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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亮起過很多次，但因爲調了靜音，沈遲一直沒有察覺。
兩人聊了很多，從C市的商圈聊到個人的私事，以及近段時間國內的經濟問題，還有兩方的家庭問題。
說了太多，酒也喝了幾杯，沈遲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放在另一張茶几上的手機。
水榭。
正在給沈遲打電話的小傭人急死了，她急得一直在跺腳：“四少怎麼還不接電話，四少怎麼還不接電話……”
“小悅，小悅，打通了嗎？”一旁的云云在着急地催促。
“還沒有。”小悅也很急，臉都快急紅，但是沒有用。
“好疼……”
牀上的許朝暮喊出了聲來，她一手抓着牀單，一手放在肚子上，她的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這汗水打溼了她額前的碎髮。
許朝暮咬着牙，眉頭都皺了起來，但這絲毫無法減輕她的疼痛。
“那打電話給凌管家吧，趕緊趕緊。”云云又催促。
“可是……可是四少早上真得回來了呀，是我親自開的門，真的。”小悅道。
“你趕緊打給凌管家！”云云不相信，“四少還在洛杉磯呢，這纔去三天，怎麼就回來了。”
“真的，四少真回水榭了，然後一個人開車走了。”小悅一邊嘀咕一邊給凌管家打了電話。
“疼……肚子好疼……”許朝暮痛不欲生，五官都扭曲了。
這劇烈的疼痛一陣又一陣的，爲什麼會這麼痛，這孩子才七個多月，遠遠沒有達到預產期……
“四少奶奶，您再堅持一下，我們已經打電話給管家了，他們打給120的救護車應該也快到了。”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傭人一直在抓着許朝暮的手。
許朝暮的手冰涼冰涼，比外面的冰凌還要冷。
“安安，你去拿件厚實的大衣來，還有毛毯！”
一羣傭人在許朝暮的臥室裡手忙腳亂，但個個都急得要命，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許朝暮早上九點多就下樓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後覺得累，就又回了臥室休息，到了中午還沒來得及吃午飯的時候，肚子忽然一陣陣鈍痛，鑽心入骨的痛。
她當時就疼得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拿起手機，打了室內電話，纔有傭人上了樓來。
“四少奶奶，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是很疼嗎？別擔心，沒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一個傭人道。
她緊握許朝暮的手，趕緊給許朝暮披上了外套和毯子。
“是啊，四少奶奶，您別緊張，沒事的。”
“噓，凌管家電話通了。”
“喂，凌管家，您在嗎？您趕緊來一趟水榭吧，四少奶奶肚子疼。”小悅着急道，“對對，很疼。我們打電話給120了，估計快到了……”
凌管家在那頭道：“好，我現在就去！”
“好的，好的。”
“凌管家的電話打通了，四少奶奶，再堅持一下。”小悅道，“我再給四少打個電話。”
說完，別人還沒有說什麼，小悅就又撥通了沈遲的號碼。
可是，還是如此，沒有人接。
“怎麼回事，四少怎麼不接電話，這是在哪兒啊？！”小悅急死了，但束手無策。
“別打了，他忙。”許朝暮費勁力氣，聲音很虛弱。
“哎……”小悅點點頭，有點忐忑，真得就不再給沈遲打電話了。
許朝暮一開口，整個室內頓時就安靜了，氣氛有些怪異。
但年長的那位傭人怕許朝暮心情不好，趕緊又岔開了話題：“你們快準備東西，救護車一來，就送四少奶奶上去。”
“好的。”衆人聽見號令，又開始忙碌起來。
許朝暮的臉刷白刷白，她痛得嘴脣都在顫抖了，渾身更是一陣陣涼意，身心俱寒。
汗珠順着她的臉頰在流，她的鼻子上也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後背已經全是汗，毛衣都潮溼了。
“四少奶奶，沒事的，堅持下。”衆人只有這樣來安慰許朝暮。
“很痛……”許朝暮緊咬牙關，她抓住傭人的手，緊緊抓住，不敢鬆開。
她只覺小腹處一陣墜痛感，這種痛只有在沈遲和聶承朗打架的那一天晚上出現過。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痛不欲生。
她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手心都是潮溼的，靈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鄭姐，我們怎麼辦，怎麼辦，東西都準備好了，救護車還沒有過來……”云云在臥室裡急得來回徘徊。
抓住許朝暮手的鄭姐安撫她們：“不要轉，晃得眼睛疼。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救護車的到來。不過，也快了，都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凌管家也快到了。”
鄭姐給大家都使了個眼色，誰都不敢亂說話了。
她們看許朝暮的臉色很不對勁，像是早產……
但是大家都把這話放在心裡，誰都不敢亂說。
“鄭、鄭姐……我孩子……孩子會……有事嗎？”許朝暮斷斷續續，很虛弱地抓住鄭姐的手。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好涼好涼，整個人都猶如置身冰窖一樣。
鄭姐低下頭，她看到，許朝暮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但又滿是迷茫，她在等着一個答案。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失去了平日裡的神采，空洞洞的，鄭姐都不忍心看了。
但鄭姐還是搖搖頭，拍着她的手背道：“沒事的，都是正常狀況，可能是吃壞了肚子，你不要擔心，醫生馬上就來了，一定要堅持住。”
許朝暮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肚子一陣陣墜痛感，她的身上蓋了一條厚厚的毛毯。
她的右手緊緊擱在肚子上，仍舊是抑制不住地顫抖，她真得好怕，好怕……
但，越是擔心什麼越會來什麼，就在她不安地等着救護車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下身有一陣暖流涌出。
鄭姐明顯感覺到了許朝暮情緒的不對勁，她掀開了毯子的一角！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牀單上有血跡，許朝暮的褲子上也有血！
雖然血不多，但衆人都嚇住了。
大家都知道，才七個多月，見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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