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小心思!”沈遲居高臨下看着她。
“真小氣。”許朝暮撇撇嘴,看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不!
沈遲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老虎一走,猴子鬧翻天。
許朝暮從書包裡翻出今天淘的寶貝,一大摞漫畫書!這可是她跟一幫小男生划拳贏來的獎品!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一本一本攤開在牀上。
這些書看上去比她那些好看多了,她終於又可以學習文化知識了,她是個對知識十分渴求的人!
沈遲下樓的時候,柳如眉還在看着她的寶馬車心疼不已。
正好這時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了下來,再然後,沈策先就下車走到了柳如眉的身邊。
“策先,你終於來了,看你兒子乾的好事!”柳如眉先告了一狀。
沈策先是接到了柳如眉的電話後從集團趕回來的,他跟周染談判了一個下午,在某些問題上還是以失敗告終,因此,他這會兒心情並不是很好。
“再買一輛就是,這種小事,以後不需要告訴我。”沈策先瞄了一眼報廢的寶馬車,不以爲然。
“策先……還是你最疼我了……唉,就是這車還是你送給我的,我有點心疼。”柳如眉皺了皺眉頭,捧心一嘆。
她走過去摟着沈策先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多找些人搬行李,今天就安頓下來,燕柔和世寒也去派人接來,有什麼事就找凌管家,這張銀行卡你先收着。”
沈策先從錢夾裡拿出一張卡遞給柳如眉,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柳如眉不肯要:“你能把我接到沈家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這張卡,我不能收的。”
“我讓你拿着就拿着。”沈策先將銀行卡塞到她的手中,“密碼是你生日。”
柳如眉這才收好銀行卡,她摟住沈策先的腰:“策先……你對我真好。”
沈策先推開了她,臉上依然沒有什麼波瀾:“我還得回集團一趟。”
“路上小心,別太累了。”柳如眉笑道。
沈策先這才又回到自己的車裡,司機啓動車子後,揚長而去。
柳如眉心滿意足,將銀行卡收進錢包裡,對自己的司機道:“去把小姐和少爺接回來。”
“是,太太。”
這一幕落在沈遲的眼中,他冷笑一聲,眼裡好似淬了冰凌,嘴角間是不易察覺的深沉。
沈策先回到沈氏集團的時候,周染還沒有走。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大衣站在董事長辦公室的窗口,眼睛看着樓下,面無表情。
沈策先在身後看了她足足十分鐘,然而這女人一動不動,高冷地就像是一塊冰,渾身散發着寒意。哪怕就是夏天的烈日,恐怕也不能融化。
“你要的,我都給了,怎麼,還不走?”沈策先開了口。
周染對着窗口幽幽一笑,緩緩轉過身來。
“沈策先,你有多喜歡柳如眉?”周染偏着頭,勾着脣角,凝視沈策先,將他所有的表情都收進眼底。
“周染,你總是這樣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這樣!”
沈策先雙眸裡沁了血一樣,他抓住周染的肩膀,恨不得捏碎。
哪怕是疼到骨子裡,周染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勾了勾脣角,默默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這麼多年了,他一點兒都沒變。俊朗的臉龐經過商場多年的打磨愈發成熟,手工裁剪的黑色西裝,裹着他修長的身材。
只可惜,他的眼睛變了。
以前,她多愛他那雙澄澈乾淨的眸子。可現在,這雙眼睛裡,只有渾濁,她看不透了。
周染不開口,沈策先的手慢慢垂下。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沒有的話,請回吧,以後都不要來集團了!”
沈策先轉過身,不再看周染。
“你以爲我想跟你糾纏不清?”周染幽冷一笑,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
“沈策先董事長,麻煩您動動筆,把這份文件給簽了。”
沈策先皺緊眉頭,煩躁地翻開周染遞來的文件,剛翻了幾頁,他就怒不可遏。
“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周染輕盈一笑:“空口無憑,我還是比較相信法律。”
“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信我!”沈策先眸子裡滑過一絲落寞。
周染動了動嘴脣,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
沈策先拿出簽字筆,沒有太多猶豫,在文件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染這才收起文件,勾了勾脣角:“沈董,後會無期。”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擡起頭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悠長的高跟鞋聲音踩在地面上,慢慢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四下悄無聲息,沈策先站到周染剛剛站過的地方,遠處,風景消弭。他的雙眼,深邃看不到盡頭。
沈家客廳裡,柳如眉招呼着下人搬東西,一時間,沈家吵吵嚷嚷。
許朝暮本來在安靜地看着漫畫書,偏偏柳如眉的尖嗓門讓她靜不下心來。
她一氣之下就跑出了房間,正好看到柳如眉趾高氣昂地指揮着下人幹這幹那。
“花瓶往左挪一點!”
“哎呀呀,小心一點,那隻箱子可是真皮的!”
“小姐和少爺的舊衣服都扔了吧!”
“這是少爺最喜歡的翡翠擺件,就放客廳裡!”
許朝暮噌噌噌地就跑下了樓,抓起擺件就要扔!
“這沈家只有一個少爺,我怎麼不知道沈遲哥哥喜歡翡翠?”
許朝暮手只要輕輕一放,翡翠擺件肯定就要粉身碎骨了。
“呵,又是你。之前我還以爲是沈家哪個窮酸親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孤兒院領回來的,難怪沒有教養。你給我把擺件放下,不然我這大耳刮子扇過去,你可別喊疼!”
柳如眉氣焰囂張,她要是怕了這個小丫頭,她這麼多年可就是白活的了。
許朝暮聽她這麼一說,腦袋一歪,手故意一鬆,“哐當”,翡翠擺件掉在了地上!
四周的傭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出。
“不好意思,你嗓門太大,我手一抖,摔了。”
許朝暮拍拍手,十分解氣。
柳如眉氣得發抖,她擡起手,一個大耳刮子就要扇了出去。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抓住,死死不能動彈。
她咬牙回過頭,原來是沈遲!
“打狗還得看主人,柳如眉,你用不着這麼囂張吧?”沈遲冷睨着她,陰寒的眸子裡血色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