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穿着乾淨的白襯衫，這會兒心情倒好了起來。
這幾天心裡就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還好，她在乎的人也是在乎她的，至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隨他們去吧。
她又不是聖人，能做到讓每一個人滿意。
商場離沈氏集團大樓不遠，她很快就走到了大樓下面。
擡起頭，她的脣角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沈氏集團”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在太陽光底下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許朝暮站在樓下，一直盯着這四個大字看。
她希望沈氏能永遠在C市立足，她也希望沈遲一直是集團的掌舵人。
沈遲有能力，有魄力，有氣場，她不相信沈策先會把集團交給沈世寒。
而且，就算沈策先一時衝動，要將集團交到沈世寒手裡，那麼，周染會答應嗎？
很明顯，不會。
沈氏集團外人來人往，許朝暮站了一會兒，就往一樓大廳裡走去。
一樓的人真多，不冷清，挺熱鬧。
她就喜歡熱鬧的人羣，她更希望沈氏一直繁榮昌盛。
面試過好幾次了，許朝暮很熟悉地就往人事部門所在樓層走。
電梯裡擠了好幾個人，許朝暮也擠了上去。
有兩個妹子挺熟的，小聲站在一邊議論。
“聽說這終試，要有關係才能最終被錄取，我們是不是來當炮灰了？”
“來見識見識也好，炮灰就炮灰吧，我反正也沒指望能進。”
“我跟你說，一個學姐告訴我，想進沈氏集團，要麼上面有人，要麼上面有人。聽懂了嗎？”
另一個小妹子顯然太單純，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哎呀，很正常啦，潛規則嘛！”
許朝暮若有所思，要麼上面有人，要麼上面有人？真有藝術性。
那她算什麼？
很快，電梯就到了面試的樓層，許朝暮和所有人一起去了等候室等待。
等候室的桌子上放了好幾張試題卷，許朝暮隨手拿了一張預熱題看看。
上面什麼類型的問題都有，什麼“如果你的設計作品被剽竊了，你會怎麼處理”，“如何在部門處理好人際關係”……
許朝暮翻了幾頁，這些都是很簡單的問題，沒有什麼難度。
估計等會兒要是進去了，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了。
一旁幾個小妹妹聚在一起聊天：“有學姐給我發了沈氏集團內部面試題。”
“是嗎是嗎？快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幾個女孩子圍了上去。
許朝暮眨眨眼，內部試題？她這個關係戶，怎麼沒有。
“聽說今天沈總親自來面試。”
“是嗎？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他，一個字，帥！”
許朝暮又眨眨眼，沈遲還在外面開會呢。再說，他一個總裁，怎麼會做這麼low的事。
“那等會兒，我就算沒有被錄取，也值了啊，這一趟可算沒有白跑。”
幾個小女生很興奮，許朝暮也興奮。
要是被錄取，以後，她就能跟沈遲在一棟大樓裡上班了。
以後，她是不是就能天天看着他了？那他豈不是想泡妹子都難了？
很快，就叫到了設計部的另外兩個女孩子。
順序都是抽籤決定的，許朝暮正好抽到第三個，她不急。
等到他們都出來了，她才進去。
進去一看，黑壓壓一排面試官，都穿着很正式的黑色西裝。
當然，沒有沈遲。
“各位考官好。”
“好，請坐。”
許朝暮問了好，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回答問題。
在回答了幾個問題後，許朝暮交上自己的設計作品，鞠個躬，很有禮貌地退出了面試會議室。
設計部的面試算結束了，幾個設計部門的主管退出了主會議室，來到小會議室討論。
“這三位面試我們設計部的，你們看，哪位的表現更好？”設計部主管先發話。
“各有各的優點，第一個女生交際能力不錯，第二個性格不錯，溫柔大方，第三個作品不錯。”副主管很中肯地說道。
“都是名校畢業的，學歷上沒得挑。不過，從這幾次的面試來看，我更偏向第一位，口才非常好。”一箇中年女人道。
“我們是設計部，又不是宣傳部，口才好，似乎並不是一個優點。”衆人開始激烈地討論。
“那你們既然認爲作品是最重要的因素，就定第三位。”
“不不不，不行，第三位年紀不大，怕不懂事。”
“既然第一，第三不行，就第二位，性格不錯，作品設計也不差。”
中年女人力挺第一個：“我還是跟你們說一聲，這第一位女生，不僅是倫敦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她的爸爸還是C市外交部的主任。沈氏的很多貨物，是要從她爸那裡走的。”
衆人有點沉默，但副主管還是說了一句：“沈氏招人，一向都是比較公正的。”
中年女人並不聽，淡淡道：“她爸爸昨晚還跟我打電話了，說他家閨女從大學時候的夢想就是進沈氏。讓我們務必……”
女人說了一半，不開口了，端起面前的茶水，不動聲色。
“她是你家親戚？”副主管道。
“不過就是朋友，她爸說了，如果讓他女兒進，以後很多事情都好說。”
衆人面面相覷，有些沉默。
雖然從沈策先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強調，唯纔是用，不允許牽扯太多的利益關係，但所有人心裡都打着小算盤。
另一個男人道：“那其他兩位呢？有什麼後臺沒？”
“第二位家庭關係裡，父母是國企普通員工，第三位父母雙亡。都是未婚。”
“這樣。”這一次，連主管都沉默了。
這幾位在進小會議室討論的時候，許朝暮就悄悄退了出來。
結果要等明天才能出來呢，她先回沈家等着。
沒想到，她纔剛剛把文件收拾好，電話就響了。
不是別人打的，正是沈遲。
許朝暮坐在等候室外，接了起來。等候室裡很吵，但等候室外還是很安靜的。
“怎麼早上有空打電話給我的？”許朝暮道。
“叫一聲老公就告訴你。”
“不說拉倒，我掛了啊。”說完，許朝暮嘟起嘴巴，裝腔作勢要掛電話。
結果，掛了好幾十秒，還沒有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