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紅酒如紅寶石一般,剔亮醉人,她白皙纖長的手指端起,這紅酒就更加誘人。
她端起酒杯,往沈世寒的方向緩緩走來。
她的內心倒是極平靜的,她需要這份薪水不菲的工作,她需要養活母親。
但,她並沒有做過這種事,因此,即使站在了沈世寒的跟前,也不知道怎麼做。
“磨磨蹭蹭,你是要磨嘰到明天?”沈世寒看着她,冷聲道。
四目相對,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憤怒。
莫水芙只好坐到他的身邊來,擡高手腕:“三少,麻煩您張嘴。”
明明很調情的一件事,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跟喂藥一樣。
沈世寒滿臉黑線,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喂酒不會嗎?”沈世寒看着她。
周培天在一旁只是暗笑:“三少,你就別爲難人家了,她似乎不懂。”
“培天兄,她不懂,你就給她講講。”
周培天噎住了,輕咳一聲:“小姑娘,其實也沒什麼,你含一口酒餵給三少就好了。你看我們三少年輕俊朗,你可不吃虧啊。”
莫水芙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她捏住高腳杯,站起身,一用力,一杯酒全部潑在了沈世寒的臉上!
頓時,沈世寒就被潑了一臉紅酒,墨色襯衫也溼了一片!
“你愛找誰伺候找誰伺候,我伺候不起!”莫水芙冷笑一聲,扔掉杯子。
之前,她還以爲他跟別的公子哥不一樣。
現在看來,都是下流胚!
沈世寒的臉上一陣冰涼,他輕笑一聲,呵。
擡起手,他抹去了臉上的紅酒,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盯着她看。
周培天可沒有想到這女人性子這麼烈,不過就是喂杯酒而已,居然潑了沈世寒一臉紅酒!
他趕忙站起來打圓場:“三少,別跟她一般見識。她這是不要命了,算我不好,我等會就叫人把她處理掉,這種女人,太不懂看人臉色。”
周培天給沈世寒遞紙巾,沈世寒臉上倒沒有太多惱意。
“從現在起,你就別在未央呆了。”沈世寒看着莫水芙,輕描淡寫。
莫水芙知道,她惹不起這男人。
可酒已經潑了,她沒有必要再來求他。
“沒有別的了?”莫水芙也盯着他看,語氣不善。
四目再次相對,昏暗的燈光下,莫水芙竟覺得,他沈三少長得像一個人。
像那個男人……
如果她沒有記錯,他叫沈遲。
只是,沈遲雖然性格淡漠,但在她的心目中,卻是君子一般的存在,並不像沈世寒這樣。
不過,沈世寒,沈遲;三少,四少。難道,他們是兄弟?
“你可以求我,或者把我伺候好。要是我心情好,說不定繼續讓你呆下去。”沈世寒補充了一句。
但他是吃定了她不會求他,這女人雖然在未央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但性格跟這地方卻格格不入。
倔強得很。
“你想都別想。”莫水芙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就沒得商量了,去跟你們領班結錢,你可以離開未央了。”沈世寒冷聲。
“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人渣!”莫水芙清清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但她並沒有掉頭就走,而是,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紅酒。
手一擡,“譁”一聲,一杯紅酒又全部潑到了沈世寒的臉上!
他斷了她的生活來源,她再潑他一杯酒,並不爲過。
“你瘋了!”周培天惱火地站了起來,準備將莫水芙拽過來。
頓時,包間裡一片安靜。
紅酒順着沈世寒的頭髮往下滴,要是平常人遇到這種事,早就暴跳如雷了,但修養極好的他,只是用手一抹。
抹掉臉上的紅酒,他眸子裡的幽光越發深邃。
他按住周培天,沒有讓周培天亂動。
“莫水芙,很好。”沈世寒清冷勾脣,嘴角邊是意味深長的冷笑。
莫水芙一咬牙,將杯子摔在地上,轉身就離開了包間!
隨即,她那高跟鞋的聲音就消失在了走廊裡。
一點一點,由近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包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聽不到一點聲音。周培天想來也是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敢潑沈三少一臉紅酒。
而是,還是兩次。
“三少,我給你擦擦。”周培天趕忙拿紙巾替沈世寒擦拭身上的紅酒。
沈世寒倒不介意,淡淡勾脣:“沒事。”
其實,他的衣服領口早就溼透了,這會兒潮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墨色的襯衫更是有一大塊水漬,看上去不甚雅觀。
“這女人膽子可真不小,改天我讓人教訓教訓她。”周培天道。
“是我出言不遜在先。”沈世寒倒笑了。
“三少您不過就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她倒好,潑了您兩杯紅酒。”
“那她現在工作沒了。”沈世寒淡淡道。
“活該!沒把她趕出C市就是她運氣好!紀盛宣這老闆真不知道怎麼當的。”周培天顯然對這件事憤憤不平,比沈世寒還惱火。
“紀盛宣那隻狐狸,你哪能指望他。”沈世寒擦了擦水漬,平靜道,“明天給她找份工作吧,薪水最好高一點。”
周培天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誰?”
“莫水芙。”
“三少您是以德報怨呢?這女人不識好歹,潑了您兩杯紅酒,您還要替她找工作?要找您自己找,我不幹。”
沈世寒笑了笑:“培天兄這話說的,她又沒有潑你。”
“三少你今天是酒喝多了?醉了?”
周培天眼裡的沈世寒向來是以牙還牙,可沒有這個好脾氣。
“喝多了倒沒有,潑多了,我倒是承認的。”
沈世寒今天倒是難得的好脾氣,他低頭擦着身上的酒漬,擦完了,又拿起酒瓶,往空杯子裡倒上紅酒。
“不可能,我不替她找工作,三少要是同情她,可以把她安置到沈氏集團去。”
“算了,還是我安排吧。”沈世寒聲音寡淡。
“哈哈哈,我說三少,那女人這會兒恐怕都恨死你了。”周培天忽然大笑。
他就是覺得好笑。
沈世寒瞪了他一眼,涼涼道:“她本來就不識好歹,我都習慣了。”
“三少你不會看上這妞了吧?玩玩還行,可別動了真感情。不過這妞長得確實漂亮,就是性子太冷。”周培天拍拍沈世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