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身白大褂的溫致遠,總是寵辱不驚,一臉溫和。
從五年前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覺得這個男人相貌好,脾氣好,性格好。
可惜,她已經落入了沈遲的魔爪。
“嗯。”溫致遠應了她一聲。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許朝暮看着他。
這個時候,她心情確實好了一點,也許是溫致遠太溫柔,太沒有脾氣,於是,她的壞情緒也消了很多。
溫致遠一邊倒着一杯熱開水,一邊淡淡道:“嗯?”
“你喜不喜歡姐姐?”許朝暮脫口而出。
這個問題,她真得很久之前就想問了,那個時候,沈迪還在沈家。
可惜,她記得,姐姐跟溫致遠見過的面屈指可數。
沈迪這麼多年纔回來一趟,溫致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她感覺秦琛對沈迪也很好,沈迪看上去也挺喜歡秦琛的,但他們兩個人之間,許朝暮感受不到有一種愛情的存在。
就比如沈迪會衝溫致遠發脾氣,但不會衝秦琛發脾氣。
她想,就好比她和聶承朗吧。
她會衝沈遲發脾氣,那是因爲她真得把沈遲當作了自己的老公,但她卻不會衝聶承朗發脾氣的。
溫致遠倒開水的手頓了頓,而後,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不喜歡,只是將一杯開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喝點水。”
“你不回答我?那我也不回答你。”許朝暮道。
“小孩子不要問這麼高深的問題。”
“我怎麼就是小孩子了?我都是當媽的人了。”
許朝暮覺得可真是委屈,居然還有人把她當小孩子,她哪裡像小孩子了。
外面狂風驟雨,溫致遠的住處倒很暖和,也很安靜,時不時能聽到外面大風吹着樹葉的聲音。
溫致遠勾了勾脣角:“我跟她,早就沒有關係了。”
“什麼叫沒關係了?你要是去追姐姐,把她追回來,不就是有關係了嗎?”許朝暮很執着地問道。
“行了,該你回答我了,爲什麼在外面淋雨?嗯?”
溫致遠想,要是被沈遲知道,這丫頭恐怕會被關三天出不了門!
“淋雨不好嗎?免費洗臉。”
溫致遠明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悵然,但她說出口的話卻讓他哭笑不得。
“正經點,告訴我。”溫致遠追問。
“沒什麼。”許朝暮又恢復了剛剛的情緒。
她低下頭,拿過溫致遠給她倒的茶。
茶杯很暖和,但卻捂不熱心口的冰寒。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層冰封住了一樣,此時此刻,很冷很冷……
她腦子裡又想起了那份檢驗報告,還有那扎眼的數字:99.99%……
那份檢驗報告對於她而言,無異於五雷轟頂,無論真假。
心口揪了起來,一陣陣疼痛。
喉嚨裡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一樣,她說不出話來,鼻子一酸,她忍着沒有哭。
“行,我打電話讓沈遲從華盛頓飛回來。”
說完,溫致遠就站了起來,真得準備往外走。
“溫醫生,你別告訴他!”許朝暮急了。
“那你告訴我?”
“我老實跟你說吧。”
許朝暮低下了頭,想了想,還是原原本本將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情跟溫致遠說了。
溫致遠畢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也許能幫她。
溫致遠聽完許朝暮的敘述,眉頭緊擰。
“你是說,你和沈董是父女?”溫致遠冷靜道。
“我不知道。”許朝暮低頭站在原地,她確實不知道。
如果單單從那份報告來看,她和沈策先就是父女。
“怎麼會。”溫致遠也存疑了。
“溫醫生,你能不能幫幫我,重新找人做一次?”許朝暮急了。
她真得很想找人重新做一次,如果結果還是這樣,她認命。
不僅會認命,她還會打掉這個孩子,從此再也不會踏上C市的土地。
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重做可以,但沈董未必會同意。”溫致遠想了想。
“我去找他,他如果心裡沒有鬼,他肯定會同意的!”
“朝暮,你把別把沈董想這麼簡單。”溫致遠多多少少對沈策先還是瞭解的。
“溫醫生,你幫幫我,還有,先不要告訴沈遲好嗎?他在開會,我不想影響他。”
“嗯。”溫致遠點點頭。
“謝謝你。”許朝暮很感謝他。
“不用謝我。”溫致遠道,“你如果要去找沈董,可以叫上我。”
“不,我自己去。”許朝暮很堅定,“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沈董脾氣很大,你要小心點。”
“好。”
“那這鑑定,你想什麼時候做?”
“越快越好,我不安心。”許朝暮搖頭。
“那就把我手機號碼存上。”溫致遠道。
說完,他就用小紙條寫了一串號碼給她。許朝暮接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下次別做傻事,用雨洗臉,不如來我這用牛奶洗臉,也免費。”
“你用牛奶洗臉嗎?浪費。”許朝暮嘀咕。
“我當然不用,你來了,我省給你用。”
許朝暮笑了,心裡好受一點了。
她將溫致遠給她的紙條往口袋裡一塞,急匆匆地就跑出了他的科室。
她想去找沈策先,她不甘心!
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很不甘心,如果她真是沈策先的女兒,她不相信沈策先這麼多年都不找她做親子鑑定!
她扶着牆壁,快速地往樓上走去,她折回了沈策先的房間!
門口同樣還是站着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鏢,個個人高馬大,氣勢不凡。
保鏢們見她過來,趕緊攔她。
許朝暮直接推開了他們,走到門口,又用力推開了門!
這一次,門是半掩着的。
她一進去,就看到病牀上的沈策先,還有站着的周染。
見到周染,真得是猝不及防。
上次沈遲住院的時候,她只見到過周染一次。
每見她一次,她心裡就會涌出一陣異樣的感覺。
她咬着牙,盡力不去看周染。
“進來也不知道敲門嗎?真是沒規矩!”沈策先冷聲道。
許朝暮折回來,他一點都不吃驚。
沈策先的臉上很淡定,他病牀上放着一臺筆記本,他戴着眼鏡看着屏幕。
“我知道我沒規矩,沈董,你不用一次次提醒我。”許朝暮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