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兒子如此難過的表情,馬曉很是心疼,她抓起兒子的手,“如果你當真不願意跟南門家妥協,媽媽不會逼你,還有不管要承受多少指責,媽媽都會站在你身邊陪着你護着你。”
威含此刻心緒有些煩亂,見母親沒有大礙擡手拍了拍她的手,“媽,您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就先回去了。”
威向遠看着起身的威含,冷着臉叫住了他,“威含……”
“威向遠你給我閉嘴,你要是再敢逼兒子,我就死給你看。”馬曉憤怒的瞪着自己的丈夫,從結婚到現在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過他。
威向遠見馬曉如此激動,便沒再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威含,而威含也正在看着他臉色黑到極點。
幾秒鐘之後,威含終究一言未發轉身離開,那決然的樣子讓牀上的馬曉心如刀絞,“這下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威向遠他是你兒子,你的親生兒子。”
“對不起。”威向遠跟馬曉道歉,爲過去的隱瞞,也爲現在的狀況。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兒子,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對我對這個家付出多少我都沒什麼,可是你想想你爲兒子做過什麼?一個父親該有的疼愛,一個父親該有的陪伴,你一樣都沒有,你給他的除了責難就是痛苦,威向遠我恨你,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見她情緒激動,威向遠連忙出聲,“好,我走,你別激動,我就在門外守着,有事你叫我。”
“滾!”
威向遠迅速退了出去,對於這件事情他的確有虧與他們母子,不該欺騙和隱瞞,可是他沒有選擇,總不能弟弟剛剛過世,他就大義滅親的對弟媳和還小的孩子下狠心,即便知道當初的選擇對兒子不公平,可誰讓他是威家的接班人呢?
從家裡出來的威含,開車來到賣場,看着裡面只剩下清心言一個人在忙活,他眼裡泛着淚花,他想要守護的僅僅是她而已,可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圓滿?
他眼含熱淚的坐在車裡,她微笑着在裡面整理,望着她威含是滿心的不捨和內疚……
靜靜的坐了許久,最終拿出手機打給她,“回家了沒有?”
清心言怕他又要碎碎念自己,故意說謊騙他,“回家了,我我正要睡覺呢。”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太辛苦,知道嗎?”
“哎呦喂,明明是你比我還累,幹嘛總擔心我,我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威含一直注視着裡面的她,見她一臉笑意的接着自己的電話,他語氣低沉了許多,“言言,如果我暫時離開一下,你真的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嗎?”
清心言的心猛地被揪緊,臉上的笑容盡失,“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你是不是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他的聲音帶着哽咽,望着裡面的她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是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清心言滿是擔憂,整顆心也吊了起來。
“你要記得,我愛你,不管何時何地什麼身份,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他在用這樣的方式,跟她表達自己對他的愛。
可他越是這樣說,清心言的心裡越是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不能對我說實話?”
“沒什麼,就是要暫時離開一下你身邊一下,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讓我擔心。”
“你要去哪兒,去哪兒?”電話那頭的清心言顯得有些焦急。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能信守諾言這是我的錯。”
清心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顫抖着問道,“你是不是要跟南門夢嫺結婚?”
“言言,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別無選擇,對不起。”
“如果這是你的別無選擇,沒關係,我理解,祝你幸福。”話落的同時,整個人滑座在地上,放聲痛哭。
她以爲他是因爲家人的逼迫,才讓他不得已選擇與南門夢嫺結婚,所以她說她能理解,只是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車裡,威含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清心言,自己也淚如雨下……
這一夜,兩個人,誰都沒有入眠。
一個車裡,一個屋裡。
唯一相同的是,都有一顆悲傷不捨的心。
眼見着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的白,威含微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將電話打給梟墨軒,“麻煩沐歌來賣場照顧一下清心言。”
“你決定了?”聽他說要讓沐歌去照顧清心言,他便猜到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我媽媽的身體承受不起太大的刺激,正如你所說在愛一個人的同時,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刻他才知道梟墨軒當時的選擇有多麼無奈和痛心。
“威含,每個人的狀況不同境遇也不同,再說南門家也不是那麼的牢不可破,所以別這麼悲觀。”梟墨軒此刻已經有了南門家的把柄,只是如果威含父親當年真的做了什麼,那便是致命的,所以他即便有的南門家的把柄,若南門夢嫺不想放手,怕是也不能化解威家的危機。
“我媽媽的身體,真的承受不了太多,我不敢冒險,哪怕我不甘心不捨得,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梟墨軒握着手機,心裡也很是難過,他能體會威含此刻的心情,那種無力感,真的不是語言能夠形容的。
“你還有幾天時間?”
“你放心,我會等她跟星耀集團正式解除合約之後,再訂婚或者結婚。”這是他能爲清心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既然你還有時間,那麼我勸你再好好想想,或許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妨再查查。”
“晚一點我們見一面吧。”
“好,你先回去洗個澡睡一會兒,然後給我電話。”
“嗯。”
睡在一旁的沐歌見他掛斷電話,閉着眼睛窩在他的懷裡出聲詢問道,“是威含嗎?”
“嗯,起來吧,我送你去清心言哪裡,她不太好。”
沐歌猛地睜開眼睛,“什麼叫不太好,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清心言父親的死,真的是威含父母所爲?”
“聽威含的意思,他似乎妥協了,但到底怎麼回事我還不清楚,你先去洗漱換衣服,等我晚一點見過威含回來再跟你說。”
沐歌點頭沒再多說多問,迅速朝着洗手間走去,二十分鐘後,梟墨軒將沐歌送到清心言的賣場後便先行離開,他怕自己在會影響她們兩個人說話。
沐歌走進賣場,看着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哭的眼睛紅腫的清心言,很是心疼的道,“心言,別這樣,你還有我們。”
“沐歌,他不再屬於我了,真的不再屬於我了……”說着她又開始掉眼淚。
沐歌見地上涼將她扶到沙發上,“心言,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要理解他,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傷心難受一定不比你少。”
“我理解,我哭是因爲感覺整顆心被掏空了一般,我難受是因爲他選擇的並不是幸福而是妥協,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覺得這事可能跟我有關,可他不願意跟我說,就想一個人承擔,我覺得我很沒用,真的很沒用。”這種無力感很不好,甚至讓她覺得自己除了給他增添煩惱和負擔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給他點時間,我相信他會處理好一切。”對於男人的選擇,沐歌不懂也理解不了,在她的認知裡既然兩個人相愛,那麼就一定能並肩作戰,好的壞的自然也能一併承受,可爲什麼男人總是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去保護她們?
仔細想想這真的是一種最愚蠢,也最傷人的方式。
不過,威含如今依然隱瞞導致清心言父親死亡的真相,是怕清心言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還是怕清心言會無法原諒,從而將他的父母送進監獄?
又或者是,她會兩者並選?
想到這裡,沐歌的心不由一驚,不管是那種結果,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她心疼清心言,也心疼威含。
可是對隱瞞事實她並不贊同,因爲她相信事情早晚都會敗露,時間越久到時候傷的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