:“遲遲關我什麼事我從來沒有和你上過牀,遲遲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爲什麼要我給她父愛你要想給她父愛,要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就去問鬱靳責,讓他去找輪、奸你的人,讓他帶你去驗,看誰纔是她的父親”
一輩子不想說出來的話,一生不願給她的傷害,最終在這一秒鐘傾塌,他真的被逼到了。何雅一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去看鬱靳弈:“你說什麼”
鬱靳弈奮力一掙,再一次將她甩開。她一屁股坐在水裡,鬱靳弈已經一撲身進了海水之中
何雅丟掉卓凌晚的地方水並不深,鬱靳弈也去得及時,很快將她救了回來。卓凌晚只是喝了些水,經過一番療養後已沒有大礙,倒是鬱靳弈,因爲腿二次受傷,再加上泡水感染,面臨着截肢的危險。
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會驚動鬱家的。鬱隆義在聽完醫生的話後,滿面沉重,兩道深眉再也散不開。他後面坐在輪椅上的鬱靳責脣角卻顯出了難得的笑意,歪過一邊脣角,格外邪肆。江異芯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聽到鬱靳弈可能會被截肢,心裡也是高興的。
自己和鬱靳責被壓了這麼多年,總算出了一口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鬱隆義沉沉嘆一聲,拍着膝頭坐下,看一眼鬱靳責的雙腿,想到以後鬱靳弈也會成爲殘廢,難過到了極點。
江異芯體貼地走過去扶住了鬱隆義:“這些事情也是料不到的,您還是想寬點爲好。只是現在公司沒有人管,也不是個事,我覺得,倒是可以讓靳責重新回去。”
“他回去你難道忘了上次他鬧出來的事了嗎”鬱隆義不滿瞪一眼鬱靳責,低吼了出來。
江異芯也知道鬱靳責上次鬧出來的事着實混賬,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悶悶地將想法收進了心裡,不忘也去瞪自己的兒子。
鬱靳責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能不能管雷諾公司,他倒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鬱靳弈終於會少掉一條腿了。當年的仇,多少報了一些,他的心情無限好。
“公司由爸管着就好了,我呢,就留在這邊照顧着哥。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全讓您一個人操心。”鬱靳責“懂事”地開口。
鬱隆義轉頭過來看他,顯然對於他的提議相當驚訝。江異芯也略略有些疑惑,她知道鬱靳責對鬱靳弈的恨,不理解他爲什麼要主動承擔照顧鬱靳弈的工作。但一想,或許他是在鬱隆義面前爭取好表現,也幫他說話:“這樣也好,有靳責給你在這邊操着心,你也不用兩頭跑了。”
鬱隆義總算點了點頭,投給了鬱靳責欣賞的一瞥。
卓凌晚是三天後醒來的,她看到自己依然躺在牀上,眨了眨眼。牀邊的曲子桓迅速伸過手來,握上了她的指:“你總算醒了。”當時看到她地被鬱靳弈帶回來,他嚇得幾乎無法呼吸。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他急急問。
卓凌晚搖了搖頭:“我不是一直在睡覺嗎”頭腦昏昏沉沉的,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之前”曲子桓本欲要問出聲來,卻在最後一刻收了聲,他已經意識到卓凌晚沒有想起先前的事,最後閉了嘴。只要是和鬱靳弈有交集的事,都會傷到她的心,若她想不起來,則更好。
“我之前怎麼了”卓凌晚敏感地問。
曲子桓搖頭:“我的意思是說,你之前睡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