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 ☆

蕭風翼又看了一眼她特意伸出來的兩隻糉子手,心裡又疼又自責,低下頭,眸中閃過痛苦,說,“對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張含聽他口氣好像對自己兩隻手很自責,於是從嘴角扯出兩朵不自然的笑容出來驅淡這個尷尬氣氛,“我都說沒什麼了,你看,還能隨便晃動呢。”張含當着蕭風翼面前,晃動了幾下兩雙糉子手。

她這個舉動,把她身邊的兩個男人看得驚慌肉跳,蕭風翼剛邁起腳想要上前阻止她這個淘氣動作,一陣風就從他耳邊吹過,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的呵護。

見狀,他悄悄縮回已經邁起的左腳,低下頭,嘴角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不想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的恩愛,蕭風翼忍着心底的疼痛,硬是從嘴角上扯出一朵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出來,跟他們說,“你們兩個要恩愛等把事情解決完了,再回家好好恩愛也不遲啊。”

張含聽到他這句話,悄悄朝莫帆吐了下舌頭,莫帆見她露出這個可愛表情,眸中露出寵溺眼神,抿嘴微笑,一隻手緩緩移到她左臉上,小心翼翼,像對待珍寶一般,把張含掉落在左臉頰上的秀髮輕輕挽到耳後邊。

站在他們身後的蕭風翼一眼望過去就可以清晰看到他們兩個的一舉一動,他發現每看他們一次這種恩愛,他的心就越痛。

後來,蕭風翼轉身一個人先率先走了出去,張含跟莫帆見他出去了,手牽着手,跟了上去。

楊家,蕭風翼熟門熟路似的走到楊家那掉漆的大門口,搖了下門圈,沒多久,掉漆大門打開,守門大爺看到蕭風翼這張臉時,立即變得非常恭敬,並且沒有通報裡面的人,就直接把蕭風翼放了進來。

在臨進門時,蕭風翼跟守門大爺說了下他身後的兩人是跟着他一塊來的,所以後來,張含跟莫帆也暢通無阻的進了楊府。

進了楊府,他們剛坐下喝了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水,大廳外面迎面走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臉上略施粉黛,一身紫色裙裝。頭上斜簪着一根半新舊的金步搖,三寸金蓮踩在地上,遠遠望過去,她整個人像是飄過來似的。

等張含打量完,婦人已經走進來,她微笑着向蕭風翼這邊看過來,有禮的問,“蕭公子。”

蕭風翼站起身,打開手中紙扇,桃花一樣的眼睛微微斜眺着這位婦人,雙手合拳朝她作了揖,笑着說,“楊夫人,這些日子,蕭某家裡發生了點事情,所以纔會這麼久登門來拜訪。”

楊夫人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小家碧玉,說話非常溫柔,就連待人看起來也是溫和,不過張含知道這個楊夫人一定不簡單,能夠用這麼狠毒的手段把犯事的桃子賣到青樓,這個人一定是個心狠角色的人。

坐下來的楊夫人這纔看到蕭風翼身邊還站着兩個沒有見過的人,於是向蕭風翼開口詢問,“蕭公子,不知道這兩位是?”

蕭風翼收好打開的紙扇,指着張含跟莫帆跟坐在主位上的楊夫人介紹,“楊夫人,這兩位是我朋友,他們今天過來是有事情想跟你談一下。”

“哦.....,是什麼事呢?看這兩位朋友好面生,我好像沒有見過兩位吧。”楊夫人聽完蕭風翼這句話,轉過頭打量着張含跟莫帆,笑眯着眼睛,一雙精明凌厲的目光在張含他們身上來回審視。

張含微笑着直視她探過來的目光,兩雙同樣帶有好奇的目光相碰在一塊,楊夫人跟張含皆一愣,隨即兩人同時朝對方微微一笑。

“楊夫人,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找楊夫人是爲了你府上的一個丫環。”張含望向楊夫人,開門見山的說。

楊夫人聽到張含提起丫環這兩個字,一雙丹鳳眼立即眯成一團,看着張含問,“你說的丫環該不是最近我府上剛好犯事的桃桃吧?”

張含點了點頭,說,“就是她,還請夫人能夠高擡貴手,放了她一條生路。”

“高擡貴手?放她一條生路?像她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我就算是要她死一百次,她也是活該。”楊夫人憤怒的站起身,扭着手帕,雙眼冒着焰火,朝張含大聲說道。

莫帆看楊夫人朝張含這麼無禮,正想站起身準備替張含討回道理時,他剛放在椅把上的左手被一雙白希柔荑緊緊握住,莫帆望了一眼面帶微笑一真看着楊夫人的張含,咬着牙,忍下這份衝動。

“楊夫人,蕭某也在這裡懇求你可以饒過那位女子,如果楊夫人願意給蕭某這個面子,咱們前段日子談的事情,蕭某可以再讓出一點。”蕭風翼這時站出來,走到一臉憤怒的楊夫人身邊說。

原本非常不高興的楊夫人聽到蕭風翼這句話,吃人一樣的眼神頓時沒了,一抹溫和笑容重現她兩邊的嘴角上,“蕭公子,你這話可當真?”重新坐下來的楊夫人斜睨着蕭風翼問。

蕭風翼一身白衣站在楊家客廳,渾身散發出不容讓人懷疑的氣勢,他笑着跟楊夫人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楊夫人聽完蕭風翼這句話,露出滿意表情,點了下頭,過了一會兒,楊夫人招手叫身邊站着的丫環低頭,只見她在丫環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很快,這個丫環轉身離開了這個客廳。

楊夫人臉上重拾溫柔笑容,招呼着蕭風翼等人喝着茶,客廳裡的人剛喝完一口茶,剛纔出去的丫環走了回來,她身後還跟着一位低頭走路的女子。

楊夫人看到走過來的低頭女子,丹鳳眸中露出一道恨意,緩緩開口,“楊桃,從現在開始,你就跟着你這位親戚回家去吧。”

跪在地上的楊桃聽到楊夫人這句話,佈滿傷痕的小臉盡是驚訝,她擡起頭朝客廳裡望了一圈,帶着絕望的眼睛在看到蕭風翼這邊時,原本毫無生氣的眸子頓時一亮。

當她目光看到坐在張含身邊的莫帆時,目光裡面一片平靜,甚至還有一絲不屑在裡面。

楊夫人望着一身傷痕的楊桃,有點後悔,爲什麼她沒有叫下人多加折磨一下這個小“賤”人,看到她這個狐媚樣,楊夫人就氣得直咬牙。

跪在地上的楊桃似乎是感覺到楊夫人身上發出來的惡意,嚇得她趕緊跪到蕭風翼腳邊,擡起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珠子望着他,聲音柔弱的可憐,輕聲喊,“公子.....謝謝你救了桃子,以後,桃子就是你的人了。”

蕭風翼聽到桃子這句話,整張臉立即變黑,要是擱在以往,有對他圖謀不軌的人靠近,他早就一腳把這個女人給踹開了,現在,他之所以沒有踹,是因爲看在張含的面子上。

張含跟莫帆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此時,張含已經有點後悔去救蕭風翼把這個女人救出來了,張含一看她這個舉動就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莫帆也沒有想到十年不見的桃子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隱隱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六歲的小桃子是個非常惹人喜愛的女孩子,對爹孃和弟弟都非常孝順,對村裡人也非常有禮貌。

楊夫人坐在主座上,自然把蕭風翼等人的臉色都看清楚,她蹙了下眉頭,望向張含,說,“楊桃這個女人你們可以領回去了,不過,在你們領回去前,我先跟你們提醒一下,她是個極有深機的人,你們可要小心。”

對於楊夫人這句好心的提醒,張含開心的接收過來,“謝謝楊夫人的提醒。”其實就算楊夫人不提醒,張含也看出這個楊桃是個不安份的主。

“楊夫人,蕭某答應的事情一定會作數。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辭。”蕭風翼厭惡的看了一眼跪在他腳邊的楊桃,站起身,朝楊夫人說。

“有蕭公子這句話就行了,彩霞,你替本夫人送送這幾位客人。”楊夫人朝身邊站着的丫環吩咐。

蕭風翼他們一走,跪在地上的楊桃看也沒看坐在大廳裡的楊夫人,轉身就跑了出去,跟在蕭風翼他們後面出了楊府。

坐在大廳裡的楊夫人看着他們這一羣人,搖頭嘆了口氣,心中衷心希望,他們把楊桃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救出去後不會有什麼麻煩。風翼我聽聽。

出了楊府,張含拗不過蕭風翼的邀請,只好答應跟他一塊福運酒樓去吃頓午飯。

作爲福運酒樓的少東家,蕭風翼自然不會虧待自己,要了二樓的一間雅房,名叫蘭園。

不知道是不不點菜的人是他們少東家,張含總覺着這次上菜的速度快了很多,沒到半柱香的時間,一桌子菜馬上就上齊了,整個房間都漂着濃濃的菜香味。

蕭風翼又叫小二拿上一瓶上等的女兒紅出來,倒了一大碗酒給莫帆。蕭風翼拿着個小酒杯向莫帆敬酒,說,“莫公子,這杯我敬你,謝謝你今天的那一拳。”

莫帆望了一眼自己面前盛飯大碗,碗裡面裝滿了女兒紅,他又擡頭望了一眼蕭風翼手上那隻小酒杯,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跟蕭風翼說,“蕭公子,我大碗對你這隻小酒杯,你覺得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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