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叫了聲好,臉上笑得很歡。
其他人則都有些尷尬。有人心裡暗罵戴嬌嬌嘴欠,好好的非要扯別人離婚的事情。也有人覺得嚴幼微說得太過了,搞得人心裡毛毛的。
爲了打破這種僵局,又是劉茜主動開口道:“對了,你們宿舍的夏小喬怎麼還沒來?她今天來嗎?”
任婷婷心裡暗罵這個劉茜多事,臉上還得繼續維持那假模假樣的笑容:“不清楚啊,我們一直沒什麼聯繫。”
“你呢幼微?”
“我也不知道。”
嚴幼微是真的不知道。要不是劉茜提起,她都快忘了夏小喬這麼一號人物了。當年她們宿舍四個人,除了一個學霸妹子整天獨來獨往外,她們三個關係都不錯。經常一起上課下課吃飯打水。要不是後來發生了夏小喬搶她男朋友的事件,估計她們三個現在還會經常聯繫。
不過這事兒發生得很隱蔽,那時候他們剛剛大學畢業,大家都忙着各奔東西,除了嚴幼微和任婷婷外,班裡誰也不知道夏小喬跟柯建中搞在一起的事情。如今見嚴幼微兩人對夏小喬似乎不願意談起,有敏感的人就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微妙,在戴嬌嬌吃憋之後大家都識相地閉上了嘴不再追問不休。
接下來的時間總算過得有驚無險。大家吃吃東西扯扯閒篇,間或還有從前班裡的男生過來打招呼。一個兩個西裝革履的,看着都人模狗樣。
說了一會兒話後就有人過來招呼人去體育館搶位子的事情。大家對這座新建成的龐然大物都非常感興趣,紛紛放下杯子碟子,三三兩兩往外走。
任婷婷自然是拉了嚴幼微走到一邊去,湊近了小聲道:“早知道就不拉你過來了,這些女人嘴真碎。”
“其實沒什麼,你要不痛快就威脅她們,回頭在報上寫封報道好好刺刺她們。我保管沒人敢再開口。”
這倒是實話,她們這幫朋友裡,也就她們兩人進了媒體,其他人都做了跟專業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工作。
她們一路小聲說着話,跟着人流進了體育館。這體育館是露天開放式的,但聽說上面的屋頂可以合上。她們兩人故意跟剛纔那幫人分開走,挑了個周圍都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結果老話說的好,冤家路窄。任婷婷屁股剛一沾凳子,前面就有個腦袋一晃。對方轉過頭來看了她們兩人一眼,驚訝過後便是淡淡一笑。
居然是夏小喬!任婷婷氣得心裡直罵娘。再看嚴幼微倒是相當鎮定,甚至還回了對方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實在有點假。
任婷婷滿心不樂意地坐下,琢磨片刻後故意“小聲”地問嚴幼微:“你今天怎麼過來的?回頭要不要搭我的車回去?”
嚴幼微沒看出她的意圖,回答道:“不用了,曾子牧讓我等他。”
“哦,曾子牧啊,今天是他送你來的吧?”
嚴幼微有些疑惑地看着任婷婷略顯誇張的表情,再看看前面夏小喬的後腦勺,終於明白過來了。她輕輕拍拍任婷婷的手,示意她小聲說話,同時目視前方,一副認真看慶典的樣子。
整個開幕慶典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從一開始的領導上臺講話,到後面學生代表的激情演說,又到後來曾子牧代表傑出校友上臺致辭。一幫人拉拉雜雜光話就講了一個多小時。
曾子牧出現的時候底下觀衆的情緒明顯高漲了許多,女生們忍不住輕聲喝起彩來。在場這麼多人同時發出驚呼,哪怕只是小小聲的,連在一起也是相當壯觀了。
嚴幼微聽到身後有人在竊竊私語,討論關於曾子牧的種種。有人說他變得比從前更帥了,也有人說他有型得一塌糊塗,舉手投足真是性感迷人。還有人說起了嚴幼微,說她當年跟曾子牧的種種關係。
聽得嚴幼微恨不得轉過頭去衝他們一笑:“你們好,我就是你們口中說的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另外,曾子牧肯定不喜歡人家用性感這個詞來形容他。”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強按下性子繼續看慶典。等一幫人說完話後,又有學生上來表演節目,一個個小節目串場到最後,竟是連成了一整出的舞臺劇。
任婷婷看得非常樂呵,不住地跟嚴幼微道:“這主意誰出的?也太親民了吧。我還以爲要聽三個小時領導講話呢。這麼接地氣,真符合咱們母校的傳統。”
等到所有節目落幕之後,嚴幼微擡手看錶發現都快一點了。看看周圍人的臉色,看起來都和她一樣,估計都餓得夠嗆。慶典司儀滿懷激情地總結致辭之後,宣佈將在場內原地安排自助餐供所有校友免費享用。
一聽到這句話,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立馬高漲了起來。大家的歡呼聲簡直能掀翻屋頂。就在衆人高聲大叫時,傳說中能合上的屋頂居然真的慢慢地從整個環形中延伸出來,幾分鐘後就合在了一起,將偌大的體育館變成了一個室內大禮堂。
燈光從四面八方同時射了過來,廣播裡開始響起悠揚的音樂,大家在音樂聲中紛紛聲身,依次走到底下的足球場內開始用午餐。音樂聲裡甚至有人已經躍躍欲試,想要在草坪上來一段優美的舞蹈了。
嚴幼微這幾天一直陰霾的心情也終於在這麼歡快的氣氛裡稍稍放晴了一些,跟着任婷婷到處找吃的填飽肚子。
吃東西的間隙她還在思考這麼一個問題,她到底要不要等曾子牧?看他這樣子肯定是被校領導安排去包廂吃貴賓席了吧,估計不到晚上不可能脫身。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提前開溜了。
她正在那裡猶豫不決,任婷婷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往斜右方看。
那裡正圍着一堆人,就是剛纔和她們在會客室說話的劉茜戴嬌嬌等人。只不過現在又多了夏小喬插在其中,正笑眯眯地和人說着話。
任婷婷不屑地冷笑:“她倒跟從前一樣,裝腔作勢的好手。”
話音剛落,剛剛奚落過嚴幼微的戴嬌嬌突然抽起風來。她本來正在喝一杯紅酒,一口酒入嘴卻是臉色大變,毫無形象地直接吐了出來。酒水從她嘴裡呈噴射狀吐出,正好吐了站在她對面的夏小喬一身。
頓時場內響起兩個女人的尖叫聲,引得旁邊的人都紛紛側目,甚至是掩嘴偷笑。
嚴幼微簡直看愣了,恍惚間她居然看到曾子牧從那個方向朝她走了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曾子牧已經走到她面前,衝任婷婷道了聲“謝”後,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直接滑進了旁邊的草坪舞池中。
嚴幼微還在關心戴嬌嬌和夏小喬,不住地往回看。結果那兩個女人也在看她,除了一身狼狽之外,臉上明顯帶着憤恨的神色。
剛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因爲心不在蔫,她一連踩了曾子牧好幾下。到最後曾子牧只能苦笑道:“你能不能專心點?”
怎麼專心得了嘛。那麼精彩的一幕,幾乎半個體育館的人都看到了。沾了一身酒水的夏小喬叫得那麼大聲,簡直都快蓋過伴舞的音樂聲了。再看噴了酒的戴嬌嬌,也不見得比她好到哪裡去。她那酒裡似乎被人下了東西,嗆得她直咳嗽。紅色的酒漬順着她的嘴角往下流,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剛纔明明氣氛挺和諧的體育館,因爲這突然的插曲變得搞笑起來。吃東西的人停下了叉子,跳舞的人也放緩了步子,連湊在一起聊八卦的都暫時安靜了下來,全都看着這一幕搞笑的鬧劇。
可曾子牧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表情從容淡定,甚至幾次提醒嚴幼微認真跳舞:“……再這麼踩下去,我這雙鞋就要報廢了。”
“你沒看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看到了。”他就從那邊過來,怎麼可能沒看到呢。效果比他預想得還要好,曾子牧對這一切相當滿意。
嚴幼微總算對曾子牧還了解一些,看他那表情就覺得不對勁兒。她細想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輕聲問道:“是你乾的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辣椒麪。”曾子牧微微挑眉。
嚴幼微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足足半分鐘才品出味兒來:“你說你往戴嬌嬌的杯子裡放辣椒麪兒?”
“是,有什麼問題嗎?”
“你哪來的這東西啊?”
“學校食堂有得是。”
“你,你沒事兒吧?”
“我看上去像有事的嗎?”
嚴幼微瞬間無語。她哭笑不得地望着對方:“幹嘛這麼做?”
“覺得很幼稚?”
“沒有,挺解氣的,就是不太像你的風格。”
“哦,我的風格應該什麼樣?難道我就只能一本正經上臺講話嗎?”曾子牧拿筷子敲敲碗沿,:“幫你報仇不好嗎?”
嚴幼微無言以對,想了半天才道:“所以呢?你做這個事情就是想告訴我,你還能像大學時一樣,隨時隨地替我出氣?”
“不。”曾子牧笑得有些邪氣,“我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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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幼微瞪了他一眼,默默地又往他腳面上踩了一下。
曾子牧微微皺眉,輕笑道:“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好歹我替你出了一口氣。”
說到這個嚴幼微又好奇:“你怎麼知道戴嬌嬌欺負我的事情?”
“任婷婷給我發的短信。”
“婷婷有你電話?”當初任婷婷可是用這個當藉口讓自己去找曾子牧的。如果現在證實她有對方的常用手機號的話,嚴幼微覺得回頭應該好好揍她一頓纔是。
但曾子牧很快接嘴道:“前幾天剛給的。”
“真的?”
“真的。早料到你回學校肯定有人閒言閒語,所以我拜託任婷婷照顧你一下。看來這個決定做得很對,回頭該讓婁海平給她升職加薪了。”
嚴幼微心裡想的卻是,好你個任婷婷,賣得一手好基友。看來以後得防着你點了,不能沒遮沒攔什麼都跟你說了。回頭你一股腦兒全給別人說去了,我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還在一旁跟人聊天打屁喝酒跳舞的任婷婷沒來由地後背發涼,大大的打了個哆嗦。
嚴幼微被曾子牧摟着在舞池裡來回地轉圈。因爲腳下是草地,摩擦力比較大,她又滿懷心事,跳得大失水準,簡直就是亂七八糟。跳到最後嚴幼微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把曾子牧的腳給踩沒了,主動提出要休息一下。
曾子牧眼看目的已經達到。跳了這麼久的舞,該看的不該看的人應該都看到了。想必接下來不會再有人傳嚴幼微什麼被甩被離婚之類的流言了。於是他配合地放開她,走到一邊去拿水喝。
嚴幼微站他旁邊,接過一杯他遞來的飲料喝了兩口,又滿世界找戴嬌嬌和夏小喬的影子。這兩人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去洗手間收拾自己了。戴嬌嬌還好說,最多補個妝就行。夏小喬可就慘了,一身淺色的裙子肯定全報廢了,估計這會兒已經打道回府了。
儘管這幾年嚴幼微已經不再恨她,對當初的事情也淡忘得差不多了。但今天見夏小喬當衆出這麼大的醜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這個她曾經視爲閨蜜的女人,趁她不備爬上她男朋友的牀,讓她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她今天所受的這番羞辱和自己當年遭受的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對曾子牧道:“謝謝你。”
“不客氣。”
嚴幼微想曾子牧一定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謝他。戴嬌嬌不過是嘴賤罷了,自己就能收拾她。反倒是曾子牧歪打正着替她對付了夏小喬,讓她出了多年的一口惡氣,心裡最後的那點不平也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曾子牧喝了半杯水後伸手拍拍嚴幼微的手臂:“行了別喝了,走吧。”
“去哪兒?”
“你還要繼續待下去嗎?我想就算你留在這裡,除了給人提供八卦的素材外,應該也撈不到事非了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曾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啊。
“可我沒吃飽。”
“我請你吃更好的。你放心,今天我有帶錢包。”
嚴幼微一下子就笑了,結果沒笑兩下又聽曾子牧道:“把陽陽叫出來吧。”
她心裡立馬咯噔一下:“幹嘛?”
“今天是週末,帶孩子出去玩玩。總悶在家裡不覺得無聊嗎?小朋友應該接觸廣闊的世界。想想我們小時候玩得多瘋,現在的孩子太可憐。”
嚴幼微聽不出來他這是不是話裡有話,仔細看對方的表情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她想了想決定聽江承宗的意見,乖乖聽曾子牧的話。更何況她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一番,看曾子牧對陽陽是否有所不同,以此來判斷自己那天晚上到底說了什麼沒有。
於是她坐上了曾子牧的車,回家去接陽陽。
嚴幼微就這麼稀哩糊塗聽了曾子牧的話,回家把陽陽抱下樓來。
她到家的時候大概三點多,陽陽正睡着午覺。她輕手輕腳進房看孩子,同時跟媽媽小聲說了幾句。結果小孩子覺淺,她們才說不到三句陽陽就醒了,揉着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
小朋友半夢半醒間聽說有人要帶他出去玩,興奮得手舞足蹈,光腳丫就要下牀出門去。
於是嚴幼微只能抱着還打呵欠的陽陽下樓。小朋友一鑽進車就想找地方再補個覺,結果曾子牧從前排探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
陽陽立馬精神一振,大聲叫道:“曾叔叔好。”
“你好陽陽。”曾子牧伸手摸摸孩子的頭,看了看剛坐進車的嚴幼微。
嚴幼微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只能把頭轉向一邊,催促道:“開車吧,我餓了。”
曾子牧沒再逗她,轉回身去專心開車。嚴幼微坐在後排想着曾子牧剛纔那個笑容,心裡不由毛毛的,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敲敲曾子牧的後腦勺,問問他是不是其實都知道了。
這個男人有話爲什麼總憋在心裡,悶騷到一點可愛的地方都沒有。
她並不知道,悶騷的曾子牧這會兒心裡也正在想着一樁事情。當嚴幼微從樓上抱着陽陽下來的時候,曾子牧突然覺得這真像是電視裡看到的一家三口的畫面。
週末的下午,爸爸開車帶着媽媽和兒子一起出去玩。陽光明媚心情大好,這種甜蜜而平淡的生活一直以來都不曾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過,甚至跟嚴幼微結婚的那三年他都沒考慮過這種事情。
可現在,當陽陽對着他微笑的時候,他突然就有了成家的衝動。
其實有個孩子挺好的,生活會多很多樂趣,也會精彩許多。而嚴幼微又是他心裡念念不忘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遠比和那些名門淑女在一起輕鬆自在得多。
過去的三年他一直投身於工作,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致美的運作上,忽略了自己的個人生活。家庭婚姻什麼的都暫時被放到了他人生計劃的後半部分去了。孫晉揚有時候會笑他這麼長時間不再找一個,是不是還惦記着嚴幼微。
其實這話只說對了一半。這三年來他確實沒找到也不想找一個能替代嚴幼微的女人,但他遲遲不戀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他醉心於工作。在他看來工作比婚姻純粹得多,他經營起來也更得心應手。相比較而言他在婚姻和愛情方面實在缺乏經驗,跟嚴幼微結婚那三年兩個人都累得夠嗆。還是像現在做回朋友更輕鬆自在些。
但現在他的想法變了。因爲一個叫陽陽的小男孩,他竟開始渴望起家庭生活來了。一直以來冷靜自持的心變得溫暖起來,陽陽的一個笑容一句話語,都能讓他的心情產生極大的愉悅。哪怕他們一天也沒有生活在一起過,但卻熟悉得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這個孩子很投他的緣,這是曾子牧心裡真實的想法。
車子開出去大約半小時後,嚴幼微的肚子來回叫了幾遍。她終於忍不住問:“我們到哪裡吃飯?”
曾子牧指了指屏幕上的時間:“還不到四點,吃飯有點早,先帶陽陽去玩沙。”
陽陽本來正趴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一聽說去玩沙立馬舉雙手贊成,興奮地恨不得掀翻車頂。嚴幼微氣得直撫胃。早知道剛纔真應該多吃點。誰知道曾子牧這種一看就把小孩視爲洪水猛獸的男人,突然神經發作,開始遷就小孩子了。
“玩沙?這是要去海邊嗎?這麼晚開去海邊,再開回市中心得幾點了。改天再去吧?”
“不用那麼麻煩。”曾子牧卻在前面轉了彎,直接停在了一棟大樓前面。然後他下車來給陽陽開車門,直接把他抱了出來。
看到他如此自然的動作,嚴幼微不由想,如果他知道陽陽是他的兒子……
“在想什麼?趕緊下車。”曾子牧突然湊過來說了一聲,打斷了嚴幼微的思緒。她來不及細想下面的內容,只能匆匆下車跟上了曾子牧的步伐。
曾子牧帶他們來的是一家室內的兒童遊樂園。所謂的玩沙就是在這個遊樂園的某間大屋子裡,有人工堆成的大沙池。小朋友們或圍在周圍或直接跳進沙池裡玩得不亦樂乎。周圍有老師樣的工作人員在照看着,旁邊還有一堆父母談笑聊天,氣氛相當融洽。
今天還是週末,除了母親外,很多當爸的也來了。一走進這裡,迎面就是滿滿的溫馨感覺,一家三口的氣氛濃郁得都快從屋頂漏出去了。
陽陽一看到玩的東西就樂瘋了。他沒怎麼玩過沙,卻一點兒也不怕生,上來就奔進人堆裡,好奇地看旁邊的小朋友玩。
那些孩子基本人手一套玩沙的必備工具,什麼小桶小鏟子各類模型之類的。陽陽看了一會兒就轉過頭來,眼睛巴巴地望着嚴幼微。
嚴幼微衝他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沒辦法。一時半會兒讓她去哪找堆沙的工具來?
結果她還在跟陽陽用眼神交流,站她旁邊的曾子牧已經不知道閃哪兒去了。她還以爲男人沒耐心陪孩子玩這些,也就沒找他。
可過了幾分鐘曾子牧又回來了,手裡拎了個網袋,裡面裝着各色用具,一看全是堆沙用的。
他把袋子遞給嚴幼微,解釋道:“這裡有賣的。”
嚴幼微於是把網袋拆開,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在陽陽面前的沙池裡,衝他一努嘴:“行了,玩吧。”
陽陽笑得比花還燦爛,很快就跟旁邊的小美女打成一片,歡快地一起玩了。嚴幼微看他這樣子就放心地到邊上去坐着了。曾子牧則又走了出去,不多時就拿了兩杯咖啡進來。
他遞了一杯給嚴幼微,自己手裡拿一杯慢慢喝着。嚴幼微身邊還有空位,他卻不坐,兩隻眼睛一直盯着那邊玩沙的陽陽。
嚴幼微就笑了:“怎麼,童心發作想陪孩子一起玩?算了,你的衣服不便宜,回頭弄髒了就報廢了。再說陽陽正忙着勾搭小美女,你別去當電燈泡。”
“我想起咱們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沒有沙玩,就總玩泥巴。你一點女孩樣也沒有,每天不把衣服玩成全黑絕不罷休。我記得有一次你媽給你買了件很漂亮的粉色裙子,剛穿第一天你就拉我去玩泥巴,還爬樹偷摘人桃子。結果那裙子從頭到腳全是黑泥,裙襬還被樹枝劃了一大道口子。那天回家就聽你家傳出了男女混合雙打的直播,我還趴門縫偷看來着。”
嚴幼微很想把沒喝完的咖啡倒曾子牧頭上。所以說青梅竹馬是什麼?妥妥的黑歷史無誤啊。
爲了扳回點面子,嚴幼微只能選擇“攻擊”曾子牧:“行了,別說我了,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有一回你偷開隔壁鄰居的大卡車,讓你媽扒光衣服在院子裡胖揍。你那時候還不到四歲吧,也不比陽陽現在大多少。”
她說到最後有點興奮,聲音不由就提高了一些。結果周圍的家長就都往這裡看了過來,一見曾子牧高大英俊的樣子,再想像他小時候的糗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曾子牧並不生氣,反倒跟着一起笑:“覺得很有面子是嗎?你可以說得再大聲點。”
意識到自己成了衆人的焦點,嚴幼微趕緊笑着閉嘴。結果不遠處有一對夫妻卻起身走了過來。那女的一見嚴幼微就上前打招呼:“哎呀陽陽媽媽,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
嚴幼微一看那是陽陽幼兒園同學強強的媽媽,趕緊起來跟人打招呼。強強媽媽又去看曾子牧,眼裡一下子就放出光芒來了:“這是陽陽的爸爸吧?真是一表人才。每次去接陽陽都沒見陽陽的爸爸,我還以爲……”
強強媽媽說到這裡,身邊的男人趕緊扯她一把,令她及時閉嘴。嚴幼微猜出她接下來會說什麼,好脾氣地笑笑並不生氣。
她還在那兒想要不要就曾子牧的身份解釋幾句,強強媽媽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找了個藉口就跟丈夫走了。待他們走後嚴幼微湊近到曾子牧耳邊道:“他們就是陽陽說的晚上在家裡做運動的那對夫妻。”
曾子牧恍然大悟:“果然是模範夫妻,天作之合。”
這話說得有點損。強強父母長得都很一般,十分之不起眼。曾子牧真是無時無刻不在顯示他嘴賤的一面。
嘴賤的曾子牧喝完咖啡後把杯子扔掉,回頭就坐在了嚴幼微身邊。坐下時他又說道:“別人看我們大概挺像一家子。陽陽回頭在幼兒園可以擡頭挺胸做人了。”
“可萬一強強父母回家跟孩子一說,強強又去跟陽陽說,那又怎麼辦?”
“那也沒什麼。說不定陽陽會挺高興的。如果把柯建中和我的照片擺在孩子面前,讓他自己比較的話。我想陽陽這麼聰明,應該懂得選哪個的。”
嚴幼微這會兒倒真希望柯建中能從棺材裡爬出來,直接飄到他們面前,掐死曾子牧纔好。
嘴賤的男人真是太不可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剁椒豆芽菜妹子扔的地雷。我能說這個名字讓我食慾大振嗎?
昨天這章一出,就有妹子在猜曾董要幫小嚴報仇了。大家猜對了哦,不過這麼“特別”的報復方法,有人猜到了嗎?
發現一個問題,昨天那章好多妹子問戴嬌嬌是不是柯建中的出軌對象。我前面幾章就有提過啊柯建中的出軌對象的,大家都不記得了嗎?看文要仔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