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統領抗着天明,向古爾拉德身後走去。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心中擔心起來這個孩子會好起來吧,老統領很好奇爲什麼天生的腿部沒有咬痕,難道這小子是修煉體術的。
他可是見到銀狼王那幾排牙齒都被天明的腿踢斷了,而銀狼王一口咬斷比一人還粗的大樹就像玩一樣,那樣的牙齒竟然被這孩子的腿踢斷了,而且是幾排,這簡直就是奇蹟。
這一天他見識一下比以前廣泛了許多,那些修練體術的修士都是傳說般的存在,他活這麼大年歲都沒碰到過。
老統領感覺大地一震一震的,震動的地方好像是從身後傳來,這一天他老人家已經見過很多奇特的事情,心裡平淡的往後面看去,結果眼睛瞪得老大嚇了一大跳。
只見身後小山一樣的灰原狼的屍體在移動着,當然是靈虎在下面馱着走,就剩下一雙人腿在下面,上面是三十幾頭灰原狼。
這一刻,整個千斷山寂靜起來,就剩下靈虎走路震動的聲音。林中戲耍的小動物都躲在了自己家中偷偷看着那移動的狼屍山。
天上飛舞的鳥兒都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因爲靈獸們都知道灰原狼是不能惹的,要是人類狩獵一隻或抗回去一隻,那血流成河的代價就隨之而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老統領腦袋上冒出汗水,不知道是扛着天明累出來的汗水還是其它的事情。
因爲那個身後移動的狼堆屍體怎麼看怎麼顯眼,尤其現在出了千斷山到了叢林之外的平原,如果過了前面那個山丘一眼就能看到村子,同時村子也肯定能一眼就看到這小山一樣移動的東西。
老統領臉上的汗水更多了,總想古爾拉德的步伐能慢一點,心中竟然有了不想回去的念想。
老統領臉色悽慘的笑了笑,以前沒帶着獵物回村子會害怕晚上餓肚子,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現在倒好獵殺的獵物多了也害怕回村子,怕引來比狼還可怕的東西報復。
哪怕沒有人限制他,這灰原狼也不一定能帶回去,千村部落的人都知道這是禁忌之物,誰人都碰不得,碰就會血染大地,可誰讓他碰到兩個變態,確切的說是三個。
就是千斷山修煉的大能,大村落都不敢打這麼多灰原狼回去。
村門前,傻大個站的筆直,認真站崗的樣子從未改變過。他的前面林鐘坐在那打着哈哈。
“黑子,別這麼認真,你這麼認真村長也不會多發你二兩吃的。”
林鐘擡眼瞥了下黑子,黑子依舊一臉嚴肅的站着,沒理會林鐘是彷彿林鐘沒有說話一樣。
“嘿,算了跟你說也自討沒趣,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跟你同一班站崗,以前站崗多好還能去轉轉,誰知道跟你一班就沒法轉。”
“我又沒攔你,你去轉吧。”黑子憨厚的說着。
“說你傻,你還真傻。我自己去溜達沒跟你一起被人看見就知道我逃班了,你跟我一起人家還以爲我巡邏呢。”林鐘呸把嘴裡的稻草吐了出去,從新找了一根賽在了嘴裡,擡眼看了下遠方。
黑子怒聲吼了起來“我不是傻,我是憨厚。”
本來這時候林鐘會大罵起來,給黑子幾下。可黑子發現林鐘竟然呆坐在那,沒起來打自己,黑子心裡想難不成自己吼聲太大給吼暈過去了?但這林大個怎麼嘴巴張那麼大,都能塞下一個拳頭了。
“這...這...那是,那是什麼東西?”林鐘聲音顫抖着指着前面,轉過頭看向黑子。
黑子愣了,什麼什麼東西?那能有什麼東西?不過他也好奇,心裡也在嘀咕不會這次換個方法整自己吧,可那表情不像啊,總之得防着點。
黑子深出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右側腦袋向左側轉身順着林鐘的手勢看了過去,“這...這...”
黑子如林鐘一樣驚在了那裡,心中打起鼓來,身上的體毛直接炸了開來。
“還等什麼,去喊,去喊緊急號。”黑子傻了,平時都是他喊緊急號的,他的嗓門是村子裡最大的,這也是他在這裡站崗的原因。
“還等什麼,趕緊喊啊。”林鐘迅速站起身來,向村中看去,準備高喊。同時看到村長家那兩隻惡犬,不知道啥時候趴在那顫抖着身體,連叫都不敢叫一下。
現在林鐘才發現那兩隻惡犬的狀況,他說今天怎麼那麼安靜,平時會衝村口內玩耍的小孩亂叫的狗卻沒有叫。
“你倒是喊啊?”林鐘看着二黑子,黑子大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可就是喊不出話來。這是被嚇得緊張起來了。
林鐘心裡想真是沒用的東西。
“敵襲,敵...敵襲...”聲音尖叫而細沖天而起,在郭家村上空如驚雷一樣盤旋着。
不少人停下手裡的工作,擡頭看向村口。平時不都是二黑子喊話的麼,怎麼林鐘在那喊起來?而且那個聲音怎麼聽着顫顫悠悠的好像很冷一樣。
“敵襲,敵襲,敵襲。”黑子終於喊了出來,聲音洪亮如鍾。這下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事情嚴重了,抄起手中的傢伙奔着村口而來。
烏妹,在林鐘喊了敵襲的時候就已經驚了,當黑子喊起來的時候更是跟着喊了起來,在村子裡一邊跑一邊喊,她往村裡跑,村裡人往村口跑,不知道多麼混亂。
來來回回撞了好幾個人,烏妹都沒叫起來,平時要是誰撞了她,她可理不饒人,不過今天不同敵襲很可能命都搭上,她可想站在最後方那樣纔是最安全的,逃命比什麼都重要。
林弘拿着一個木頭削成的三叉棍子衝了過來“那裡來的敵襲?”
林弘沉重的看着林鐘,當林鐘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也納悶爲什麼黑子沒喊,這個平時有點人妖的林鐘倒喊了起來,林弘就納悶林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玩意。
“哥,哥。你看那。”林鐘哭腔着對林弘喊道。
平時林鐘叫林弘哥,林弘都會說誰是你哥,可這次他也汗顏了,哪有什麼功夫搭理他啊。
只見村落前地平線上,灰色的小山一樣的東西在移動着,雖然速度不快,可看那輕微浮動一下一上的樣子,正是向村落而來。
那麼遠都能看見的龐然大物,豈是郭家村能對付的了得?況且那是灰色的毛髮,難不成那是灰原狼,那麼大的灰原狼就是千村部落所有的村落加起來也扛不住啊,可狼頭在那裡?
“咳,咳,那是...那是什麼?”一個老頭拿着鐵製武器跳眼往遠方看去,可是怎麼看都看不清,老眼都昏花了,也幸好他沒看見,除了他以外身旁站了將近五十來號人大氣都沒敢喘一下,全被嚇到了。
“那是?那是灰原狼麼?怎麼看都像灰原狼。那可是詛咒啊?”一個壯漢手裡拿着長槍盯着那座小山。
“那確實是灰原狼。”一位不比剛纔那位壯漢瘦弱的婦女肯定的說着,同時手慢慢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使勁攥了攥手中的長鋤。
“那是罪惡啊,啊...爲什麼郭家村到底幹什麼了,難道我們都要完了麼?”烏妹的聲音從後發傳來,就這一句話如導火線一樣,整個村落熱鬧起來。
“今天郭家村就真的完了麼?獵隊人呢?還沒有回來?趕緊出來阻擋一番。”
“那,那恐怕不是獵隊的人能阻擋的,今天可能就是咱們的喪生之日了。”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癱坐在地上,第一次心中有了對生活的絕望,徹底的絕望。
熙熙攘攘又來將近幾十號人,從其面色上能看出是餓的,面瘦肌黃的樣子,看着眼前那移動的小山,現在竟然感到大地輕微的顫抖了,眼神裡本是已經絕望的眸子更加麻木了,就連最後那希望之光在此刻彷彿寂滅了。
小孩也跟着湊熱鬧奔着而來,趴在木頭圍成的村寨縫隙裡往外看去,東山東嶺也向外看着,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沒心中那種害怕,不過從現場的氣氛東山東嶺也知道大事情就要來了。
“哥哥,那是什麼東西,能不能吃?”
東嶺小手趴着木頭往村外看去,東山聽了弟弟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他好像知道那是灰原狼,是從大人們議論聲中聽到的。
“那是灰原狼吧,比村長門前的兩隻狗厲害多了,你看它們現在的樣子被嚇得就差尿尿了。”
“呵呵,哥哥真的誒,那不就是說比那兩隻灰毛狗厲害?”
“嗯嗯,是的。”
東山東嶺完全沒感覺到害怕的氣息,甚至說死亡對他們哥倆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他們更想早一點死去,去見自己的父親母親。
東山東嶺其實在自己父親死的那天都看見了,不過卻沒敢喊出來,他們在幻想幻想有一天自己的父親真能活着回來。而他們母親的墓地也被他們找到了,就在不遠處的山嶺上,他們見到自己的父親經常偷偷摸摸的去,不過東山聰明的頭腦超乎了東澤的預料,竟然連大人都能瞞過。
他們的父親離去的那天,東山東嶺在母親的墳墓前哭了一個晚上,一個晚上眼淚都流乾了一直到睡去都在哭喊着。
第二天不過他們依舊相信老統領對他們說的話,他們的父親會活着回來的。
其他小孩都被自己家大人找到了,抱在懷裡瑟瑟發抖着,孩子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父母會抖成這樣,心裡同樣好奇起來。
“讓開,讓開。我要走,我要走我要去隔壁的王村當壯丁,我要活下去,郭家村活不下去了”一個男人猛撞的推開人羣往後跑去,踢到了一個孩子。
大人沒管那個孩子慌忙的跑了,那個孩子被撞的嚇到了,緩過來“哇哇的哭了。”
“泥娃,泥娃乖,不哭不哭啊。”
“我也要走,趕緊跑,趕緊跑。”一時間孩子的哭聲更大了,不少小孩都哭了,因爲抱着自己的父母在顫抖着,同時有人在哭,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什麼只跟着一塊哭。
更多的喊聲響起,要逃亡。一時間將近百號人的村口開始混亂,裡面盡是左衝右撞的人,更多的人被撞倒了。
“安靜,都安靜,大家都安靜。”林弘大聲喊着,也許是林弘的喊叫管用了,燥亂少了些,畢竟林家可是原來的村主有一定的威懾力。
可混亂被壓制下又開始亂了,這時村裡傳來了渾厚蒼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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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閉嘴。”
一下整個場面靜下來,孩子也不哭了。全都回頭看着那個聲音。
郭家村郭老村長站在那裡,身旁站了二十幾名壯漢,肌肉硬砰砰的顯得特別有力氣,身上還有不少傷痕,顯出一種血煞之氣。
郭橦一個讓郭家村都忌憚的人,曾經有人敢反怒他,被他養的惡狗咬死了,橫屍村頭。不過沒人敢言語,因爲這個村落姓郭。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我不信千村部落還有人敢攻打咱們,郭家村再怎麼無能,也是有人庇佑的。”郭橦眼神凌厲的掃了一衆人羣,尤其是那幾個小孩子。
小孩子本來哭叫的聲音變成了哽咽,使勁往下嚥這頂上來的哭聲。他們也怕郭橦的惡犬,沒少遭到欺負。
林弘咬了咬牙,郭家要不是身後有人支撐他們,估計這個村還是林家的,還不姓郭。現在林家男的都充當了壯丁,女的都被拉去當了郭家的奴隸,並且考上了手銬腳鐐。
其他沒被抓走的林姓都是其他外來人,但郭家也是處處爲難這剩下林姓的人。林弘是郭家首當其衝要壓制的,郭家公子那個郭胖子就是看林弘不順眼。
“讓開,讓開。”蠻橫的奴才撥開擋路的村民,這隨便一下哪怕是個大漢都得被推後退幾步,更何況婦人跟小孩,躺的躺擠得擠但就沒人敢言語,郭家橫行罷市就這樣慣了。
“聽見沒有,讓開。”一臉上有傷疤的男子陰狠的對着身邊的小夥子橫着。
這是看不慣他們這樣爲所欲爲的行爲,特意站住沒有動。
疤臉漢子看自己一下竟然沒撥開這個小子,打量起來。
“讓你讓開聽見沒有”疤臉眯着眼睛看着這小子,擡手就要打去。
“牛娃,讓開,讓開。”一滿頭白髮臉帶皺紋的老太,顫顫悠悠的站在小夥子前面往後推去。
“哪來的老不死的?滾開。”疤臉擡腿就要踹去,這要踹上就是大人都得趴在地上喘會兒,更何況暮年的老人,還不背過氣去。
牛娃眼神冷了起來,這幫郭家奴才是豬狗不如,草菅村民命。牛娃蹲下身子把老太護在懷裡,疤臉一腳揣在了牛娃肩膀上,兩個人一下都被踹飛了出去。
“你。”村民眼睛使勁瞪着疤臉,臉上出現了不滿的神色。
疤臉看着村民怒目而視心裡發起心慌,這不說百十號人,也得七八十號。一個個手裡拿着叉子鐮刀,還有鎬把,有的還有長槍。都瞪着他,他心能不慌麼。
“疤臉,怎麼對老人家?去給老人家扶起來,再有下次我把你剁碎了喂狗。”郭橦聲音洪亮的喊了起來。
疤臉心裡一驚,他可害怕郭橦,如果說怕郭橦應該是更怕鍾統領還有那幫唯命是從的手下,都不知道他在哪尋來的這幫人。
疤臉快速轉身去扶起牛娃還有那個老年人,牛娃使勁一甩手,躲開了疤臉帶着老太站了起來,站在人羣裡面。
“老太,你怎麼這樣,多危險啊?”牛娃躲在人羣裡小聲說着。
“都跟你們說了,不要跟郭家做對,不要跟郭家做對。咳__咳___你們非__不聽。”老太使勁喘了起來,吸了幾口氣,發白的臉色有些偏紅。
“老太,沒事吧,老太,慢慢呼吸,慢慢呼吸。”牛娃的手在老太的後背幫忙順着氣,老太臉色好轉了些。
“那也不能這樣對咱們,如果不是換個村落只能去當苦力,這郭家村早沒人了。現在他郭橦仗着自己有些人就在這稱王稱霸,村民怎麼活啊。”
“別說了,別說了。只要能活着,不爲奴就比什麼都強,好好看看村外到底什麼東西來了。”老太勸說起來,想揭過這件事。
“沒什麼東西,也許從今天以後就不用在受苦了。”牛娃看着村外那小山一樣慢慢走來的影子。
“哦,牛娃你什麼意思?難道郭家村真的有難了?”老太慌張的問了起來,到現在老眼昏花的她也沒看到外面的事物,這真是不知者的幸福。
“沒事,老太就幾隻野獸,村民能抗住,郭家村沒不了。”牛娃轉話鋒勸了起來,還是少讓老人家費心吧。
村民雖然看不過疤臉的行爲,但只能瞪瞪眼如果在逼急一些,他們也不在意反了,誰讓現在還有些希望。而從未把郭橦的話當真的,每次他都這樣說。
郭橦走到了村前,擡眼向外望去。
“斯”
一下吸了口氣,臉上冒起來汗水。那東西是什麼玩意?看來自己在郭家村稱王的日子到頭了,有可能小命都賠上。得準備準備跑路了,如果真不行我就回上頭。
郭橦仔細盯着,怎麼好像還有兩個人影,而且有一個好像老統領?難道是那個老不死的被劫持了,領着那頭怪物回村了?
這時候老統領他們已經走下了山坡,一眼就能看到村落前的木頭莊門。
“誒,你看那裡有兩個人,姥爺,那個就是老統領家裡跑出去的那個大人,早上打了我們幾個那個。”郭東腫着臉對着郭橦說着。
“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看不住,老的管不住,不會管小的。”郭橦一巴掌抽了過去,郭東腫着臉躺在了地上,不少村民看見都心裡高興不少,這個狗奴才也有被打的一天。
郭東心裡叫屈啊,早晨彙報時候你還說不用在乎那小孩,主要是大人。誰知道回來就撞上那大人,攔着不讓出屋,人家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怎麼看着上哪找去。
又跑回去彙報,被一頓毒打罵自己廢物,現在郭橦那氣好像還沒過頭,郭東在想不就是一個人麼,有什麼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