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剛說完“要有光”,大門前的道路上就出現了一串火把。
跟在他身邊的一衆士兵們頓時就全都傻眼,心說這也太有求必應了,難道他這有專線?
多虧這年頭大家還不知道有天父這一號人物,不然就要相約看上帝了。
吳畏也嚇了一跳,他的戰場感覺一向不錯,只看這火把的規模就知道人數不少,看了一眼身邊的班長,問道:“這是什麼?元旦嘉年華?”
班長臉色也變了,沒空問吳畏嘉年華是什麼東西,大叫吆喝着士兵們拿槍。這鬼地方平日裡連個人影子都看不着,現在突然出現這麼多人,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吳畏倒還鎮定,指揮大家滅了燈光,都隱在黑暗裡,各自準備武器,自己跑回屋子裡把那支二十響盒子炮揣在腰裡,又提了從漢陽廠順來的衝鋒槍樣槍,拿了兩顆元年式手榴彈跑了出來。
這個時候來人已經走得很近了,有人看到了軍營的大門,不禁發出了一聲歡呼,接着有人大聲叫道:“到了到了。”
然後就聽到一片附和聲,有人怪聲說道:“快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死的傢伙讓咱們趕夜路來報道的,咱們兜老毛子屁股的時候,這幫傢伙還在京裡喝娘們奶呢。”
衆人傳出一片笑聲,雖然軍中階級分明,這樣公然誹謗上官與禮不合,但是大家都是百戰老兵,本來就有很多特權,又在京城見過世面,別說一個小小營長,就是團長師長也見得多了。
前面的軍營大門敞開着,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一絲亮光,自然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些人都是打老了仗的人,走在前面的人頓時就覺得不對,腳下就開始猶豫,隊伍中傳出中的聲音也漸漸低落下去。
有人悄聲說道:“這他X的不會是個圈吧?”
“都閉嘴。”終於有軍官發話了,“滅了火把,抄傢伙。”那人看起來很熟悉手下這羣人,又叫道:“大錘,你帶人上去看看,其他人原地警戒。”
剛纔還一片懶散的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幾個人合用一支的火把幾乎立刻就熄滅了,山路重新回到黑夜的懷抱當中,只聽到沉重的響鼻聲。
負責探路的軍官壓低了粗豪的嗓子,催促道:“輕裝,輕裝,只帶步槍,上刺刀,那是咱們自己的軍營,看準了再下手,別他X的看見活動的就捅。”
一陣輕微的碰撞聲之後,一隊人越衆而出,飛快的在行進中組成兩列縱隊,延着山路兩側彎着腰向營門摸了過去。
這些人的動作迅速,很快就來到了營門兩側,帶隊的軍官指出兩根手指,然後左右指了一下,立刻有兩個人從他的身後跑了出來,端着槍向營門衝去,其他人自然停住了腳步,弓身隱藏在黑暗中,盯住兩個同伴的身影準備接應。
眼看着兩個尖兵已經快要衝進門裡了,突然在黑暗的營門後有一個人轉了出來,正好站在大門中央,負手說道:“口令。”
兩個尖兵突然發現面前多了一個人,下意識的舉槍欲刺,然後纔想起剛纔軍官的囑咐,雖然及時收槍,腳下卻停不住,一左一右向那人撞了過去。
那人身子一側,很輕鬆的從兩人中間閃了出來,惱火的罵道:“老子什麼時候教過你們橫着跑了?你倆屬螃蟹的?”
如果說剛纔那句“口令”兩個字太短,衆人還聽不清楚的話,這個時候就再也沒有懷疑,有反應快的大叫了一聲“連長”!
然後衆人就歡呼了起來,紛紛從藏身之處衝了出來,拼命往營門前面跑,連扔在地上的行囊都不要了。
火把又重新點了起來,吳畏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挨個拍打,這些人都是曾經跟着他渡過金水河深入敵人的戰友,想不到居然在長白山腳下又重新見面了。
王大錘再見到吳畏,興奮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咧着嘴站在一邊只是傻笑,倒是孫石頭從後面趕了上來,和吳畏見了面之後,開始約束隊伍,整理行裝。
很快士兵們從激動中恢復回來,按照命令在吳畏面前站成兩列依次報數。
孫石頭現在已經是一槓三花的上尉,在這些人當中軍銜最高,自然由他站出來向吳畏報告。
吳畏站在隊伍前面,想起在俄國背後並肩作戰的日子,更想起重回金水河畔時鳴槍的悲壯,一時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了一下,擺手道:“既然都來了,一個鍋裡攪馬勺的時候還能少了?趕緊收拾屋子,沒吃飯先吃飯,吃了飯準備睡覺,解散!”
衆人鬨堂大笑,紛紛散開,由軍官們帶領着去收拾營房。
吳畏叫過警衛班長來,讓他帶領大家安頓,這才向一直站在身邊的孫石頭和王大錘招了招手,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中俄戰爭結束後,王大錘等人被編入了黃有爲的警衛營。黃有爲回京,警衛營自然隨行,不過舒聲等人保護黃有爲先走,其他人帶着裝備慢慢上路。
一個營三四百人,又有重裝備,只能步行,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等他們到了北京,吳畏已經離京去漢陽了。
衆人在京城裡百無聊賴的呆了一個多月,還沒看熟了這花花世界,突然一紙調令又讓他們回到東北,這心裡的窩火程度自然不低。
軍令不可違,又沒有工具代步,三十多人一路緊趕慢趕走回來,路上唯一的消遣就是商量怎麼給新部隊的長官上眼藥,好出了這口惡氣,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等着他們的居然是吳畏。
吳畏看到大家也很欣慰,他剛纔在軍營裡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就懷疑是這夥人,等到王大錘等人顯露出他傳授的戰術動作後,就確定無誤了,這才站出來和大家見面。
他向兩個人笑道:“行了,敘舊有的是時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安頓下來再說。”
這時那個警衛班長又湊了回來,這會看吳畏的眼神又有不同,軍官是要有兵捧着的,光桿一個的吳畏和有一羣百戰老兵在手的吳畏,在別人的眼中分量自然不同。
吳畏笑道:“你不是想聽我說打毛子的事嗎?這裡的人都是親身經歷,你有時間,就一個個問去吧。
喧鬧聲中,一九零一年不知不覺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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