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的一聲淒厲聲音,附在魏浩然身體裡的那隻惡鬼痛苦地嚎叫出聲,依稀間魏浩然的身上似乎有了千手惡鬼浮現出的無數暗青色手掌。
“幽幽,趁他病要他命!”馬文蒂見狀大聲地朝着張心幽大喊。
張心幽應了聲,桃木劍指向半空頂尖,劍頂末端忽地出現乾坤八卦圖,帶着道家無數道金光梵語涌向虛弱不堪的千手惡鬼。
就在這個時候,在張心幽和馬文蒂全心全意撲在千手惡鬼身上的時候,他們腳下的瓷磚出現了細微的裂縫,裂縫由小變大,破磚蕩悠出一具渾身散發着血光戾氣的節節白骨,白骨走動還能發出嘎吱嘎吱的挪動聲。
當張心幽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那白骨突然化成白光繞過她的腳底帶走了千手惡鬼。
張心幽不甘地張着口,盤旋在她頭上蓄勢待發的乾坤八卦圖泄氣的息影。
“該死的,我太大意了,居然沒有注意到那鬼東西!啊……”張心幽自責地跺了跺腳,桃木劍啪地收回。
馬文蒂臉色也很是不好,馬家咒法強制收回導致她的反噬成傷,血氣上涌地噴了口血。
“我也大意了,還以爲終於抓到那東西了,倒黴催的,吐了口血白搭了。”馬文蒂一把抹去了嘴角的血,頭腦裡快速地出現剛剛突然出現白光。
依稀間,她好像看到了帶着灰色的森白骨節,那似乎是……
“屍檢房僞裝劉老的屍骨……”張心幽也想起了那白光隱現出的森白骨節,可不就是那天在法醫所看到的屍骨。
馬文蒂擡起頭,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是它。”
張心幽微怒地掰了掰手腕,“當初我們要是早點除掉它,就不被那東西給跑了,唉。”
“這是不怪你,我也有責任。”馬文蒂皺着眉,自責地垂着眼簾,當初她也大意了。
張心幽看了眼喪氣的馬文蒂,攬過她的肩膀,“不怪你,該怪我。今天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和魏浩然的小命估計不死也掉了半條命而且……不對,魏浩然的肩膀……”
張心幽後知後覺地回憶起被穿透琵琶骨的魏浩然,身子蹭地轉向魏浩然的方向,看着他蒼白着臉昏迷在椅子上,左肩膀處被穿出一個窟窿,她心有餘悸地扛起了他的手臂。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W市南方醫院,住院樓13層B114室外的樓道上。
張心幽懷裡端放着一束沁香四溢百合,腳踩着三公分粗跟靴‘踢踏踢踏’地走在13層的樓道上。
推開B114室的門,張心幽抱着百合花進入了室內,滿懷着憂情走向這單獨的VIP房明顯區別於普通病牀的豪華席夢思牀邊。
“魏老大,我來看你了。”張心幽一如往常般將百合花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取下花瓶裡枯萎的花束然後再插上新鮮的百合。
魏浩然正躺在病牀上曬着窗外斜入的暖陽,閉眸養神,聽到張心幽的聲音,眼簾稍稍地掀開一個縫隙,睨了眼張心幽那一副抱歉的眼神,又合上了眼,轉了個身子躺向裡側。
“嗯。沒什麼事,你就走吧。”魏浩然枕着雙手,背對着張心幽語氣淡淡地說。
張心幽聽着魏浩然一如當初剛進醫院那般的態度,頭疼地摸着腦門,也不知道魏浩然這氣要生的什麼時候。她當初又不是故意在辦公室跟他腦僵的。
“魏老大,你……”張心幽猶猶豫豫地張開口,又覺得難以啓齒地糯捏着,想了想還是算了,道歉都倒了好幾回了,魏浩然還是這副鬼德行,這話說多了也累。
張心幽身心俱疲地遞上她隨身帶來的保溫盒,那裡是他給她準備的歉意中飯,或許他用不上,但也終歸是好意的。
“魏老大,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特意給你熬了骨頭湯,加了我們道家的秘密法寶,你記得嚐嚐哦,對你身子有好處的。哎……”張心幽絮絮叨叨了半天也不見魏浩然反應,悶悶地癟了癟嘴,遲疑地轉身往門口走。
離開房門的時候,牀上的魏浩然突然轉過身,一雙眸中熠熠生輝地盯視着張心幽背影,他緊抿的薄脣輕輕蠕動,“準你回來了。”
魏浩然指的是張心幽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可惜這個時候,張心幽的手機鈴聲‘百鬼夜行’突兀地響徹在空曠無人的樓道上,鬼魅的鈴聲吸引了她的注意人,她掏出手機一看屏幕,居然是馬文蒂的來電。
“喂。”張心幽合上了B104室的門,抱着手機輕聲地說道。
聽到電話那頭的馬文蒂着急不安的口吻,張心幽心情也跟着焦躁起來,掛斷電話,立馬坐着電梯下去。
離開南方醫院,張心幽坐上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郊區外的楊氏別墅,也就是她的委託人家裡。
她之所以第一時間趕到別墅,只因爲馬文蒂電話裡說的‘幽幽,楊志豪出事了,一場大火覆滅了整個別墅。’
除了上學的楊文傑還活着,楊家上下包括十幾個傭僕無一人倖免的死在了這場大火中。
當張心幽出現在原先楊氏別墅所在地的時候,那裡已經成了漆黑一片的廢墟,一道道警戒條圍着整個別墅繞城了一個圈,阻隔了那隻剩下空架的別墅小院。
“站住,警方查案,無關緊要的閒人免進。”張心幽往警戒條裂縫處走了幾步,就被兩個年輕的警員阻隔在外。
張心幽皺了皺眉,“我是法醫所劉老的朋友,是他讓我進來的。”
身材偏爲瘦削的警員目光保持懷疑地掂量了下張心幽,“你是劉老的朋友,還不如說我是劉老的孫子來得有用。我們警察辦案,不是來過家家,打哪兒往哪兒去。兇案場所,小心見血晚上做噩夢。”
那瘦削的警員明顯不相信掌心有的話,朝着她擺了擺手,打發地往路道上指,“趕緊走!”
張心幽被警員懷疑的態度抵制在黃色的警戒條外,心裡焦急着委託人的事情,她趁着兩個警員不備繞過警戒條往別墅的無人後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