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樣了,所以回來沒告訴他,而且趕什麼一樣趕着相親。
無憂瞥了他一眼,“我不怕你, 我爸我哥在難不成你敢對我做什麼不成,”她擡手去掰他的手指,他手勁太大掐的她有點疼,小臉蛋也有點不高興,“我相親怎麼了?離過婚還帶着孩子的女人本來就難嫁出去,趁着我現在還年輕漂亮的多看幾個說不定還能遇上好的。”
她這話說的,也是滿理直氣壯的。
顧睿怒極反笑,漠漠的問道,“真的不記得了是麼?”眯起的狹長的眸子泛起冷意,“需要我情景重現一遍看你能不能想起來?”
無憂不斷不斷的往後退,“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說等我回國再說……”
她的手指糾着自己的衣角,語調越來越弱,咬牙硬着頭皮,“我當時只是說,等我回國再說,我沒有說過其他的。”
當時凱撒受了很嚴重的傷,亞瑟一下變得很忙,安西暫時接管小諾的工作室也變得很忙,連夏佐的生日宴都大大的縮減了規模。
“回國再說?”顧睿看她如今的態度就有種翻臉不認賬的調調,語調緩慢,脣角染笑,“難道回國再說的意思不是暗示我等你回國再找你?”
她說她的學業還沒完夏佐的生日過完了就要回柏林,暫時不想說戀愛的事情,更別說復婚,所以他便沒有再做糾纏,等着她完成學業。
無憂深吸了一口氣,溫軟的嗓音輕聲道,“我沒有。”她抿了下脣繼續道,男人的眼神讓她頭皮發麻,“我沒這個意思,你可能想多了所以誤會了。”
他想多了所以誤會了。
顧睿冷笑,眸色冷銳的盯着她,語氣也跟着冷了下來,愈發的逼迫,“戰無憂,你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玩我?未來的外交官連最基本的潛臺詞和讓人誤會的說辭都不明白?你覺得我再多等你一年是隨隨便便的說着玩的?”
突然的變臉讓無憂有些招架不住,她捏着衣角,腦袋低了下來。
顧睿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垂首的女人,“說話!”他的語調嘲弄又逼迫,“你當初在亞瑟的莊園,在君洛要吻我的時候跳進水池裡破壞,暗示我帶你回房間,在我強吻你之後又第二次過來,你現在可以繼續告訴我那也是我誤會了是我想多了。”
無憂窘迫,下意識的否認,“我沒有故意……”
“沒有故意什麼?沒有故意跳進水裡?你逗我玩還是侮辱我智商?”
“……”
“怎麼不說了?”顧睿的態度一句比一句更加咄咄逼人,眸光更是密不透風的鎖着她的臉頰,“你是報復我們當初的事情還是在國外刷新了三觀覺得吊着一個對你心心念唸的男人很有成就感?”
無憂,“……”他明明知道當初是爲什麼……
她後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串通了君洛和他媽媽做戲。
“是你媽媽讓我那麼跟你說的。”退無可退,無憂索性豁出去,重新擡起頭看着他,她強行鎮定着,“當時你和君洛……你爸媽和安西都……不想……不想看着你變……變彎,所以才……求我幫忙。”
一番話在他的眼神下還是有點斷斷續續,“那個……你兒子都沒有就彎了……你們家那麼大的家產怎麼辦……是吧。”
她可不想她的瞳瞳以後變個混跡商場的女強人,別的不說,太累了。
“言則,你還是犧牲爲我們家和爲我好?”
無憂點點頭,“爲你好我不敢說,但是你媽媽求我……所以……”
“所以就理所當然的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阻擋我對別人產生感情?”男人的聲音忽然冷厲下來,“你還覺得沒有半點歉意是麼?”
他俯首盯着她的臉,“你知道一個人能遇上合適的人的機率多大麼?你既然不是誠心給我機會又破壞我跟別人,戰無憂,我以後再遇不上喜歡的人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無憂,“……”
這樣的情況和氣氛讓她有些慌亂,男人靠得她越近氣息就越是無孔不入的讓她的思維紊亂,她伸手低着男人的胸膛,“好,對不起是我錯了,”她語速極快的道,“我沒有考慮周全自以爲是的做好人,這個責任我也付不起。”
她往一邊走去終於離開了這錯似禁/錮處境,“我待得太久了,外面有人在等我。”說着就推開他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拉開門就看到門口豎着一塊正在維修的牌子,幾米開外還有樑秘書在等着,她尷尬的打了個招呼就往座位的放去。
裴夫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見無憂回來便說了句,“怎麼上個廁所也要這麼長時間。”上下的大量了一番眼神和語氣都沒有剛纔客氣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個身體啊一定要按時檢查……”
“媽!”裴易加重的聲音已經有了怒氣。
“我到底是哪裡說錯了?”被自己的兒子在公衆場合這樣訓斥裴夫人更加脾氣上來,這才頭回見面他就處處維護這女人,要是真的結了婚他是不是眼裡就沒她這個媽了?“你看看她的臉都是紅了,不就是上個廁所怎麼臉都紅了?不是身體有問題是什麼?”
無憂,“……”
她說了一句她可能不能再受孕,就哪哪都是毛病了……
連臉紅都是毛病了。
她臉紅只是……顧睿說話不好端端的站着非要往她面前湊,她太久沒有跟雄性接觸了,臉紅證明她還是純情的。
嗯,就是這樣的。
無憂淺淺的笑,“裴夫人,裴少,快到吃午餐的時間了,要一起吃午餐嗎?”
裴易還沒來得及接話,裴夫人就率先起了身,“不了,我們小易約了另一個女孩子吃午餐,戰小姐,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無憂,“……”
跟另一個女孩子吃午餐,她十多大的過錯要這麼赤果果的表達對她的嫌棄,無憂雖然不是誠心出來相親看男人,但是頭一遭相親就被人嫌棄這樣……也是略略心塞。
她的笑容也有些牽強,但還是儘量的維持着,“好的,再見。”
裴易多好的脾氣都架不住自己媽這麼折騰,他坐着沒動,“媽,你先回去吧,我陪無憂一起吃午餐……”
無憂正擡手招來服務生埋單,就聽到裴易這麼說,從包裡拿錢包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這麼說,只是覺得裴夫人已經夠嫌棄她了,所以想提前結束這場見面。
服務生微笑報價,“一千七百元,謝謝。”
裴夫人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易,她兒子從小到大都很聽話,現在竟然當着別人這麼不給她面子甚至給她擺臉色,她氣得站在那裡臉色紅白交錯。
就這麼一個離過婚還下不了蛋的女人就讓他這麼失魂落魄着迷?
無憂低頭默默的拿出錢包打開抽了一張卡出來,“刷卡,謝謝。”
裴易看無憂要付錢埋單,連忙道,“我來,”他朝無憂笑了笑,迅速從身上拿出皮夾,“原本就是我定的地方,再說沒有讓女孩子埋單的道理。”
裴夫人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爭什麼,她是因爲瞞着我們她不能懷孕的事情才埋單賠罪的。”
無憂,“……”她朝站着不知道接誰的卡的服務生笑笑,“刷我的吧。”
服務生還沒伸手,一隻修長的屬於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溫和的嗓音從天而降,“這單我買。”一張黑色的卡遞到服務生的手上。
一看是顧睿,服務生半點沒猶豫的接了過去就去刷了。
無憂:這麼聽他的話,還真是他的咖啡廳啊,他們家的業務是準備擴展到無處不在嗎?
男人一身修身熨帖的鐵灰色西裝,氣質溫然淡漠,眼神也不顧忌,就這麼毫不避諱的落在她的身上。
“顧……顧先生。”裴夫人有些訕訕的看着這個京城沒幾個不要看他臉色的男人,驀地又看了一眼無憂,眼神有些古怪,然後緩和氣氛一般的笑着,“真是巧啊,顧先生也在……”
那語氣,分明就不是巧的意思。
男人看男人自然是比女人看男人要來得更加的精準到位,裴易看得出來顧睿看無憂的眼神意味着什麼,一股危險感傳遍全身,當即笑了出來,“怎麼好麻煩顧先生埋單,我和無憂相親這單自然要我來埋。”
顧睿淡淡的笑,絲毫不顯山露水,“是麼?”他看了無憂一眼,不急不緩的道,“最近我也在追求我前妻,能獻個殷勤當然要獻。”
無憂,“……”
她有些惱,忍不住瞪了顧睿一眼,男人漫不經心的回了她一個笑容,偏偏這樣的互動,倒顯得像是在調/情。
顧睿插進來,裴夫人就覺得自己跟自己的兒子變成了路人甲,回頭就瞧到裴易看着無憂微微有些失神和落寞的眼神,她又是氣又是心疼,作勢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哎呀,我們跟高小姐約的時間也到了,再不去就遲到了,小易,我們走。”
說完,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拉着兒子走人。
無憂看着他們的背影,伸手按了眉骨。
顧睿淡淡睨着她,“吃飯的時間是到了,走吧。”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