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善惡

當這個想法自心中升起後,原本無可辯駁的李塵,忽然擡起頭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大長老,開口說道:“天地萬物,皆是爲了生存,這個本質上大家確實都是一樣的。但智慧生靈之所以能夠跟其他萬靈區別開來,便在於擁有智慧!”

“世上本無修煉一說,是智慧生靈一步步鑽研、思索,開闢而出!”

“再往之前,智慧生靈本與野獸、兇獸並無區別,也是鑽研、思索,讓靈智得以開化,從分散而居,到羣聚而活,再到形成部族,建立秩序,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智慧生靈依靠着智慧,對萬物的思索慢慢智鑽研領悟所創出。”

“所以,萬物雖然本質上一樣,皆是爲了生存,但智慧生靈與其他萬物卻是用智慧區分了開,並不一樣!”

“哦?”

大長老聽了李塵的話後,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情,看着李塵說道:“看你神情,似乎還有想要說的,不妨說出來聽聽?”

聞聽此言,李塵看了大長老一眼,沒有拒絕,腦海中開始整理剛纔的情緒所產生的諸多想法,斟酌一番後,緩緩說道:“雖然我等智慧生靈以智慧將自身與其他萬物區分了開,展現出了不一樣之處,但在我看來,如今玄黃大世界的人類,其實跟那些沒有智慧的野獸也沒什麼不同。”

“哦?”

聽到這話,大長老眼睛微微一亮,笑着說道:“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你說的話了,一會兒不一樣,一會兒又沒什麼不同,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這番話從臉上的神情和語氣來看,並沒有多少疑問,反而更像是一種引導!

一種用話語引導着李塵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李塵果然也在看了大長老一眼後,結果話頭順勢說道:“人類以智慧將自身與野獸這些區別開了來,這是人類跟野獸這等無靈智的生靈不一樣的地方。但如今的玄黃大世界,以武爲尊,尊卑等級森林,強者做什麼都對,而弱者本身活着就是一種原罪!若是不小心被強者交戰波及身亡,甚至直接被強者所殺的話,便只能枉死!親屬若是沒有報仇的實力,連報仇都不敢提,甚至連仇視的目光都不能有!這種現狀,跟野獸之間的弱肉強食又有什麼分別?這一點上,讓人類這種智慧生靈跟其他的無智慧生靈沒什麼不同!”

說到這裡,李塵只覺得念頭舒暢,彷彿自重生以來便鬱結於心中的不暢,在這一刻有了一條向外傾斜的通道!

一時間,李塵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而就在李塵感覺“神清氣爽”時,大長老平淡的目光正逐漸隨着李塵的話而變得明亮。只聽他再次笑着順着李塵的話說道:“你說的這些倒也不無道理。如今的玄黃大世界,看似擁有上千國度,每個國度都被不同的人所主宰,構建了許多不盡相同的律法秩序,但實際上,玄黃大世界還是以武道爲最基本的秩序,拳頭爲最硬的道理,實力決定了尊卑。按照你的說法來看的話,確實跟野獸的弱肉強食沒有什麼不同。”

說到這裡,大長老微微頓了頓,語氣帶着一絲疑惑的笑着問道:“只是,難道這樣有錯嗎?若不如此,又該以何爲秩序?沒有了尊卑,逆子弒父,逆臣弒君,天下豈不大亂?”

“以武道爲秩序,實力劃分出尊卑沒有錯。”

在大長老提問完後,李塵立刻便開口說道:“但不能只有尊卑!還應該有‘道理’存在!”

“道理?”

大長老眉梢一挑,沒有說什麼,而是看着李塵,等待着李塵繼續說下去。

李塵沒有賣關子,直接繼續說道:“對!道理!”

“尊卑有別,等級森林下,以道理爲準繩,誰有道理,便應該汲取,而不是一味否認!比如一對父子,父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子認爲父之行爲不對,開口勸說,這便是有了道理。父爲尊,子爲卑,父作惡多端,子明辨是非,你能讓子一味聽從父之言嗎?”

“這只是一個例子,但卻可以此涵蓋所有尊卑之間的關係!武帝強者高高在上,乃是這世上主宰般的存在,可若是武帝作惡沒有道理的時候呢?武帝作惡,這世上除了同樣的武帝外,沒有人能夠阻止!明知武帝爲錯,自身佔了道理,卻無法阻止,這樣的世界是不對的。”

“只有武帝作惡,掌握了‘道理’的人,不管是誰都能夠以及敢站出來阻擋,這纔是正確的世界!”

聽了李塵近乎大逆不道的話,大長老的雙眼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他再次笑着開口問道:“如果按照你這種說法,這個’道理’又由誰定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些人生來就因爲經歷和環境等問題,形成了跟你截然相反的認知,他認爲的道理可能跟你的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那屆時是以你的’道理’爲準,還是以對方的’道理’爲準?”

聽到大長老的這番反問,李塵幾乎沒有猶豫,一個從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立刻說了出來:“以善惡爲準!”

“那什麼又是善,什麼又是惡呢?”

大長老再次開口發問。

李塵朗聲回道:“殺害爲惡,救治爲善!這樣的世界纔是正確的世界!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說到最後,李塵直接大聲吼出了最後的話!

也就在吼完這句話的同時,李塵忽然感覺靈魂深處“啵”的一聲,似乎有什麼萌發了。

一種心頭明亮的感覺縈繞不斷。

他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發生了什麼變化,但仔細去感覺時,卻又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正當他疑惑這種感覺時,坐在他對面的大長老霍然站起了神,此時此刻的大長老,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激動無比!他前所未有明亮的雙眼直直盯着李塵,笑讚道:“像!太像了!跟他實在太像了!”

李塵聞言,微蹙眉頭反問:“跟誰?”

大長老笑答:“天命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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