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列克謝一起過來的人名叫奧西波維齊,也是俄共的領導人物之一,不過他和烏里揚諾夫不是一個派別,簡單一點說,烏里揚諾夫等人的主張在俄共當中算是多數派,簡稱布黨。而奧西波維奇這一派則簡稱爲孟黨。
米哈伊爾是烏里揚諾夫身邊的得力干將,自然和奧西波維奇不是一夥,面且看得出來,米哈伊爾對這個人也不怎麼尊敬,明明已經看到他走過來,卻和吳畏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走開了,很明顯不願意和奧西波維齊說話。
吳畏對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奧西波維奇是阿列克謝親自帶過來的人,吳畏總不好也躲了,只好很客氣的搶先向兩個人點頭致意。
阿列克謝剛剛和呂蘭清共舞了一曲,然後發現呂蘭清雖然不會俄語,英語卻說得不錯。俄國皇室也算歐洲一員,阿列克謝對英法德西等語言都有涉獵,英語雖然沒有呂蘭清說得那麼好,但是總比無法交流要好得多。事實上在諸多外語當中,皇子的德語說得是最好的,這不禁是因爲他的母親出身於巴伐利亞,也與俄德之間的外交狀態有很大關係。
年輕的皇子對共和國很好奇,和呂蘭清跳了一支舞后還捨不得走,叫過一個翻譯和呂蘭清聊起天來,要不是奧西波維齊找他說話,這會還膩在大姐姐身邊。
他向吳畏笑道:“將軍,奧西波維齊先生說您帶了一支了不起的軍隊過來,是真的嗎?”
吳畏笑了一下,獨立團的到來不是什麼秘密,那麼多奇形怪狀的車輛想不引人注意也不容易。也不知道在葉卡捷琳堡能不能補充燃油。
阿列克謝年紀雖小,心眼可不少,知道奧西波維齊只是拿自己當幌子,所以和吳畏說了幾句話,約定有時間去獨立團的營地看軍車後,就告辭離開了。他已經看出吳畏與姨母之間的關係非同常人,倒不用擔心沒機會見到吳畏。
兩個人目送阿列克謝離開後,奧西波維齊才向吳畏說道:“聽說將軍消滅了日本陸軍的第三師團?”
吳畏笑了一下,這個消息是他進城時在馬車上才告訴葉卡捷琳娜的,至少晚餐時斯托雷平還不知道。無論奧西波維齊是從什麼渠道得知的,顯然獲得消息的速度不慢。
相比起來,同爲俄共領袖的烏里揚諾夫一直遊離於權力中樞之外,兩個人的風格明顯不同。
他從身邊走過的侍者托盤裡拿了一杯朗姆酒,然後才向奧西波維奇說道:“應該說是日軍主動向我投降了。”
“能詳細說說嗎?”奧西波維齊說道:“我對軍事方面的東西總是很感興趣,希望你能滿足我的好奇心。”
吳畏看了他一眼,在心裡猜測隱藏在這個人好奇心背後的目地。他沉吟了一下,說道:“第三師軍的師團長病死,士兵們覺得沒有希望,所以纔會向我投降。”
奧西波維奇嘆息了一下,然後又問道:“那是在什麼地方?”
吳畏此時已經隱隱猜到了奧西波維奇想知道的是什麼,但是仍然猜不到他的真正目地,不禁有些遲疑。
如果換一個地方,他倒並不介意讓局面變得複雜一些,正好混水摸魚。但是這裡是葉卡捷琳娜的國家,吳畏相信如果自己要達到什麼目地,通過葉卡捷琳娜會是最容易的渠道,讓局面變得混亂不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所以他向奧西波維奇笑道:“您似乎很關心細節。”
奧西波維奇知道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用意,掩飾的聳了聳肩,說道:“總是聽說有關您的事蹟,所以想聽一些具體的戰例。”
“如果您真的這麼想,那麼我們可以找一個閒暇的下午。”吳畏說道:“我會很高興爲您效勞。”
奧西波維奇點了點頭,突然說道:“我聽說您是一位對共產主義持歡迎態度的人,那麼在您的國家,共產主義發展得怎麼樣了?”
“很抱歉。”吳畏說道:“我的國家還在經歷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的轉變,我不認爲此時具備推廣這種理念的條件。”
奧西波維奇點了點頭,和吳畏又說了幾句話,就告辭離開了。
吳畏端着酒杯想了一下,擡頭看到肖媛正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笑道:“能陪我去見見皇后嗎?”
“我不覺得這是採訪她的好時機。”吳畏說道。
肖媛笑了一下,“那就替我轉達對她的問候吧。”
吳畏點了點頭,擡頭四下看了看,發現拉什正在站在一羣貴婦中間,奇怪的問道:“那些女人能聽懂英語?”
“怎麼可能?”肖媛悻悻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靠翻譯來取悅女人。”
吳畏笑了起來。俄國在歐洲一向以粗鄙的形像聞名,北俄又因爲先天的原因,政府高層當中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貴族。在這個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的時代,顯然不能指望有很多精通多國語言的人出現。
不過這種情況也有一個好處,這些婦女們通常沒有什麼出色的見識,拉什喜歡遊歷,隨便拿出點見聞傳說就可以忽悠一大片人,雖然依靠翻譯的效果要打一點折扣,但是仍然足夠達到目地。
他陪着肖媛又過去和呂蘭清說了幾句話,看到葉卡捷琳娜正在看他,就重新走了過去。
葉卡捷琳娜請吳畏坐在自己的身邊,這才問道:“奧西波維奇和你說了什麼?”
“他對日軍第三師團很感興趣。”吳畏說道:“我看他不像是一位軍事人才。”
“他不是。”葉卡捷琳娜說道:“只不過我剛剛簽署一份命令,讓駐守在葉塞尼河防線的謝苗軍團回來。”
吳畏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奧西波維奇的意思。顯然他不怎麼相信第三師團的威脅已經消除,想從自己這裡找到一些破綻。
他看着葉卡捷琳娜問道:“他爲什麼要擔心這個?”
“我不知道。”葉卡捷琳娜說道:“他和烏里揚諾夫他們不怎麼談得來。”她輕聲說道:“也許只是擔心謝苗的部隊回來後又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