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早。
孩子沒有了的那一晚，她躺在牀上沉默不語。
那時候，沈遲睡在她的身邊，一直跟她說不能哭，她就沒有哭，只是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她想了很多事，她這人記性不太好，眼前的事情說忘就忘，但對於久遠的事情，卻又記憶猶新。
這，真得是個很不好的特點。
也就是在那一晚，她想着離開C市，離開沈遲了。
在後來那麼多天的反覆思量中，她選擇了錦城。
本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但在沈家，沈遲和凌管家一直寸步不離地陪着她，後來去了澳洲，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那些天，她很黏沈遲，一來是想讓他放鬆警惕，二來……也是想給自己留點最後美好的記憶。
畢竟……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十三年。
沉默良久，肖莫開口道：“朝暮，你再給沈總一次機會。”
他知道，在很多事情上，是沈遲做的不對。
“肖莫，我以爲你是明白人，我離開他，是因爲我單純地耍小脾氣，單純地想離家出走嗎？”許朝暮淡淡道。
肖莫被她問得語塞，輕笑：“你知道的，我沒有女朋友，不懂。”
“不，你是跟某個人一樣，情商低！不，情商爲負！”
“……”肖莫無奈，“我可以不承認嗎？我情商……總比某個人要高點吧？”
反正，他跟了沈遲這麼久，沈遲做的低情商的事情他沒少見。
“他負三百六，你就是負二百五，差不了多少。”許朝暮不屑道。
“……”肖莫嘴角一抽。
“肖莫。”許朝暮收起笑意，認真地看向他，“你幫了沈遲那麼多次，就不能幫我一次嗎？我不想回去。”
“永遠？”
“至少……等他結婚。”
“我明白了。”肖莫點點頭，臉色裡有無奈，也有寡淡。
許朝暮低下頭，端起面前的水杯，將冰冷的手放在杯璧焐熱。
“你看，這樣的生活多好，我每天早上起來散散步，吃個早餐後去菜市場買菜，下午出去走走，認識幾個朋友，看看美景，吃吃美食。沒有煩惱。”許朝暮道。
“你自己做飯？”
“對啊，冰箱裡還有很多菜，你要是中午留下來，我可以做給你吃。”
“聽說，不能吃。”肖莫輕咳一聲。
這個，可是沈遲親口說的。
沈遲說，許朝暮做的菜很難吃。
不過，儘管沈遲偷偷跟他這樣說過，每一次許朝暮給他做飯，沈遲都還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吃完。
“怎麼不能吃，那是以前！以前！”許朝暮冷哼一聲。
“那我中午就不走了。”肖莫道。
“不走可以，剛剛的事情，你得答應我。”許朝暮威逼利誘。
要是能搞定肖莫，沈遲是一定不會找到她的。
“我答應你。”肖莫點點頭，“不過，將來萬一我因此丟了工作……”
肖莫停頓了，故意不說了。
“不會，沈遲他離不開你。”許朝暮很篤定道。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不對勁？”肖莫看向她。
許朝暮挑眉：“嗯哼，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不過，你攻他受，嗯，就這麼決定了。”
“……”肖莫一臉嗶了狗的表情。
“我給你做午飯吧。”許朝暮站起身，正好已經是做飯的點了。
不知爲何，這會兒，她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她記得小時候她被沈遲欺負的時候，就喜歡在日記本上畫兩個妖精打架，當然，妖精都是男的。
當然，在下面的那一個，永遠都是沈遲！
畫完，她還會在旁邊配上解說：小受沈遲。
這樣一來，她會解氣很多。雖然，後來她發現，在牀上他一向霸道，哪裡有小受的樣子！
許朝暮收回記憶，轉身往冰箱走去。
還好昨天買了不少菜，今天雨下這麼大，看來是出不去了。
“那個，朝暮……”肖莫走過來，“我更正一下，我對沈總沒興趣。”
“噗。”這一剎，許朝暮覺得肖莫很萌！
一下子，許朝暮笑得肚子疼，直不起腰來。
“……”肖莫再一次一副嗶了狗的表情，很好笑？
他只好接過她手裡的青菜、牛肉、土豆等等，往水池邊走去。
沒想到，等他已經洗好了青菜，切好了牛肉，許朝暮還在那裡笑個不停，捂着肚子。
“有那麼好笑嗎？”肖莫聳聳肩。
“不行了……不行了……這個笑話……夠我笑一年的……”許朝暮笑得直不起腰來。
“……”肖莫默不作聲，嘴角一抽，繼續洗菜。
“其實，你可以對他有興趣啊，說不定你就是他最美的風景……”
“許朝暮，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逮回C市？”肖莫道。
“……”許朝暮憋住笑，“不笑不笑了，我來做飯。”
“不用，我來。”肖莫不讓她動手。
“你是客人。”許朝暮道。
“我怕到時候太難吃，浪費。”
“……”這次輪到許朝暮一臉嗶了狗的表情。
她做的菜真得這麼難吃嗎？難吃得深入人心了？可是，她這幾天吃的挺香的啊，夏初晴也說不錯。
但，中午的午飯還都是肖莫在幫許朝暮收拾的。
許朝暮跟着肖莫學習，沒想到肖莫這個秘書不愧是沈氏集團首席秘書，厲害。
“你們男人都這麼賢惠嗎？那還要女人做什麼。”許朝暮看着肖莫做的菜，突發感慨。
沈遲做的菜也是很好吃的，只不過那男人很少下廚。
“沒有女人，男人做飯給誰吃？”肖莫道。
“……”一剎那，許朝暮對肖莫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可是，你和某人平時都很忙，但是做的菜來卻又秒殺我這個天天下廚的，爲什麼？”許朝暮百思不得其解。
就比如以前在沈家，她真得沒有見沈遲去過幾次廚房，但每一次，他做的菜都讓她讚不絕口。
“做菜，也是看智商的。”肖莫盛好菜，一臉鄙視。
“……”許朝暮滿臉黑線。
看智商……
看智商……
看智商！
不就說了他們情商低麼，還沒過多一會兒，又打擊報復她智商低，太記仇了！
那天中午，肖莫做了四菜一湯，盛好後端到桌子上。
看到許朝暮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菜餚時，他竟有幾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