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很快就跟肖莫去換衣服了，而沈遲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章局，手續都辦齊了嗎？”
章局長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材料道：“沈總，您太讓我爲難了，您明明知道，女孩子低於20歲是不能結婚的。”
沈遲看了一眼堆積的材料，倒笑了：“我就知道在章局這兒，沒有辦不成的事。”
“若不是沈總您的事，我還真不可能辦。”
“那我真得多謝章局了。”
“哪裡哪裡。”章局長道，“不過，沈總，這結婚證可就只能辦一次，您想好了？”
“我如果沒有想好，能興師動衆請您過來嗎？”
“那沈總，您打算瞞着這丫頭？”章局長想不通。
“是，所以，還望章局您配合一下。具體的，我之前都打電話跟您交代過。”
“這點事對於我而言，不算什麼。只是沈總，您打算瞞這丫頭多久？”
“我有我的打算。”
“那我便不多問了，沈總，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新婚愉快？”
沈遲脣角慢慢上揚，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與任何時候都不一樣的笑意。
笑如春風初展眉，仿若時光都停滯了。
許朝暮換好衣服後，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
這是一件櫻花粉的禮服式連衣裙，純淨簡約，十分耐看。
沈遲今天倒挺大方，捨得讓她穿這麼漂亮的衣服。從前啊，他給她買衣服都是很醜很醜的。
就連穿個******，他都要說幾天廢話。
果然，辦了公證後，她跟他沒關係了，他心情也就好了。
許朝暮也收起了心裡頭的難受，跟他沒關係了，這是好事啊。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管着她了，再也不會有人惹她生氣了，再也不會……
想不下去了，她的眼眶又溼潤了。
她就是這樣不爭氣。
“許小姐，走吧，沈總在等您。”肖莫道。
許朝暮點點頭，喉嚨裡似有東西梗着，說不出話來。
到了辦公室門口，肖莫敲了敲門，沈遲便出來了。
當看到肖莫身後的許朝暮時，沈遲還是愣了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脣角立馬就勾了起來，眉眼裡都是笑意。
她今天很漂亮，嗯，他很滿意。
許朝暮不滿道：“沈遲你真磨嘰，早點辦完，我早點回學校。”
沈遲還沒開口，他身後的章局長倒滿臉黑線。
章局長還是頭一次見人這麼明目張膽叫沈遲的名字，叫得理直氣壯。
偏偏沈遲一點惱意都沒有。
“走吧。”沈遲上前，牽起她的手。
手續是章局長親自來辦的，拍合照的時候，許朝暮納悶得很。
“不是結束領養關係嗎？爲什麼要拍合照？我不要跟他拍。”許朝暮不滿地嚷嚷。
章局長可是有備而來，他一本正經道：“合照是爲了證明你們之前是有關係的，這是必要的程序，請配合一下。”
許朝暮哪懂這個，“噢”了一聲，乖乖照相。
沈遲倒笑了，哪一天，他要是把她賣了，她估計還得幫他數錢呢。
不過，她這會兒耷拉着一張臉，沈遲生怕她拍出來的照片愁眉苦臉，那樣可不好。
於是，就在章局長喊“一”“二”“三”時，“三”字剛落，沈遲撓了一下許朝暮的手心。
許朝暮本來一本正經等拍照呢，心裡老大不情願的。
結果沈遲趁她不注意撓她，她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章局長趕緊抓拍，又對沈遲豎了一個“OK”的手勢。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會意。
沈遲對許朝暮道：“好了，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去學校了，我讓老程送你。”
“等等，我們把話說清楚一點，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搬出沈家了？”許朝暮不依不饒。
她擡頭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然而沈遲拿着相機在看照片，頭也不擡，語氣又恢復一如既往的深沉冷漠：“我沒同意。”
“你、你、你，那你倒是說說，結束領養關係，我有什麼好處？”
沈遲很欠揍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什麼好處。”
說完，沈遲繼續低頭看照片。
照片上，他們緊靠在一起，她笑了一下，笑容很美好。
看着她的笑容，他從脣角也情不自禁勾了起來。
“那你一大早帶我來辦什麼公證！”許朝暮非常不高興。
“不是你一直嚷嚷的？”沈遲白了她一眼。
站在一旁的章局長還是頭一次見沈遲這麼跟人說話，沒有任何架子，也沒有平日裡的冷漠陰狠。
一個男人，也只有在自己愛着的人面前，纔會這般溫柔吧。
就連眉眼間，都是寵溺。
也只有看向那個人時，纔會褪去所有的防備和冷酷。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騙砸！大騙砸！”
許朝暮氣鼓鼓地就跑走了，特麼的大騙子！
她一走，沈遲嘴角邊的笑意倒更深了幾分。
章局長開玩笑道：“沈總，您小妻子對您似乎很不滿。”
“她對我處處不滿。”沈遲說這話時，不惱反笑。
不過，他滿意就好。
章局長也笑了：“這姑娘性格倒很好。”
“好什麼，天天讓我操心。一天不給我惹麻煩，就渾身皮癢欠揍。”
章局長笑意更甚，他還是頭一次見沈遲說這麼多話。
很快，章局長就替他們辦好了結婚證：“沈總，新婚愉快。”
大紅色的結婚證交到沈遲手裡時，他竟久久移不開眼。
翻開裡頁，有剛拍好的照片，有鮮紅的章印。
兩本結婚證，全部交給了沈遲。
沈遲想起先前，他說過一句話：結婚，一輩子就一次。
是啊，他那麼寵她，從來都是將最好的東西給她。
現在，這唯一的一次，他又怎捨得給別人。
沈遲走出了民政局，章局長一直將他送到車庫。
肖莫早就等在車庫裡了，見沈遲來了，趕忙打開車門。
老程送許朝暮去學校了，他便送沈遲去集團。
坐進車裡，肖莫對沈遲道：“沈總，您昨晚是不是也沒睡？”
“嗯。”
沈遲揉了揉額頭，頭，確實很痛，但低頭一見手裡的結婚證，所有的疼痛便都沒有了。
彷彿，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肖莫本來還在詫異沈遲手裡拿的是什麼，一轉頭，就正好看到三個燙金大字“結婚證”。
結婚證？
肖莫愣住了，不過他腦子轉的快，瞬間就全部理清。
“沈總，你剛剛……和許小姐辦了結婚證？”肖莫小心翼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