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風驚慌地扶着師父,虎目含淚地拍着他的後背,懊惱地嘆息道:“師父,弟子對不起,當初,當初還對你的命令有所質疑……”
清微道長深吸了口氣,眉須顫抖地笑道:“徒兒啊,爲師知道,忽然讓你去殺人,此事來的突兀,你一時無法接受,可你卻不知道,我讓你殺的,是破軍轉世!”
“雖然他現在纔剛剛出生,還不能對天下局勢造成多大的影響。可他畢竟是凶神轉世,一旦出生,便要給韓員外家帶來無盡的浩劫!隨着他的成長,禍害的便不是其家人了,而是百萬蒼生啊!”
“爲師讓你去殺了他,雖然做法有些不妥:但殺一人而救百萬蒼生,這個罪孽,就讓爲師來承擔了吧!”
聽了清微道長的解釋,裂風才意識到,師父心裡現在是多麼的苦啊。
清微雖然修道,遠離紅塵,可一直以來,他心繫天下蒼生,每時每刻,都在關注着九州氣運,數百年來,更是爲了大唐江山,耗費了無數心力!
他本是一個大善之人,奈何卻要狠下心來,讓徒弟去誅殺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考慮了很長很長時問吧?
聽到數千百姓被戮,他更是道心震盪,數百年涵養,差點毀於一旦!
裂風無奈地嘆息一聲,搖頭道:“師父,破軍的轉世,我沒能殺死、徒兒晚了一步,安慶宗和安慶緒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並且八個神武衛當中,有三個邪佛弟子。破軍轉世,被他們之中的人殺了。”
清微神色沉凝,閉目沉思了片刻,才喃喃問道:“那麼,安慶宗兄弟,可曾逃脫了嗎?要是被你殺了,也算是給韓顯著一家報仇了。”
裂風想了想之後,肅然言道:“他們逃了,徒兒只是殺了兩個邪佛弟子,以及另外的四名神武衛,還有一個邪佛,帶着安慶宗兄弟逃跑了。”
說完之後,他又忽然說道:“師父,在殺死其中一個邪佛弟子的時候,徒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清微望了他片刻,瞭然地笑道:“你是不是要告訴師父,在你殺掉其中一個邪佛弟子的時候,你忽然得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傳承?”
裂風神色迷茫地點了點頭:“正是這樣,那個邪佛弟子死去的時候,有一道難以形容的白光飛出,忽然沒入了我的身體之中!”
清微道長波瀾不驚地言道:“如果是這樣,你此行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師父?這是爲何?”裂風心驚不已地問道:“那白光沒入我體內的時候,弟子也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就好像未曾出現過一樣。”
“是這樣的,殺掉破軍轉世之後,你會得到破軍之力的傳承:這一點,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清微道長簡單的解釋道:“七殺,破軍,天狼三大凶險,乃九州氣運所主如果能成爲這三者其一的轉世,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裂風大吃一悚,臉色慘白地問道:“師父,那徒兒現在成了凶神轉世?”
清微忽然握住他的肩膀,鄭重地笑道:“徒兒啊,爲師有一句話,你要切記!”
“兇善本一念之間,是大凶,還是至善,全都需要你自己把握了:你是我的大弟子,我相信你!”
裂風鄭重地點了點頭。
清微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去,無奈地言道:“張婉情結太重,無法呆在山上,故此下山,此乃情有可原……但這洛風又是怎麼回事?你剛纔說老六下山了,她爲何要下山呢?”
裂風苦惱地沉吟道:“老六啊,顯然是被我們幾個師兄給慣壞了,她是在和張婉師妹鬥氣呢!並且吟風上次騙了她,她一直耿耿於懷呢。師父,這兩師妹都涉世未深,我們該當如何是好?”
清微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纔回身道:“這樣吧,你下山去把老六給找回來,至於張婉,你也要盡力的給帶回來。唉!你剛剛獲得破軍天賦,本該好好修煉的,奈何這些弟子真不省心”
裂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告退了。
也就在此時,清微顫聲喊道:“徒兒啊,此行要多加小心,此乃大凶之行啊!”
裂風回過頭採,肅然道:“多謝師父,弟子謹記!”
望着裂風走遠,清微掐指算了片刻,憂心忡忡的嘆息道:“徒兒啊,希望你不要和秦風碰上,不然的話,大凶難解呀,秦風那小子,唉……”
且說秦風呆在青城山鎮三天,總是找不到吟風,他現在煩悶無比,震怒無比!
吟風越是躲着,他越是感覺到那廝心懷鬼胎……可是今夜就要回到青城山莊了,他實在不甘心啊。
很煩悶,很煩悶,他下意識的跟着兄弟們,來到了翠紅樓裡面準備在回到山莊之前,好好的喝醉了了事。
千古愁事,還需酒來銷嘛。
懷裡抱着一個姑娘,心猿意馬地被那小手撫摸着身子,秦風卻像木偶一般,喝着老酒,心煩意亂,黯然神傷。
他又在想,如果現在抱着的是婉兒,如果從他身體中撫過的,是婉兒的小手,
那又會是如何幸福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他又記起那桃花樹下,她坐在自己懷裡的情形,她燕燕細語,兩個身子緊緊挨在一起……
於是心裡一陣滾燙,一陣刺痛,讓他的眼睛模糊了起來。
美豔無雙,溫柔似水的姑娘,看到秦風忽然哭了,她小手停了下來,忌憚地伏在秦風懷裡問道:“好哥哥,你很不開心麼?”
秦風一怔,低頭望去,卻只能看到那滿頭青絲,聞到那不算太俗氣的體香。
他用力的摟着姑娘的腰肢,深吸了口氣,把眼淚給忍了回去。
姑娘被他用力的摟着,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她擡起頭來,俏臉嫣紅,眼眸顫抖地望着秦風,一副可憐兮今的樣子,也頗有幾分俏楚之意。
秦風只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張婉的一顰一笑,有如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