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約巴掌寬,卻有兩米五長,比唐天的身高還長,劍身筆直,沒有護手,濃郁的黑炎沿着劍身流淌。
渾身籠罩着黑炎的唐天,持劍而立。他的氣息變得完全不同,狂暴而陰冷。
蒙薇的劍在戰慄,體內的鮮血,幾乎要凝固。
星座血脈,是在星座之力的長期浸潤下,形成和進化的。這也讓血脈和星座能夠進麼溝通。血脈召喚,就像秘寶的武魂燃燒。不同在於,秘寶的武魂燃燒會讓秘寶煙消雲散,而血脈召喚,同樣損傷極大,可若是能夠硬扛住,卻有一定機率,能夠讓人蛻變。
蒙薇體內的血脈完成度非常高,她與鯨魚座之間的溝通,也遠比一般的武者要容易得多。
但是同樣,她對星座之力的變化,也更加敏感,
當唐天渾身冒出黑炎時,鯨魚座的星力劇增,似乎想壓制唐天身體的黑炎。但是唐天從虛空中抽出那把劍時,鯨魚座投下的星力便迅速地減少,它似乎感覺自己無法取勝。
連血脈召喚,也沒有勝算麼?
蒙薇苦笑,她的目光,落在唐天身上。
這個傢伙……到底是誰?
鶴擡頭瞥了一眼天空中的唐天,心中升起一絲憂慮。唐天此時拿劍的姿勢,絕對不是生手。而鶴很清楚,唐天的劍法粗淺得很,而且……唐天現在的氣息……太陌生了……
像換了一個人。
鶴收斂心神,轉向軍頭的目光漸冷,看來,得早點解決眼前的傢伙了!
凌旭也注意到唐天的變化,他同樣大吃一驚。天空中那個黑炎籠罩的身形,陰冷狂暴,凌旭第一反應,不是唐天!他的頭腦簡單,相信自己的直覺,唐天平時那麼陽光愚蠢,從來不會陰冷狂暴。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凌旭的眼睛眯了起來,他面前的獨刀驟然如同被野獸盯上,神色凝重。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對方的攻擊會讓自己感覺和槍尖海系出源,但是凌旭能夠清楚地判斷出,槍尖海更勝一籌。
速戰速決!
“獄海!”秋之君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聖劍獄海!”
“聖……聖劍?”司馬笑結結巴巴,他幾乎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
秋之君漸漸平靜下來,他的眼睛緊緊盯着那把劍:“大約在一千五百年前,有一個脾氣古怪的劍聖,名叫巫王海。據傳,他年輕時偶然間領悟破開空間的劍法,但是卻沒有封聖成功。此人性格古怪暴戾嗜殺,曾遭到六名聖者追殺圍剿,卻每次都被他逃出生天。連續二十年的被追殺,卻讓他封聖,踏入聖域。他的劍,就叫獄海。有傳言說,他臨死前把獄海擲入虛空之中,沒想到……”
司馬笑目瞪口呆,這個什麼劍聖他根本沒有聽過,但是他知道師兄在這方面,是絕對不會看走眼。
劍聖!
天路到底出過多少劍聖,沒有人知道,但是每一位劍聖,都是當時最強大的人。對於像十二宮那樣歷史悠久的存在,他們也許不會吃驚,他們的歷史太悠久,不知出過多少聖域。但是對於族盟這樣歷史只有幾十年的新組織,劍聖就像神話傳說一樣遙遠的存在。
這個傢伙手中的劍,竟然是聖劍!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歷……
“我們能不能搶來?”忽然,司馬笑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之前,他之所以坐山觀虎鬥,打算混水摸魚,但是聖劍的出現,足以讓他改變主意。
秋之君搖頭:“不可能。這把劍,是封存在虛空之中。是啊,我早該想到,那黑炎是虛空暗炎。沒有達到聖域,不可能破開虛空。”
“那他爲什麼能抽出這把劍?”司馬笑問。
“他手上的劍,不是實體,是投影。”秋之君沉道:“他體內應該封存了一些獄海的暗炎,這些暗炎,能夠與封存在虛空之中的獄海共鳴,借用它的力量。”
“真是可惜。”司馬笑充滿遺憾,倘若能得到一把聖劍,他在族盟的聲望,將無人可比。他旋即有些羨慕道:“一些暗炎的投影,就這麼風光,真是厲害啊!”
“聖劍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夠駕馭。劍聖封聖,是天地最強的淬鍊,哪怕一塊普通鐵劍,成就的聖劍,也會變得極爲強大。”秋之君的眼中露出嚮往之色。
“唐天難道是巫王海的後人?”司馬笑有些疑惑。
“不可能!巫王海終生未娶,而且,一千五百年前,太遙遠了。”秋之君搖頭。
唐天並沒有失去意識,但是他的意識,處在一個十分奇異的狀態。他彷彿處在一個混沌的虛空,周圍是無邊的黑炎,一個模糊的背影,在不遠處。
“喂喂喂!大叔!這是哪?”唐天焦急地大聲喊。
從上次在費老頭那看到自己的血液會生出黑炎,唐天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能利用這黑炎,該多好!那黑炎連秘寶都能燒化,若是能用於戰鬥,自己豈不是賺大發了?結果,還真被他找到了方法,那就是他那隻紅眼睛。
可是,上次明明只是拳頭冒出火焰而已,這次怎麼會是這樣。
前方的背影恍若沒聽見,唐天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發現,自己手中拎着一把奇怪的劍。
劍?
唐天一愣,自己有多久沒有碰過劍了?上次碰劍,還是在學院裡修煉基礎劍術吧。忽然,無數信息,如同潮水般涌來。
唐天只覺得腦袋劇痛,鑽心的劇痛,他下意識地想抱住腦袋。
“握緊劍!”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唐天此時顧不得其他,他死死地握緊手中的劍,疼痛如潮水吞沒了他。
他依然死死握住劍,渾身顫抖。
“嗬嗬嗬,不愧是他的兒子。”
唐天面前的身影發出沙啞難聽的怪笑,漸漸消失。
蒙薇看着面前的唐天,一動不動,就像木偶般。難道,他有什麼不良反應?蒙薇心中一動,這並不奇怪,很多強大的秘寶,在認主的時候,武者的力量往往會大幅度削弱。
這把黑炎劍所散發的氣息,證明它是何等的強大。
蒙薇也不確定,但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拼了!
當機立斷,蒙薇眼睛一亮,正欲出手。
突然面前黑炎中的的唐天身體佝僂成一團。
“啊啊啊啊!”
恍如野獸般的咆哮,如同滾雷般,橫掃過整個沙漠。伴隨着咆哮的,是一股陰冷暴戾的氣浪,像颶風般倏地橫掃!
一道肉眼可見的環形波紋,以唐天爲中心,向四周擴散。
蒙薇首當其衝,她只覺得如同被野獸迎面撞上,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幾十丈遠,方止住身形,她的嘴角,一道血痕蜿蜒而下,她的目光駭然。
鶴反應極快,幾乎是唐天的咆哮剛起來,臉色大變的他便毫不猶豫棄對手向外飄飛。半空中的鶴,就像一隻大黑鶴,氣浪瞬間衝到他面前,他的神情凝重無比,雙臂如展,身形鬆而不散,當氣浪及體的瞬間,他心中凜然,視野中的一切,都以驚人的速度倒掠。
他宛如乘風而行,眨眼間合到半里開外,滿臉駭然。
鶴的對手恰是背對唐天,面前的鶴突然飛開,他一怔之下臉色大變,但是已經遲了一步,只能勉強運勁於背,一股狂暴兇狠的力量,狠狠撞上他的背。
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拋飛出去。
凌旭的注意力一直在唐天身上,唐天的咆哮一起,他臉色大變,也不管面前的獨刀,槍尖倒轉,槍尖海死死護在身前。
砰!
狂暴至極的力量沿着槍身傳遞過來,凌旭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所有的真力瘋狂地運轉,怒吼一聲,槍芒暴漲。
但還是無法抵擋這股恐怖的氣浪,火烈鳥如同在沙層滑行,連退出幾十丈才停了下來。
獨刀恰是舊力已久,新力未生時,砰地被撞得彈飛幾十丈遠,重重摔在沙子裡,一動不動。
兵的神情大變,沉喝一聲:“刀!”
唐一第一個反應過來,驀地揮刀,大約有七八十人反應過來,揮出刀芒。兵神色肅穆,雙手輕彈,刀芒合一,迎着氣浪斬去。
轟!
像牆一樣的氣浪轟出一個缺口,狂暴的氣流肆虐,整支隊伍,一下子衝得東倒西歪,不過卻沒有傷亡。
從沙子裡爬起來的兵怔怔地看着唐天。
這傢伙……
二十里外沙丘觀戰的那些武者,只見一道波紋,如同海邊揚起的海浪,轉眼間便來到他們面前。
二十里外的沙丘,轟然直接沖垮,無數人影在沙幕中橫飛出去。
半空中的唐天,從天空落在地上,他拄劍半膝跪城,彷彿極其痛苦。
唐天忽然擡起頭,站了起來。
黑炎中的眼睛,妖異熾紅,卻冷漠無比。
不是孔雀明王眼的那種冷靜,而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唐天的心中,沒有半點波瀾,他漠然地掃視周圍,他腦海中,多了無數的用劍的法門,這些法門就彷彿,它一開始就在存在。
“我是誰?”
唐天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和自己手中的劍。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兵、凌旭和鶴,以前的記憶,他一分不落地都記得,但是它們就像很遙遠的事情,無法在他心中引起半點波瀾。他的心,就像經歷無數生死,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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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蒙薇身上。
敵人。
他面無表情地揚起了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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