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許朝暮就掛上了電話。
她得趕緊把於薇薇送到附近的醫院去,至於厲北廷那裡,聽天由命。
“朝暮,你給誰打電話呢?”於薇薇又迷糊地問了一聲。
“醫生。”許朝暮道,“他讓我們去第一醫院。”
“哦……”於薇薇迷迷糊糊又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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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她頭重腳輕胃痛,都快看不清許朝暮長什麼樣了。
許朝暮將於薇薇扶進了她的小寶馬,許朝暮坐進駕駛位。
在巴黎的時候,聶承朗教過她開車,雖然好久沒開了,但她還是會的。
厲北廷接到許朝暮的電話,趕緊拿了外套就下樓來了。
厲北廷一臉慌張,腳步匆匆忙忙。
下樓時,沒想到他的父母還坐在客廳裡聊着天。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下棋,厲北廷看了他們一眼,徑直就往外走。
柔和的燈光照在厲北廷的身上,他那挺得筆直的後背線條略顯蒼涼。
“去哪?”厲父頭也不擡,淡淡問道。
“有事。”厲北廷也不多說,冷淡地回了一聲。
他很快就走到了客廳的大門,就在他剛想打開門的時候,厲父那渾厚低沉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北廷,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
厲北廷心口一跳,眉頭緊擰。
“你米叔特別喜歡你,想讓你靜下來心來準備訂婚的事。所以,昨天,他就讓人送了於薇薇的父母出去旅遊。”
厲父輕描淡寫,安安靜靜地看着棋盤。
厲北廷腹腔中的火焰都冒了出來,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他父親,他恐怕一拳都打過去了!
“米叔真他媽卑鄙!”
厲北廷轉過頭,這一聲怒吼擲地有聲!
他的一張臉都黑了,眼睛裡是通紅的火焰,此時的厲北廷猶如一隻暴怒的雄獅。
他一甩手,“哐當”一聲,打碎了桌子上的一隻大花瓶!
花瓶碎了一地,碎片到處都是,厲北廷自己的手也傷着了,鮮血順着手背流了下來。
厲母被嚇了一跳,手上的棋子掉在了棋盤上!
客廳裡幾個傭人也被嚇得哆哆嗦嗦,不敢做聲,都縮到了一邊去。
他們甚至都不敢擡頭,因爲,此時此刻,厲北廷眼中充滿了殺人的怒意。
倒是厲父見慣了大風大浪,他完全不爲所動。
他穩穩地在棋盤上落了一顆棋子,淡定而從容:“安安心心準備婚禮,到那時候,於薇薇的父母,也高高興興旅遊回來了。”
“我不管是誰,如果有人敢動他們一下,別怪我厲北廷六親不認!”
“呵。”厲父不爲所動,臉上波瀾不驚,“北廷,他們還在高高興興旅遊,不去打擾,不是很好嗎?”
厲北廷根本不想聽,他滿腦子都是於薇薇,許朝暮說她胃痛,去醫院了……
他跨過滿地碎片,準備往外走。
厲父又開了口:“你米叔說,你如果實在對姓於的那丫頭想念得緊,你就去見見。畢竟,這是人之常情嘛,他挺理解。”
厲父頓了頓,接着道:“不過,這見一次,也得付出點什麼,你說是嗎?北廷。”
果然,厲北廷頓住了腳步,他咬牙切齒。
“從小父親就跟你講,沒有白做的生意,更沒有人會爲你平白付出。”
厲父嗓音寡淡,至始至終,他都低着頭,認真研究棋局。
厲母想說話,但每一次都是動一動嘴脣,將話又都吞了下去。
她也不是很喜歡於薇薇,所以,對於米家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說,男人談什麼愛情,現在愛得死去活來,將來,說不定就變了。
厲北廷,到底只是沒想通,太深陷所謂的愛情而已。
“呵……”厲北廷冷笑,這笑容如綻開的罌粟花。
在手腕上,他始終沒有學到他父親和米叔的十分之一。
“不早了,慧嫺,明天再下。”
說完,厲父站起身,端着茶杯,離開了客廳。
“哎。”厲母應了一聲,也跟隨着厲父離開了客廳,往臥室走去。
他們一走,傭人才膽戰心驚地走來,打掃客廳。
厲北廷站在原地,雙拳緊握,雙眼通紅。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走出去……
他不會拿於薇薇和於薇薇的父母開玩笑,就算是搏,他也不會用他們做賭注。
眼前的燈光有些迷離,就像是一片片打碎的玻璃。
他手背上的血還在往下滴,一點,一點,染紅了地板……
許朝暮一個人扶着於薇薇去了急診室,還好,問題不大。
醫生給於薇薇掛了一瓶水,不過千叮嚀萬囑咐,近期一定不能喝酒了。
“薇薇,你聽到了嗎?不僅近期,以後都不準喝酒了。”
吊了水的於薇薇清醒了一點,她扶着頭,淡淡道:“我喝酒了啊……”
“我去,你連自己喝酒了都不記得了?於薇薇,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喝了。喝酒太傷身體了,而且,酒後亂……亂那啥,你一個女孩子還是當心點。”許朝暮臉色很嚴肅,不停警告她。
“我倒是想亂那啥啊,沒人跟我亂那啥啊……”於薇薇扶着頭,頭好疼。
“我去幫你們開藥。”年輕的男醫生臉一紅,扶了扶眼鏡,低頭離開了。
許朝暮一看這醫生的表情,沒忍住笑。
等到醫生徹底走遠了,許朝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薇薇,咱們把醫生給嚇跑了。”
於薇薇半醉地扶着額頭,慨嘆一聲:“一個大男人這麼害羞。”
“你難不成還指望人家加入你的話題?”許朝暮笑。
“對啊,一起聊聊,多開心,你說是不是?這漫漫長夜,值班多無聊。”於薇薇頗有經驗道。
“呸,人家一看就是剛畢業沒多久的。”
“說的我好像很老了似的。”於薇薇喟嘆。
許朝暮見於薇薇清醒了不少,這才放心了許多,她陪她坐在輸液室,聊着天。
“朝暮,你趕緊回去睡覺吧,你一個孕婦,可別累着,我等輸液完了自己打車回去。”於薇薇道。
“不行,我得看着你,萬一你醉酒拉着男醫生耍流氓,我還得給人家賠不是。”許朝暮一本正經。
於薇薇扶額:“我像那種人嗎?”
“像!”許朝暮鄭重其事點頭。
“那你趴着睡一會兒,我可不敢把你累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有人會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