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什麼時候黏上去的？”秦風一直沒注意到那撮鬍子，他只是覺得今天白宇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同以往。
“我不是被派去當間諜嗎，爲了像模像樣，就黏了一小撮鬍子，原本這身體的樣貌太年輕了，沒有說服力……”雁留行又喋喋不休起來，他的嘴一張開就停不下來了。
秦風忍着，他覺得和雁留行培養一下感情也好，爲冰冷的利益關係蒙上一層溫情，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堅固一些。雖然這點緩和作用微小，但有總勝過於無。
“你很適合這類角色。”秦風誇獎道。軍師得會說，雁留行完美地符合了這點。
雁留行聽他的話，有些得意：“那是，我以前裝神醫啊神算啊道士什麼的也從來沒人懷疑過，當年魔皇還被我騙得團團轉呢。”他說出了讓秦風有些在意的話。
“你那時候魔族已經壯大到有魔皇了？”秦風質疑，雁留行謎一樣的身份和歲數讓他覺得他的話不可信。他也沒辦法分清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因爲雁留行說的事他從未聽聞過。
聽聞秦風的質疑，雁留行瞪眼看他：“我騙你幹嘛？！又沒飯吃！”他氣呼呼地說道。
“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以後的魔皇，這事也是湊巧，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他的，我記得清楚是因爲他是第一代魔皇…”雁留行又開始嘮嘮叨叨了，他說話常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秦風開始懷疑他能不能唬住二皇子，不管是誰都會被雁留行的嘮叨逼瘋吧。
雁留行看見秦風眼裡的漫不經心，他不滿：“你能不能有點禮貌？第一次見我那種恭敬去哪了？你們人族都這麼……”雁留行頓了頓，絞盡腦汁想出了罵他的話：“虛僞勢力！”
“虛與委蛇，口蜜腹劍，虛情假意…”秦風漫不經心地點頭，他不在意這點侮辱。
秦風問道：“你這麼話嘮，二皇子能受得了？”
“你懂個屁，跟那類人說話要玄乎，要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越玄他越覺得你厲害。”雁留行又開始嘮叨了起來。
秦風不得不把話題引回去：“所以魔皇呢？”
“哦，那時候那小子死了女人，我在研究怎麼把人界和地界連接起來，然後碰巧碰到了他，我就騙他幫我一起研究接通人界和地界的陣法，說那樣能讓他女人起死回生……”雁留行滿不在乎地說道。
“當然，那沒有成功，那是我第一次做的，現在看來有許多漏洞，可惜我沒做完，那時候人界出了大事，世間一片混亂，我和那小子分散了……”雁留行回憶起以往的事，他沉默了下來。
秦風決定不再耽擱時間，他要結束這能夠談論幾天幾夜的話題：“你想不到後來陣法被完善了，人界與地界相通，召喚出來了惡魔。”
“我走了。”他不等雁留行反應，幾乎是一瞬間出了洞，速度快得見不着殘影。
雁留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這小子快得跟火燒屁股似的。”
秦風終於結束了漫長的談話，他加緊腳步趕回了魔宮。竇羞雖然對他去哪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不能夠太隨心所欲，他得把握一個度。
秦風在花園裡看到了帶着人招搖地亂走的竇羞，她絲毫不顧忌會不會有魔皇的妃子在花園裡逛，帶着一堆護衛到處亂跑，美名其曰“保護”她的安全。
看來她和魔皇的關係十分……秦風想不到合適的詞，他悄悄融入隊伍中，竇慎善仍是第一個發現他的。“哎，你去哪了？”
他們說話的同時，竇一竇二也在前面和竇羞說笑，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說話聲，他們都在聽竇羞的話。
“任務。”這是秦風萬年不變的回答。他用這個來敷衍竇慎善。
竇慎善不懷疑，他也不多問，只是很自然地在秦風旁邊走。
他在依賴我。秦風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他對於人情這方面總是遲鈍，很難感受到周圍人心情的變化，他也不在意，他能敏銳察覺到的只有欺騙和隱瞞，還有陰謀。
秦風不明白，他回想自己做過什麼，爲什麼得到了竇慎善的好感，但他想不出什麼。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件好事。
“哎呀，好巧啊！”秦風注意到大皇子的聲音，他一臉驚喜地看着竇羞。
比起竇羞，他身邊的人少得多了，但秦風感覺到，他身邊的都是高手，一個人就能敵過竇羞身邊所有的花架子。
竇一竇二退後，竇羞和大皇子一起走，秦風注意地聽他們的聊天內容。
“前幾天有人獻給我一匹好馬，那性子野的很，我試了好多辦法都沒法馴服它，我來求妹妹幫我想個法子…”大皇子語氣親暱，好像他和竇羞關係很好。
竇羞似乎十分感興趣：“哦？這馬這麼傲？既然哥哥這麼說了，我定是要替哥哥教訓它。”
他們在前面聊着，秦風聽出了一件事：大皇子邀請竇羞去馬場看馬，後天他有意舉辦一場賽馬會，到時他會邀請許多人，以及他希望竇羞能參加比賽。
不是比武，因爲那太粗俗了，所以改成了賽馬嗎……魔族人也會講究這些。秦風想着，竇慎善和他搭話了：“哎，你會騎馬嗎？”
“我從軍過。”秦風答道。竇慎善聽了，眼裡多了一絲崇拜：“你殺過很多敵人？”
秦風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他在想竇羞會讓他做什麼。
竇羞和大皇子帶着他們走到了馬場，秦風一眼就看到了那匹馬，它潔白如雪，在灰撲撲的馬場和天色下十分耀眼。走進看，那馬身形健壯，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們，它仰着長長的脖子，銀色的尾巴一甩一甩，似乎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哇，真漂亮。”竇慎善感慨，他不是惟一一個這麼說的人。竇羞一雙眼熾熱地盯着它，那馬尖尖的耳朵豎着，警惕地歪頭看她。
大皇子滿臉溫和的笑意，他眼裡全是對這匹馬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