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雷電劈向了秦風,他被白色吞沒了。雁留行自顧不暇,沒有空幫他,也不想幫他,他躲閃飛石,心中一邊咒着秦風一邊期盼這場雷快點結束。
秦風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冷又熱,混沌之力幫助他抵擋住了一些衝擊的力道,他在心裡默數着雷落下的數量,忍受着來自外來的壓力和體內的痛苦,時間飛快的流逝,雷電的威力漸漸減弱了,秦風變得有餘力爲自己療傷。
他耳邊還是轟隆隆一片雜響,但烏雲已經開始散開。秦風睜開眼,他看到了向遠方逃去的雁留行,他看起來很狼狽,但是他奇快的身形表明了他沒受多大的傷。
屏障消散後,秦風被迎面蓋來的雨澆了一頭一臉,他沒心思在乎這些,站起身後,他踉蹌了幾步,之後卻走得十分穩當。秦風準備回宅子,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竇羞太難琢磨,他不能繼續留在他身邊,搞不好哪天他就莫名其妙中了毒,然後一命嗚呼了。她身邊的耶利亞也不是他所知道的耶利亞,秦風后悔自己一時的大意,他對自己的無知無覺感到有些心驚。
秦風想了會在魔城能抗敵竇羞的人,他莫名想到了修齊給他的冊子,那上面的信息有許多,但是都不是什麼機密。竇羞和修齊有來往,她透露給修齊這些情報又是爲什麼?
還有許多秘密需要他去挖掘,秦風想着,他在門外的屋檐下停留了一會,在他腳邊蔓延開一灘水跡,秦風運轉真氣,他要把身上的水都蒸乾。
“喝熱水嗎?”竇慎善沒有睡,或者說他馬上就被驚醒了,他舉着簡陋的木杯,裡面冒出陣陣白色的霧氣。秦風覺得他不需要,但他還是接過了,溫暖的感覺讓他糟糕的心情好受了許多。
他走進屋子。發現護衛們都回來了,除了竇慎善以外的人都在熟睡,呼嚕聲不斷響着,有人在夢裡囈語。秦風坐到了自己的牀鋪上。竇慎善正懶洋洋地打着哈欠。“你每天都這個點出去做任務?”他語氣裡透出了同情。
秦風應了一聲,他看着房樑,心裡一陣膩煩。他不想遷怒竇慎善,但是他現在對一切魔族人都沒有任何的好感。背叛,接二連三的背叛,以及毫不留情的毒害,和孤援無助的感覺,這些都使他情緒低落到了谷底裡。
“噢,我們從宮裡出來了。”竇慎善說着,聲音弱了下去。秦風沒注意睡着的竇慎善,他在想如何離開竇羞的控制。
後天他還得替竇羞參加賽馬會,他做這些事得到的卻只是一袋愚蠢的金銀。雖然那對他在外來說十分有用,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毫無用處。
他距離惡魔還十分遙遠。秦風伸出五指,外面的雨聲不斷,遠處又隱隱約約地響起了雷聲。雷劫後聽覺更靈敏的他能聽到外面守夜人輕輕的腳步聲,和蛀蟲腐蝕木樑的細響,他閉上了眼,準備睡一覺過去,然後繼續新的該死的一天。
第二天早晨集合的時候,秦風得到了竇羞意昧不明的眼神,她身邊的耶利亞注視着她,秦風想起之前竇慎善在很久之前對他說過的情報:竇羞身邊有一名與她親密無間的女衛。
過了無聊的一下午,到了夜晚,秦風發現居然有人來主動請他。他看着蒙面的黑衣人,點了點頭,隨後他大搖大擺地跟着那人離開了宅子。
守夜人對他們的招搖視若無睹,秦風看着這條路的方向,他知道黑衣人正帶着他前往中心城。他不是竇羞的人。秦風明白這點後,他沒有逃開也沒有殺掉這個人問話,他配合着走進了陷阱。
他沒想到的是,那人主動與他搭話了:“耶魯將軍,我是柳木。”秦風不露聲色,他壓下心裡的吃驚,心中回憶着有沒有這一號人物。
“我記得你。”秦風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很快就回憶起這人是誰,他有些高興,自己雖然莫名丟失了一些記憶,但幾個月前的事他還是記得清楚。“在我還是督軍的時候…”
“是的,將軍。”柳木語氣裡有一絲欣喜,他似乎很高興秦風記得他。秦風沒有問他他要帶他去哪裡去哪,而是說起了別的:“不用那麼稱呼我,我現在只是公主的護衛。”
秦風眯起眼,他看着越來越近的城門,心裡的好奇也越來越強烈。
兩人都是一身黑衣,都蒙着臉,中心城門衛朝走在前方的秦風伸出了手,柳木從他身後冒出來,他亮了一塊令牌在城衛眼前晃了晃,眼尖的秦風發現上面有一個用魔族古老語言寫的皇字。這和他用來出宮的令牌一模一樣,只不過它小了一號,而且顏色不同。
進了城後,柳木繼續了之前的話題,他語氣不平:“耶魯將軍,你是個好將軍,我們都很懷念你帶領我們的那一段時間,後面莫名頂替上來的那個冒牌貨,他那副德性…”
柳木對他說起了一些情報,以及他們爲什麼要遷離西城區的原因。
秦風仔細地聽着,他像以往聽下屬彙報那樣,邊聽邊認真地記下,然後他總結自己的看法。柳木沒有說其別的什麼的,只是一個勁地說着營地的事。
他毫不掩飾地表明瞭他對秦風的示好,並且藉此拉近了他和秦風的關係,雖然現在他們的身份都很微妙,但他巧妙地避開了尷尬的氛圍。秦風並不抗拒他的示好,他需要結交更多的人。聊着,秦風又想起了一些事,柳木他是個魔修。
他們走進了客棧,秦風跟着柳木走,他在二樓聽到了有些熟悉的聲音。秦風想了一會,突然感到有一些不妙。好像之前他進城取花的時候來過這裡…
柳木在前方停下腳步,他後退,對秦風無聲地笑了笑。秦風知道他不會和自己一起進去,他覺得自己之前的猜錯可能都錯了。不是發現他故意留下的線索的大皇子要見他,也不是被秦風金錢收買的宮女通過上級接通了他與二皇子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