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絕望

看到夏小喬滿手臂的淤青,嚴幼微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沒,沒有。”夏小喬眼神閃爍說話含糊,顯然在迴避什麼。

嚴幼微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是不是……你老公打你?”

她心裡存了這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那一次在船上和夏小喬起爭執時,她就意外地發現對方的手臂上似乎隱隱有傷。只不過當時情況特殊,她根本沒細想這個事兒。一直到後來夏小喬被吳楚綁架後又被解救,兩人再次見面時,嚴幼微又一次發現了她身上的傷痕。

那一次是在醫院見的面。夏小喬被放出來後先在警局被問了一通話,然後警察送她去醫院做體檢。嚴幼微那時候在醫院陪曾子牧,碰巧就撞見她了。她當時穿着寬鬆的病服,醫生給她量血壓的時候擼起袖子,手臂上的傷一下子全露出來了。嚴幼微陪她說話的時候無意看到了她的脖頸,發現靠近身體的部分也有些許傷痕。

那時候她還以爲是曾致權綁了她虐待她呢。後來她有意無意問過曾子牧這件事情,曾子牧一聽就搖頭否認:“不可能。我爸這個人這輩子對女人向來客氣。他可能會想殺夏小喬以此來對付你,但在殺她之前絕對不會虐待他。他那樣自尊心高傲的人,不允許他爲了發泄而朝一個女人下手。”

想想也是,曾致權確實不像是那種會虐待女人的男人。他明明就愛死女人了好嗎?

得到這個回答的嚴幼微又回憶起那天在醫院陪夏小喬說話時,聶坤匆的趕來的情景。前一刻還和她輕聲說話的夏小喬,一見丈夫來就情緒激動,幾乎要哭出聲來。嚴幼微還以爲她是激動的,可她就坐在那裡也不上前,身體甚至還無意識地往她身上縮,那不像是興奮的表現,倒更像是害怕。

這些往事從前單獨發生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但若是把它們串起來又相當可疑。加上今天她一看到夏小喬的手,那些疑問的片段就撲天蓋地衝了出來,直接做實了她心中的疑問。

她本以爲問了之後夏小喬又會否認,畢竟這是家醜。沒想到她居然眼睛一紅,直接撲過來抱住她嚎啕大哭。

這麼一手令嚴幼微措手不及,她本來只是出於好心問一問罷了,沒想到倒被對方抓住不放,一副要大吐苦水的樣子了。

不過仔細想想嚴幼微也覺得情有可原。夏小喬如今正在取保候審階段,心理肯定很脆弱,又被丈夫家爆,境遇可想而知。嚴幼微算是知道她所有黑歷史的人,債多不愁,也不在乎再多添一樁了。

見夏小喬如此激動,嚴幼微一時也走不脫,想着莊老師那裡如果有線索警方應該會告訴孫晉揚,也就只能按捺下性子先把夏小喬拉到醫院外頭的小咖啡館裡,兩人坐下慢慢談。

夏小喬哭得跟什麼似的,往日的高傲自負蕩然無存,完全就是一個受盡折磨的委屈小女人樣。嚴幼微看她這樣,只能安慰她:“你老公大概是心裡有氣吧,氣你從前跟建中好過,又氣你這回自做主張胡亂行事,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他這也是恨鐵不成鋼吧。”

夏小喬苦笑兩聲,搖頭道:“你不瞭解他幼微,你真的不瞭解他。我以前一直罵柯建中是混蛋,對我玩過就甩。可現在拿他跟聶坤一比,柯建中真可以算得上是癡情男人了。只不過他的癡情不是對我,而是對你。幼微你知道嗎,其實他一直喜歡的就是你,他跟我上/牀純粹是爲了解決生理需要,加上我那時候主動接近他,他貪新鮮纔會做傻事的。”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人都沒了,我也不想再想起他的不好。”

服務生端來了咖啡和牛奶。嚴幼微把牛奶往夏小喬面前一推,勸道:“喝點吧,對身體有好處。你如今這種情況身體一定要保重,畢竟後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說的是夏小喬上庭的事情。曾子牧和她分析過,夏小喬這次的事情量刑上空間很大。鬆一點一兩年就出來了,搞不好還能緩刑,嚴一些就不好說了,五年六年也沒問題。就看法官怎麼判了,還要看律師怎麼辯。

夏小喬也立馬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雙手捧着牛奶杯微微顫抖着,半晌擡頭去看嚴幼微,滿臉的糾結和爲難:“幼、幼微,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

“你認不認識什麼好一點的律師?我讓聶坤幫我請律師,可他不願意,說嫌丟臉。還說要跟我離婚,從此跟我沒一點關係。我不想坐牢,那地方很可怕,我想找個好點的律師,看能不能……”

“律師的事情我可以幫你留意,但離婚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自己一個人過嗎,還是回你爸媽家?”

“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出了後我爸特別生氣,都說不想管我了。我爸媽從前對我就不上心,我知道他們心裡只有我弟弟。將來養老肯定也是靠着他。我剛嫁給聶坤的時候他們覺得我攀上了高枝,一時對我還不錯。可時間一長髮現聶坤不如想像中那麼大方,就又對我冷淡了下來。這些我都無所謂,我現在就想找個好律師,好好幫我打這場官司。錢的事情幼微你別替我省,我這幾年也攢下了一些錢。只要那麼律師是真有本事,多少錢我也出。至於官司過後怎麼過我還沒想好,大概就拿剩下的錢租個房子找個工作自己過吧。”

看夏小喬混到如今這樣,嚴幼微也不禁唏噓。她抿了口咖啡想再安慰對方几句,夏小喬卻又開口道:“幼微,你這個人真的不錯。我從前那麼害你你還願意幫我。不像其他人,我明明沒有害過他們,就因爲聽說我可能要坐牢,一個兩個跑得比什麼都快。有時候想想自己真是蠢,當年那麼害你,建中給你拍那樣的照片我明明知道,居然都不阻止,還抱着一副看好戲的心態默默旁觀。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嚴幼微本來只想當個垃圾桶聽夏小喬訴訴苦,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竟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穫。這難道就叫好人有好報?

她立馬抓住夏小喬話裡的某件事情追問道:“什麼照片,建中給我拍什麼了?”

“你不知道嗎?”夏小喬一臉驚詫,看起來不像裝的,“我以爲曾子牧會和你說的。他看到那些照片不生氣嗎,沒來質問你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說建中拿了一些關於我的照片給曾子牧看?那是什麼樣的照片,小喬,你趕緊告訴我。”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曾子牧還挺沉得住氣的。我還以爲一般男人看到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牀上的照片,肯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會打老婆呢。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是說了嘛建中一直喜歡你,自從你跟曾子牧結婚後他就總是不高興。後來有一次具體時間我忘了,反正當時你們結婚已經挺久了,大概就在你們離婚的那一年,是夏天吧。有一天他打電話和我炫耀,說很快你就會跟曾子牧離婚,他又可以追求你了。我當時覺得他神經不正常,就問他怎麼回事兒。結果他對我說,說他找人幫忙迷昏了你,給你拍了一些比較那什麼的照片。照片後來他給我看過,沒有□□,就是穿着吊帶什麼的,然後他和你摟在一起。他說把照片給曾子牧寄過去了,後來還特意打電話去嘲諷他一通。這事兒我一直以爲你早就知道了,畢竟一般丈夫拿到這種證據,應該會直接摔老婆臉上質問對方吧。沒想到……”

嚴幼微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身邊究竟圍繞着怎樣的一羣神經病。這些人做出來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在她的想像中的,完全不符合她的三觀和道德底線,簡直下流無恥不要臉。

虧她還一直覺得柯建中對自己不錯,離婚之後立馬接手她,也不介意陽陽不是他的孩子。現在她才知道,這個男人一直在演戲,她的婚姻很可能就是讓他給攪合散的,就算他不是唯一原因,至少也是主力軍。

他給她頭上扣那麼一大盆屎,然後又假惺惺地做好人扮情聖,最後騙得她和他結婚。如果不是老天開眼讓他得了那種病,自己現在肯定還和他過着呢,說不定孩子都多生一個了。

想到這裡嚴幼微簡直不寒而慄,那種被人算計的恐怖感浮上心頭,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被人迷昏的事情。如果他迷昏我帶我去拍照,那我醒來後怎麼完全不知道呢?”

“建中當時的照片說是在酒店拍的,好像還不是在我們市,而是在外地。他當時不肯透露太多,好像裡面還涉及到另外一個人。但我從他的話裡聽出點意思來,好像是有人幫他的。那時候你和朋友出去旅行,也許是你那個朋友幫了他,在你喝的東西里下了藥?結果你一覺睡醒沒察覺到,還以爲自己就是睡了個覺。當然了,這只是我的推測,做不得準的。對了,你離婚那年有去過外地嗎?”

“有,夏天的話算算那段時間的話,我確實有去過外地,應該是去做採訪。”

“那你有遇見什麼特別的人嗎?或者和你同屋的人是不是和你有仇?”

嚴幼微仔細想想當年僅有的幾次出差,和她一起出去的都是報社裡年輕的姑娘,也看不出平時和她有什麼大仇。當然跟她交情也不大深。她腦子裡亂亂的,當年的那些畫面全都重疊地在眼前浮現。

就在這一團亂麻中,有一張臉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從那些模糊中脫穎而出,最後直接放大在嚴幼微的面前:“我,我記得有一次我去外地採訪,在酒店撞見了一個人。”

“誰?”

“是韓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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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牧背對韓寧睡在那裡,懶得睜開眼睛。

他感覺到對方一直居高臨下望着他,最後似乎還輕輕嘆了口氣。很快她又轉身出去,關門的一剎那曾子牧睜開眼睛,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韓寧爲什麼會在這裡?看她來去自如的樣子,曾子牧已然猜到了什麼。那個綁架他的男人和她是同夥,搞不好還得聽命於她。曾子牧從前就不曾懷疑過女人的惡毒之心,今天看到韓寧這樣,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他睜着眼睛尋思這件事情,很快韓寧又回來了,似乎還帶來了東西。她輕輕坐在牀邊,伸了手來去摸曾子牧的背。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那猙獰的傷口時,曾子牧肌肉一緊,沉聲道:“別碰我!”

“原來你醒着。”韓寧笑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沒有,請你離開。”

“幹嘛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是一片好心拿點藥來給你抹抹。你這傷口不處理會大面積發炎,到時候發燒什麼的就麻煩了。”

“你把藥留下,走吧。”

韓寧有些惱火,嗔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對待舊友的女朋友冷冰冰的,你就不能轉過頭來對着我嗎?”

“韓寧,”曾子牧開口,聲音帶了幾分隱忍,“我不看你,是因爲我不希望自己恨你。你畢竟是立庭生前愛過的女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希望我們兩個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你懂嗎?”

因爲背對着韓寧,曾子牧並未看見對方拿着藥膏的手上青筋直爆,也沒看到她微顫雙脣咬牙切齒的模樣。

韓寧突然覺得他不轉過頭來是對的,因爲現在的自己一定氣極敗壞,模樣難看到了極點。

長期以來她的心頭都積聚着一股怒火。這股火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萌發出來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看到曾子牧帶着嚴幼微和她的孩子一起去找李默的時候嗎,還是那一夜在赫拉號上,兩個同樣喝醉的女人,他選擇帶走嚴幼微而把她留給助理。又或者是從前他們婚後那段時間,嚴幼微頭頂曾太太的光環出席某個宴會時受到了禮遇,而她作爲表演嘉賓卻只是讓那些自以爲高貴的客人發出“只不過是個戲子”的感嘆。

又或者是更早的時候,追溯到大學時期,她是人見人愛的女神級人物,而曾子牧則是當之無愧的校草。當別人有意無意把他們兩個擺在一起的時候,她卻發現曾子牧的眼裡除了嚴幼微沒別人。他們自然地說着話開着玩笑,一起在食堂吃飯,曾子牧打完球總會讓嚴幼微去給他買水,如果有時候嚴幼微不在他寧願自己去也不接別的女生送來的水。還有,他可以爲她花幾個小時出去買燒餅,只因爲她說想吃。他也會細心整理她們系的各科複習資料,強行拉她去圖書館做題。

這些情景她看得越多,心裡積聚的怨氣就越深。她也曾想過各種法子,自認爲聰明地在學校裡和曾子牧唱反調。因爲偶像劇裡都是這麼演的,越出色的男人越不稀罕女人對他的奉承,因爲他從小到大被人奉承慣了。你再湊上去說好話,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多一個粉絲罷了,充其量這個粉絲比別人漂亮一點,能在最初的時候多得他幾絲目光吧。

男人是不會爲這樣的女人流連的,連曾子牧也不例外。沒見到嚴幼微越和柯建中好,曾子牧就越放不下她嗎?所以韓寧在大學時代採取了和大多數愛慕曾子牧的少女截然不同的方法。她努力和曾子牧擡槓,藉此引起他的注意。她覺得自己每刺他一句,他就會多記住她一分。

事實證明她的方法是對的,曾子牧確實記住了她,可他依舊不愛她。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個和他針鋒相對無法和平共處的女人,僅此而已。

她花費了幾年的時間,也沒辦法取代嚴幼微在曾子牧心中的地位。她和他越來越熟,越來越瞭解這個男人,也越來越知道他是多麼好多麼值得擁有的一個男人。可這樣一個男人並不屬於她,甚至在嚴幼微幾次三番甩了他之後,他還是死性不改。

在他們離婚的三年裡,韓寧藉着宋立庭的關係,明裡暗裡“勾引”過曾子牧好幾回。可他從來看不見那些秋波也聽不懂那些暗示,他對她永遠客客氣氣,看在宋立庭的面子上照顧她幫助她,卻不可能愛上她。

有時候韓寧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甚至想衝他大聲地喊:“白癡,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宋立庭。那個傢伙只是我的一塊跳板,是我用來接近你的工具罷了。你這麼聰明的人真的不明白嗎?”

或許曾子牧是明白的,只是他故意裝糊塗罷了。

他這一裝就裝了這麼多年,從大學時代到如今年過三十,韓寧走過一段路後回頭來看,才發現自己最美好的年華竟都系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再愛一個人如果長期得不到迴應也會絕望,韓寧在這種日復一日的絕望中終於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曾子牧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放軟語氣勸道:“你走吧,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還是回去陪在孩子身邊吧。你不在誰給孩子餵奶,別管我了。”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韓寧就更憤怒了。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才變成今天這樣!爲了接近曾子牧她委身於遠不如他的宋立庭,在意外懷上孩子之後本想打掉,卻因爲宋立庭的猝死而被迫生下他的骨肉。本想隱瞞的事情卻突然被人爆光,那個害她早產的記者雖然被敲了飯碗,可她懷孕的事情終究也沒能保住。

當各家電視紙媒爭相涌來想要採訪她的時候,宋家帶着孩子躲了起來,卻把她推到了風頭浪尖上。每個人都在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質疑聲污衊聲不斷。有粉絲指責她爲何隱瞞大家懷孕的事情,也有人懷疑孩子其實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更有競爭對手趁機潑髒水,混水摸魚搞臭她的名聲。

因爲這件事情的影響,她原先簽的代言合同也出現了一點問題。有廠商以此爲要挾,已經簽了的藉機提出低價續約,正在談的索性趁機壓她的價錢。她爲了這個孩子損失了太多,哪怕宋家給她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而且她也不能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現在孩子生了,錢雖然到手了,可宋家的勢力依舊籠罩在她周圍。如果她敢亂說話,宋家毀了她的事業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肚子裡沒有孩子的時候,她在宋家眼裡就成了一枚棄子。所有的後果只能她一人承擔。她若乖乖聽話就能衣食無憂,她若敢胡說八道,下場必定悽慘。

可她有再多的錢也挽回不了自己在名譽上的損失。她現在突然後悔當初答應生孩子這個事情了。可仔細想想當時的她其實也沒有別的選擇。如果她打掉孩子沒了這個籌碼,宋家要弄死她更是易如反掌。

韓寧發現自己竟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怎麼也走不出來了。而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曾子牧的錯。她爲了一個男人幾乎賠上了自己的所有,而他卻還在這裡對她愛搭不理,實在讓韓寧咽不下這口氣。

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怒道:“曾子牧,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給我起來。”

曾子牧沒有理她,繼續閉眼假寐。可他忘了韓寧也是女人這一事實,一個女人尤其是怨婦吵鬧起來是很驚人的。曾子牧忍耐了片刻後覺得那遠勝過身體上所受的折磨,於是只能忍着滿身的疼痛從牀上坐起來,靠在牀頭冷冷望着大發神經的韓寧。

萬千影迷追捧的美豔女神韓寧,有一天居然也會這個樣子。

“我起來了,你有話就說吧。”

韓寧正在那裡心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緒,猛的聽到曾子牧的身體還愣了一下,隨即立馬反應過來。她不愧是影后出身的人物,前一秒還歇斯底里,後一秒又溫情脈脈地靠了過去:“子牧,我是爲了你好,你不能和他硬拼。他那樣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跟他鬥會吃虧的。”

“我現在已經吃虧了。也不在乎再多吃一點。”

“那不一樣。他現在還不打算殺你,他要留着你慢慢折磨。可你要知道,等哪一天他覺得折磨你已經變成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時,他就會對你想殺心了。”

“他是什麼人?”

韓寧閃爍其詞,默默將頭撇向一邊,不敢看曾子牧的眼神:“這個我不能說,但我能告訴他,他是個變態,他心理不正常,這種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別以爲我是在嚇唬你,他以前殺過人,你知道嗎?”

曾子牧面不改色:“他殺了什麼人,仇人?”

“不是。如果他只殺仇人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個人還曾幫過他,可他還是把人殺了。你知道幾年前有個叫陳麗姍的小模特兒去找過幼微的事情嗎?當時有個叫金念權的男人冒充你和她上/牀,搞大了她的肚子,她去找幼微要錢。那個金念權就是被他操控的傀儡。他在利用完人家之後,就把他殺了。”

這段話裡的信息完全出乎曾子牧的意料,也算是他到目前爲止收穫的最有用的信息。只不過他並不僅止於此,他望着韓寧,片刻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既然他如此可怕,你爲什麼還在這裡,就不怕他連你也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章爲止,所以有的人物都明朗化了,最終大boss們大家應該也都清楚了吧。吊了大家這麼久的胃口,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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