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晶石,洛星辰一直不知道有何用處,因此他也沒太在意,他依舊循規蹈矩地修煉着,藉由這大周天塔的特空間來修復傷勢。
此時,碧海藍睛獸被吸入塔內,它的身軀依舊動彈不得,四腳朝天,一雙幽藍色眼眸卻入神地凝視着虛空的一顆顆晶石。
洛星辰正在靜坐療傷,他對周邊的一切動靜都充耳不聞,他胸口的那塊特的金骨正散發出一種妙的作用,令得他吸納靈氣的速度快了許多倍,他的三百六十處穴竅,各個經脈,骨骼,內臟,盡皆將這些靈氣吸納在內,以快的速度正恢復着。
而碧海藍睛獸,凝視着這些晶石許久,它通體散發出微弱的藍光,這些藍光隱隱約約地閃爍着,虛空的晶石,卻不知爲何,竟然一顆接着一顆開始閃爍發亮,如同天的繁星,原本普通的它們,此時卻如同受到了某種召喚,在點亮的同時,從它們當涌出了一些熒光,這些熒光小的不能再小,任憑一個人眼力再好,恐怕也看不出它們的存在。
這些熒光朝下方飄落而去,像一個個蹦蹦跳跳的精靈,爭先恐後地涌入碧海藍睛獸的身體,碧海藍睛獸原本淒涼黯淡的雙眸,此刻卻透出了一種喜悅的光澤,似乎這些粒子對它有着莫大的幫助。
晶石的粒子猶如飄雪般密密麻麻地灑落下來,接連不斷地匯入碧海藍睛獸的身軀,碧海藍睛獸腹下的那一片驚人的傷口,一點一點地開始癒合,它的眸光越來越透亮,一對大眼珠子轉動着,宛如海藍色的星辰,格外璀璨。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動着,半個時辰後,原本動都不能動的碧海藍睛獸,此刻身軀開始緩緩地蠕動着,生機已然增添了不少。
一個時辰後,碧海藍睛獸已經能夠真正的活動起來,它默默地翻了個身,然後軟軟地趴在地,雙眸繼續凝視着虛空的那些晶石,目光變得寧靜祥和,炯炯有神。
而洛星辰,仍舊閉目凝神,靜坐療傷,絲毫沒有感覺到這些變化,他體內的傷勢,到此爲止,算是恢復了一小半,他胸口的金骨光華閃耀,直接透射而出,照耀在他的體外,籠罩着他的身軀,令他整個人都被金色光華包裹着,如果他是在外界,若是被一位武者看到了,一定會大吃一驚,恐怕要懷疑這是哪位大能在此修煉了。
這彷彿是一種聖氣,它存在洛星辰的體內,默默地滋養着他,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碧海藍睛獸的身軀,一直散發出海藍色的光澤,一開始極度微弱,此刻卻變得強烈起來,它眨巴着一雙大眼,凝望着虛空許久後,不時又轉過頭望了望洛星辰,那入神的目光,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稀罕物,洛星辰渾身包裹的金光,令它既好,又疑惑,它的心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呢?可幼小的它,卻無法得到一個答案。
隨後,碧海藍睛獸又開始專注地擡頭望向虛空的一顆顆晶石,晶石仍舊如星光一樣閃爍着,分解出億萬的微粒,盡數飄落在它的體內,他龐大的身軀,先是被衆獸撕咬,本來傷痕累累,又被邪異的紅衫青年一番蹂躪,更加是傷加傷,身爲一隻三級靈獸,它要恢復起來,所需要的能量,絕對要洛星辰多出不少。
然而此刻,它的傷勢在這些微粒的融入下,卻已經好轉了一小半,僅僅一個時辰,能達到這種效果,這真是世間罕見!
……
與此同時,黑魔嶺某種山洞,長長的洞穴有無數的骨燈點亮着,幽綠色的光芒照亮了這漆黑的空間,在洞穴的深處,乃是一處無空曠的地方,一張巨大的石椅,坐着一位高大削瘦的神秘年,面容冷酷,目光冰冷。
這年面容枯槁,頭髮捲曲,一臉胡茬,看起來病怏怏的,但他深邃如海的目光,望向任何人,都能使其驚顫,他體內有着磅礴的能量,雖然收斂着,一點餘威,卻仍舊足以令人心驚膽戰,這絕對是一位曠世強者,至少在蒼風大陸,他一旦出手,足以逆轉乾坤。
在這冷酷年男子的身旁,站着幾位邪異的武者,一位光頭,身材魁梧,不怒自威,一位披頭散髮,像個厲鬼一樣,散發出一種陰冷之氣,一位頭髮過長,直接遮住了半張臉,顯得人不人鬼不鬼,總之他們的樣子個個古怪,卻都透着一種相似的邪異之氣。
這些人都石椅的冷酷年爲心,圍繞在其左右,全部將武器匣在胸前,站立不動。
而諸人的面前,正對着冷酷年的前方,此時正跪着一人,此人一頭紅髮如血,一身紅衫更血紅,沉着臉,一看是一位兇狠之人,此時他正捂着右肩,低着頭,臉色極爲難看,他的右臂早已不見,傷口還是一片血紅,他嘴脣發紫,有些乾裂,一看是氣血不足,顯然是遭受了重創。
面對着一頭捲髮的冷酷年,紅衫青年收斂了他所有的凶氣,連頭也不看擡,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訓斥。
這正是先前蹂躪過碧海藍睛獸,又被洛星辰一擊重創的邪異青年。
“陸風——你是這樣外出巡視的?”冷酷年冰冷地訓斥道,雄渾的聲音一傳出來,雖然不算響亮,卻蘊藏着一種足以震破耳膜的聲波,令紅衫青年的臉色鐵青,連忙把頭垂得更低,一臉痛苦,顫抖着低聲道:“回……首領,屬下實在沒有想到,我本欲擊殺那隻碧海藍睛獸,取出它的晶核獻給您,誰知那小子躲藏在暗處,趁我不備偷襲於我,他手攜帶着一種驚人的寶器,其威能可開山斷嶽,屬下……實在難敵……才落得個……”
紅衫青年說着說着,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下去了,從他出道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遭受這種屈辱,重傷他的,只是一位十幾歲的小子,不管他找再多的理由,這都是一件丟人現眼的事,他的眼珠反覆地轉來轉去,牙齒不由自主地便咬緊了,只覺得對洛星辰有種滔天的恨意,此仇不報,他誓不爲人!
“哼……”冷酷年輕哼一聲,訓斥道:“你何止是大意,你簡直是愚蠢,聽你所說,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能躲在你的眼皮底下,虧你還自詡耳聽八方,你是瞎了,還是聾了?”
紅衫青年渾身發冷,禁不住地顫抖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難當,根本難以回答冷酷年的話。
冷酷年繼續訓斥道:“你要把碧海藍睛獸的晶核獻給我?你覺得區區一顆三級晶核,我會放在眼裡?可碧海藍睛獸,是何等珍貴的靈獸,你怎麼不想想活捉它,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嘭!”冷酷年暴喝一聲,瞬間一掌拍在一旁的椅側,堅固的岩石鑲嵌而成的扶手,直接被他一掌震碎,碎石“噼裡啪啦”地滾落滿地,可以看出,此時此刻冷酷年的目光,充滿着一種殺氣,臉色陰沉無。
他身旁的諸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而紅衫青年則是滿頭大汗,被嚇得身軀癱軟,直接趴在地,重重地叩頭,他的頭不留餘力,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地面,磕得頭破血流,一邊磕頭,一邊顫巍巍地祈求道:“屬下該死!屬下罪該萬死!是屬下無能,是屬下豬腦子!請大人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戴罪立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的語氣是何等的低三下四,哪裡還有強者的風範,按理說邪修都應該是亡命之徒,悍不懼死的,但奈何紅衫青年,以及他身前的一羣邪修,都會對冷酷年怕成這個樣子,可見冷酷年在他們的心,究竟蒙了多大的一層陰影。
那或許是一種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殘忍手段。
紅衫青年磕頭如搗蒜,地面都被他硬生生撞出道道裂痕,片刻之後,早已是頭髮散亂,面目全非,儘管如此,沒有冷酷年的下令,他會一直磕到死爲止,連停下的勇氣都沒有!
“行了!”冷酷年淡漠一揮手,開口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你日後,不要再出去露頭了,否則,我怕一個三歲小孩,都能把你搞死,你去望風崖,面壁思過去吧!”
“是,多謝大人恩慈!”紅衫青年哪裡還顧得傷勢,立刻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身影無的倉促狼狽。
“慢!”冷酷年淡漠地吐出一個字,紅衫青年身軀頓時一僵,渾身又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頭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簡直已經草木皆兵。
冷酷年隨手扔出一瓶丹藥,藥瓶滾落在紅衫青年的身旁,道:“這是寒露玉髓丹,能夠幫你恢復傷勢,你好好修煉,一個月後,我要看你的表現,若是表現得好了,我賜你黑絲蠱毒的解藥,若是表現不好,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紅衫青年這才如釋重負,如蒙大赦,輕輕撿起丹藥,回身又連叩三個響頭,反覆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隨後,他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身影消失不見,山洞內一片肅靜,無人敢開口講話。
冷酷年的內心平靜了下來,目光不知望向何處。許久,他眯着眼睛,凝聲道:“東離,你自作聰明,想用古遺蹟引出那傢伙,結果還不是失敗了?我冷刃不着急,我會一點一點地蠶食他們,那件東西,早晚會落在我的手!”
“咔!”他說話間,用力一攥拳,手一顆石頭直接被捏成了碎沙,順着他的手掌縫隙緩緩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