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嗔道,“而且我們剛剛纔說好等我出院了要結婚的,等下我傷好了他臉上帶傷那像個什麼樣子。”
蘇綰怔住,然後失笑,“放心,你哥哥有分寸。”她想了想,補充着問道,嚴重促狹閃爍,,“不然我去跟你哥哥說,讓他下手小心點。”
唐樂樂咬咬脣,哀怨的道,“算了把,哥哥肯定回頭罵我沒出息。”
“我去給你煮粥,想吃什麼粥?”
“我餓死了,什麼粥快就吃什麼吧,”她可憐兮兮的,“謝謝嫂嫂。”
兩個同樣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走廊的樓梯處,一個冷漠氣勢懾人,另一個陰柔妖邪,漫不經心的笑容下覆着層層的冷狠。
細微的手機震動聲,唐慕凡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拿出手機點開最新的信息:
戰墨謙的右手還沒痊癒,樂樂說她不想結婚的時候新郎臉上掛彩,你悠着點。
冷冷一哼,唐慕凡好笑又好氣,那丫頭有夠沒出息的,他要真動手也不看看是爲了誰,她心裡一門心思就裝着這男人。
收起手機,他慢悠悠的開口,“你打算怎麼給我交待?”
戰墨謙點了一根菸,淡漠的開口,“這是我的事,我會解決。”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他插手,他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繼續面無表情的陳述,“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等她出院就會舉行婚禮,所以她以後的人生我會負責,你管好你的女人女兒然後按時參加婚禮就行了。”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彷彿他叫他出來就只是爲了跟他說這麼一番話。
唐慕凡嗤笑,“戰墨謙,你要娶的好像是我的妹妹?”從身上摸出打火機,點燃,妖孽的俊臉在煙霧中妖氣格外的足,他慢斯條理的開口,“你信不信只要我不點頭,你就娶不了她?”
戰墨謙停住腳步,轉過身,眼神冷漠到極致。
唐慕凡吞了一口煙霧,攤攤手,似很無辜,但脣畔的諷刺意味濃重,“你也知道你讓她受過多少傷了,我不管原因也不管理由,讓她傷心就是你的過錯,讓她受傷就是你的無能,我沒辦法,把我養了十多年的寶貝妹妹交給沒用的男人。”
“當年沒有把唐寧暖和唐家斬草除根,讓她今天傷到了樂樂,那就是你的無能。”
戰墨謙冷冷的睨他,冷硬的俊臉紋絲不動,彷彿對他的話絲毫不在意,“所以你現在別來煩我,”
黑眸似千年寒潭,“你要是精力過剩就去替墨森解決他女人的事,再不行陪唐樂樂聊天打發時間也行,其他的不需要你過問。”
唐樂樂的事情是他一個人的事,哪怕是唐慕凡也無需他插手。
唐慕凡嗤笑出聲,認識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瞭解戰墨謙的死脾氣了,亦懶得跟他計較,那雙陰柔的眼睛裡淌過流光溢彩的冷芒和銳利,“別在老子面前甩酷,那要不是唐家,我看都懶得看。”
他擡腳走在戰墨謙的身邊,性/感的嗓音陰柔入骨,“既然五年前你沒趕盡殺絕他們如今又送上門來了,那自然是我親手收拾,
…………
晚上八點,溫蔓一眼牆上的時間,餐桌上的飯菜幾乎要冷得差不多了,顧睿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手腕上戴着的腕錶,小臉蛋沒有表情,但是眼睛裡的期望和失望交織閃過,她看得清清楚楚。
“小睿,”溫蔓輕聲開口,臉上掛着清淺的笑容,“我們先吃飯好不好?等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男孩的聲音不高,但堅持而執拗,“等爸爸回來。”
顧睿一個字一個字,眼神很認真,“今天我生日,爸爸答應回來吃飯的。”
遊樂場爸爸不肯帶他去,但是爸爸答應了他一起吃飯,給他切蛋糕的,今天是他五歲的生日。
溫蔓抿脣,眼睛酸澀,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顧睿聰明如顧澤,卻固執如她。
“那媽媽去給爸爸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家好不好?”
顧睿開心的笑,重重的點頭,“好,媽媽去吧。”
溫蔓走到客廳,拿起擱置在沙發上的手機,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大片的草坪,一片冷清蕭瑟。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淡淡的不悅,“什麼事?”
三個字,幾乎要把她所有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她想,這些年她已經越來越軟弱無力了,最開始面對這個男人的冷漠和拒絕,她仍能笑得出來,拿出幾乎畢生所有的勇敢去追求。
如今,他的冷漠,她幾乎是條件發射的後退。
咬咬脣,深呼吸,她才讓自己的聲音勉強的透出笑意,“今天是小睿的生日,你答應回來陪他一起吃晚飯……你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電話那段沉默了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道,“你讓小睿接電話。”
她一怔,輕輕的應了一聲好,然後走回餐廳把電話遞給了顧睿,臉上掛着笑容,“小睿,爸爸讓你接電話。”
顧睿眼睛一亮,連忙把手機拿過來放在耳邊,“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家?媽媽做了很多菜,都快冷掉了。”
溫蔓就在他的身邊坐下,看着剛滿五歲的清秀聰明又年幼懵懂的男孩,心尖如車碾過一般鈍痛碾過。
她不知道顧澤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只看到顧睿的眼中的光亮逐漸的熄滅了,雖然小臉蛋習慣性的沒有表情,但此時完全悶悶下來,“是,爸爸,我知道了。”
又拒絕了嗎?
她幾乎要將脣咬破,這是他的親兒子,不過想讓他陪他的兒子吃一餐飯,真的……有這麼難嗎?
“嗯,爸爸再見。”
顧睿把手機遞給她,“媽媽我們吃飯吧,爸爸不回來吃晚飯了。”
她接過手機,下意識的就想張嘴安慰什麼,可是話到嘴邊,看着顧睿乖巧懂事伸長手臂把原本放在對面的她的碗筷放在她的面前,還夾了一隻他平時最喜歡的雞腿放在她的碗裡,她所有的話都止住了。
顧睿咧嘴朝她笑了笑,“媽媽不難過,爸爸不陪你,我陪你。”
眼淚讓她的視線都模糊了,可是她還是牽脣笑了出來,“乖,我們一起吃。”
是她的錯……是她錯了。
是夜,牆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了一點,她蜷縮着肩膀把整個人都埋在柔軟的沙發裡,偌大的客廳已經安靜得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唯有沙發邊上的燈還在靜靜的亮着。
汽車的引擎在夜裡格外的明顯。
顧澤摁密碼開門一腳踏進去看到的就是那盞光線柔和而安靜的燈,一切如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煩悶極了的心緒逐漸的平緩了一點。
女人靜靜的坐着,長髮垂下,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他走過去,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像往常一樣,淡淡的道,“好沒睡?去洗澡吧。”
她洗完澡會穿睡衣,一直以來的習慣。
溫蔓沒有擡頭,她的視線看着窗外的黑暗,淡淡的輕笑,“我如果不等你回來再睡,整個下半夜都不用睡了。”
從他們結婚開始,最初她每晚都會等他回來再睡,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習慣變成了他的習慣。
有段時間,因爲他每晚都會很晚纔回來,且帶着一身刺鼻的香水味,所以她會關燈自己睡。
每次睡到一半,他都會用極其惡劣的方式把她弄醒,甚至什麼都不說,直接欺身而上扒了她的衣服,什麼前戲都沒有就生生撞進她的身體。
甚至好幾次,她明明感覺到他白天的工作已經很累,他還是耐心十足的折騰到她哭到她求饒。
開始她以爲他工作受挫心情不好所以纔在她身上發泄,後來才意識到他是在懲罰她先睡了。
顧澤準備拿杯子喝水的動作止住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沙發上一身落寞的坐着的女人,“沒回來吃晚飯,所以鬧脾氣?”
溫蔓很長時間沒有開口,直到顧澤放下喝水的杯子,俯身準備抱她回臥室,才聽到女人低低的嗓音帶着若有似無的笑聲。
有些笑,聽起來更像是在哭,她說,“如果當初聽你的話就好了,”她幽幽的開口,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我沒那麼自私沒把小睿生下來就好了……”
顧澤準備抱她的手一下就轉了方向,手指大力的掐上她的下顎,冷笑着道,“大半夜你發什麼瘋?”
他一整天累死累活回來就是想看她一張怨婦一樣的臉的?不就是一餐晚飯,更何況男生本來就不應該慣那麼多。
溫蔓死死的咬脣,所有的哭腔全都堵在喉嚨裡,唯有眼淚像是被擰開的水龍頭,不斷地掉,“我不生他下來,他就不用承受這麼多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太寂寞一無所有非要把這個根本不被父親期待的孩子生下來,他就不用小小年紀承受這麼多的失望和失落了。
她給不了他一個健全的家庭,當初就不該自私的讓他來到這個世上。
他努力學習,努力的做好他能做好的所有的一切,太認真太懂事,偏偏顧澤根本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多說一句誇獎他的話。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