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坑深620米 還是那句話,別把顧安西逼死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
凱撒極好的耳力可以聽清楚凌亂的腳步上樓的聲音,所謂強暴和自殺都要捉現場纔有足夠的衝擊力,他勾勾脣只是冷笑。
也好,他確實有些累了。
亞瑟的手扶在車門上的時候,大衣裡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屏幕就不動聲色的接了過來,“什麼事?”
“大公子出大事了。”
他眉目不動,“說。”
布魯在電話裡的聲音抖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是柳小姐——二公子強暴了柳小姐,柳小姐在二公子的浴室裡割脈自殺現在被送到醫院搶救,現在整個莊園都亂了,族主和柳小姐的父親都在醫院……”
亞瑟斂眉,下意識的道,“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步魯的思維轉得極快,他壓低聲音語速也快,“明天的股東大會如果不取消的話,那麼柳小姐的父親再加上族主改變主意,如果我們現在策反溫蒂的話,凱撒他明天必輸無疑。”
亞瑟沒有說話,穿着風衣的身軀倚在黑色林肯的車門上,他的語氣很冷淡,“凱撒不會強暴嫣然,我瞭解他。”
若說誰最瞭解凱撒,那自然只有他。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族主和溫蒂相信了,明天的結果就會徹底的改變了。”
亞瑟的腦海裡想起那張明眸善睞明豔逼人的臉龐,淡淡的道,“你以爲溫蒂是那麼好糊弄的女人嗎?她已經經歷過顧睿的那一次,這次不會再那麼衝動了,去查清楚發生什麼事了,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上車門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緩緩走出來的安西,她的身後跟着兩個穿着西裝很正式的保鏢。
他低頭面無表情的吩咐布魯,“派最精銳的手下24小時保護她,不要讓父親知道了。”
“是。”布魯提醒,“如果您不想讓族主再對顧小姐起殺意,這段時間還是待在柳小姐的身邊好。”
顧家縱然是家世顯赫,但是以族主的性格,難說會暗中下手。
三年前顧小姐同樣是顧氏千金,也險些要了她的命。
亞瑟在上車前還是忍不住擡腳走了過去,在她的面前停下,低下頭溫和的低語,“小小,聽我的話,跟你哥哥待在一起,嗯?”
他話裡的意思,她多少明白一點,三年前幾度跟死亡擦邊她如今也知道是因爲他的關係,她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應,側開身子朝着另一輛車停着的方向走去。
兩個保鏢始終面無表情的跟着她。
直到她上了車車門關上,他才收回視線,輪廓也變得更加的冷硬。
在開車去醫院的路上,亞瑟接到喬治的電話,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淡淡的接下,語氣十分的溫淡,“父親。”
“昨晚你去哪裡了?”
亞瑟沉默一會兒,便淡淡答道,“我出來見安西,有些事情要跟她說清楚,免得她日後糾纏。”
喬治冷笑,明顯的十分的不悅,“你半夜出去見那個女人?你把嫣然置於何地?混賬!馬上給我滾到醫院來。”
“好,我在路上。”
掛了電話,亞瑟眼底的浮現出一層層的暗色的冷芒,他閉目養神,淡淡的吩咐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布魯,“通知那些股東,如果婚禮前的事情透露出一點半點,我讓他們全家給我陪葬。”
事情有轉機了嗎?
他半闔着眸看着窗外,天色雖然亮了但是天空還是深藍的蒼穹。
嫣然到底做了什麼。
凱撒如果想強暴她,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結婚了。
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很濃。
亞瑟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站在病房門前的威嚴沉冷的喬治,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牀上躺着的女孩因爲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
亞瑟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的擰眉,他走過去低聲喚到,“父親。”
“啪!”的響亮的一聲,極其大力的巴掌落在男人的臉上,“看在那個丫頭是顧澤的女兒份上我纔沒有動手,亞瑟,你別以爲我真的不會再對她動手,你竟然敢在你們結婚的當天晚上不顧她的挽留出去見那個女人?!”
喬治想起了什麼,臉色差勁得厲害,他眯着眼睛也藏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狠戾,“我警告你,嫣然會被強暴都是你的錯,如果你敢因爲這個而嫌棄她或者待她不好,那個叫顧安西的女人會給她的幸福陪葬。”
亞瑟皺眉,拳頭不動聲色的擰起,喉嚨裡翻滾着鮮血的味道,他眉目平靜,冷然而內斂,“父親,”他的陳述很謙卑,如果內容不是那麼猖狂的話,“您待嫣然如親生女兒,安西是顧澤的親女兒,您若是真的對她怎樣了,以顧澤早年的脾性加上顧家戰家和墨門唐家的關係,您的麻煩會很大,而且。”
他擡着眸,淡淡的道,“還有我。”
這算是明目張膽的威脅麼?喬治怒極反笑,很好啊,終於是翅膀硬了想飛出控制了,他毫不猶豫,一個響亮的巴掌再次扇了過去,“嫣然有什麼不好?她不就是愛你愛得晚了一點嗎?你至於如此絕情決意的對她嗎?讓一個女人在新婚夜買醉被你的弟弟強暴,你竟然半點愧疚的樣子都沒有,你是被那個女人迷得魔怔了嗎?”
亞瑟不卑不亢的看着牀上的女孩,她的手腕露在面前,清晰的包着白色的紗布繃帶,“沒有愛過,”他的語調始終維持在某個頻率內,“只是因爲您的教育我和凱撒從小習慣爭奪對方所擁有的東西,這麼多年來凱撒擁有的最好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他媽媽和嫣然。”
凱撒的媽媽他奪不來,至於嫣然,
少年時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亦弟亦敵的凱撒。
少年心性,他總覺得凱撒應當和他一樣。
他們曾有一段時間關係很好,後來彼此都明白,他們的父親並不允許他們成爲真正的兄弟。
於是便心照不宣的漸漸的淡了。
喬治渾濁而精明的眼睛沒什麼暖意的溫度,“爭奪?那你搶得過他嗎?娶回來的女人都被他睡了,你弟弟給你戴了這麼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你就是這樣的態度?”
喬治到底是差不多五十歲的年紀了,年輕時縱橫四海霸氣得蠻橫,如今站在身高將近一米九挺拔清冷的男人身前竟然顯得佝僂了,亞瑟擡眸便能直視那一般人不敢直視的眼睛,“父親,您若是真心希望嫣然幸福,三年前便不會強行拆散他們,我相信您看得透徹,跟我比,凱撒顯然更加的真心。”
凱撒和嫣然是實打實的青梅竹馬,在弗洛倫薩他看見明媚的少女在他的身側嘰嘰喳喳的溫暖便迫不及待的動了心。
凱撒不一樣,他不可能輕易的放棄嫣然,哪怕他的身邊有個唐小諾,哪怕他對唐小諾有着他自己沒有察覺或者是死死壓抑的某種情感,他依然不可能輕易的背棄曾經。
只不過這份真心被消磨得如何,他便不知道了。
這話裡有若隱似無的折射意味,像是堪破某個世界的縫隙,喬治換了一種眼神打量輪廓已然成熟的男人。
他和凱撒一樣,早不是當年容易擺佈和控制的少年了。
一個心機一日比一個深沉,一個生出了翅膀愈發的有力。
鳥兒生出了翅膀,自然是想要飛出牢籠的。
喬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穩而深意的語調裡夾雜着淡淡的笑意,“亞瑟,我也一把年紀了,商場上的那套跟親手養出來的兒子鬥沒什麼意思,還是那句話,別把顧安西逼死了。”
他看了眼柳嫣然,“嫣然醒了好好的哄着別讓她再想不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是她給你爭取來的,別再讓我失望了。”
說完,喬治就走了出去。
門打開的時候,亞瑟扯脣隨口問了一句,“父親,凱撒呢?”
“待在他該待的地方,”喬治的臉色悠然的轉冷,連着語調也帶着幾層濃濃的嫌惡,“他用這種方式得到嫣然,自然要付出他該付出的代價。”
亞瑟沒有出聲,病房的門被關上。
他看了眼牀上的女子,涼薄的開口,“嫣然,”亞瑟走過去身軀在牀上投下一片陰影,語調不鹹不淡,“我知道你醒了,父親走了。”
柳嫣然果然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除了黑色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染上了紅紅的色彩,“亞瑟……”她低低的喚道,“你會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你。”男人黑衣黑褲,很靜篤,他是情緒很少的男人,除去喜歡小小,其他的人很難動他的情感,“嫣然,我和凱撒雖然爭了很多年,但是不管是女人還是其他的東西,我們都只是爭不會毀,十七歲那年我們曾經約定過,不管誰是贏家,不傷及身邊的無辜。”
亞瑟淡淡的看着女子悠然轉白的面容,“你昨晚做了什麼,我不大相信凱撒他會強暴你。”他的語調失始終涼薄如初,半點不似他和顧安西說話時的溫和專注,“剛纔父親的話你聽到了,你真的想害死他嗎?”
柳嫣然怔怔的看着他,“你不是恨不得讓他死嗎?”
“曾經,”亞瑟的語調無波無瀾,“她沒死便好,不管當初是凱撒放她一馬,還是孩子償命了。”
——三更完畢,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