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爸比你帥。”小寶咬着手指道。
“……”沐修汗，爲什麼小孩子都欺負他，“你爸是比我帥，可你沐叔叔也不差啊。”
“但就是沒有我爸帥。”小寶道。
在每次面對外人的時候，他總是一口一口說着沈遲的好話。
事實證明，他家老沈真得好帥的。尤其是今天護着他的時候，帥得不要不要的。
“好好好，你爸是最帥的。”沐修笑着摸了他的頭一下，也不跟他鬥嘴。
阿羽看着平安無事的沈遲和小寶，心裡頭挺高興的，只不過，她一向習慣將臉上的表情掩藏，因而她看上去仍舊是雲淡風輕。
沐修拽住她的胳膊，衝她使了個眼色：“師姐，作爲目擊證人，陪我去做個筆錄唄？”
“嗯。”阿羽這次沒有反駁。
她懂沐修的意思，等會兒沈遲是要帶着小寶去看許朝暮的。
沐修和阿羽離開後，診室裡就只剩下沈遲、小寶和醫生。
“沈總，好了。”醫生很快也替沈遲清理了傷口，收拾好器具。
醫生一走，這裡就只有沈遲和小寶兩個人了。
陽光正好從窗口照進來，灑在地板上，細細地描摹着地板的紋路。
深秋時節，陽光也添了幾分溫熱，暖洋洋的，將空氣都渲染得多了柔靜。
“老沈。”小寶趴在沈遲的腿上，小手環住沈遲的腰。
沈遲低頭看了他一眼，脣角上揚。
小寶的小手很柔軟，抱着他腰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他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小寶的腦袋。
小寶在沈遲懷裡撒嬌地蹭了幾下：“老沈，我好喜歡你……”
“那你以前是不喜歡我嗎？”沈遲挑眉。
“不是，以前是普通的喜歡，現在是非常的喜歡。”
“普通的喜歡是什麼？你對你爸就只有普通的喜歡？”
“普通的喜歡就是普通的喜歡唄。”小寶也解釋不出來，“反正也是喜歡嘛。”
“那不行。”
“以後是非常的喜歡了。”小寶道。
沈遲笑了，沒有再反駁他，他很喜歡這個聰明的兒子。
“老沈，你疼不疼。”小寶心疼地看了一眼沈遲的手臂。
雖然有紗布包着，但是他平時摔一跤都會很疼呢。
“不疼，這算什麼。”沈遲摸摸他的腦袋。
“也是，男人不能怕疼。”小寶一本正經道。
“嗯，這點疼都怕的話，爸爸怎麼保護你和你媽媽。”沈遲道，“你以後也要堅強點，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
“我沒有。”小寶撅起嘴巴，看向沈遲，“老沈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和媽媽的，還有小弟弟。”
“今天的事，怕不怕？”沈遲看向他，目光深沉而溫柔。
陽光正好照在沈遲的側臉上，他的臉部輪廓比平日多了幾分柔和。
在看向小寶的時候，他滿臉都是父親般的慈愛。
小寶知道沈遲說的是什麼，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在沈遲的懷裡蹭了幾下，跟只小貓似的。
“不怕。”良久，小寶道。
“嗯，不愧是我沈遲的兒子。”沈遲抱着他。
小寶也抱着沈遲，不肯鬆手。
爸爸的身上有淺淺的草木香，很好聞，他捨不得放開。
他是愛他們家老沈的，很愛很愛呢……
沈遲打電話讓手下送了一套乾淨的休閒裝來，他換上後，將衣服拉下來，遮住了傷口，這才牽着小寶的手走了出去。
“爸爸，我們去找媽媽嗎？”小寶問。
走在走廊上，沈遲重重點點頭：“嗯。”
“媽媽怎麼了？”小寶有點擔心。
“媽媽有點害怕。”
“哦，媽媽是被嚇到了。”小寶跟着沈遲的步伐，“不過沒關係，我會保護媽媽的。”
“有爸爸在，不會讓你們受到一點傷害。”沈遲淡淡道，目光深沉。
他看着前方的路，聲音不大卻帶着鄭重，他許下的承諾，絕不會食言。
往前走的時候，沈遲的腳步帶着堅定，小寶也緊跟着他，一步一步往病房走去。
門口是有不少便衣警察，大概是阿羽已經打過招呼，他們見到沈遲的時候都喊了一聲“沈總”。
沈遲點點頭：“辛苦。”
推開門，牀上安安靜靜躺着一個小女人。
病房裡極其安靜，聽不到一絲雜音。
陽光從半拉着的窗簾處透進來，光線明亮，綠色的碎花窗簾都帶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小寶也不吭聲，聽話地站在沈遲的身邊。
關上門，沈遲這才帶着小寶往牀邊走去。
牀上的女人還在安靜地沉睡，沈遲伸出手，彎下腰，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龐。
許朝暮的臉色很蒼白，嘴脣都失了顏色。
那一刻，她一定很害怕，很絕望。
沈遲替她撩開耳邊的碎髮，替她將頭髮梳理了一下，這才坐在牀邊，默默守着她。
“爸爸。”小寶也跳上了牀。
“噓。”沈遲示意他不要吵醒許朝暮。
小寶懂事地點點頭，他低着頭，默默守在媽媽的身邊。
小寶低頭時，長睫毛就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微微垂着，看得人心頭一軟。
父子倆一直守在許朝暮的身邊，沈遲還讓人買了一盒糖果來。
她說，吃了糖果心裡頭會甜蜜蜜的。
透明的玻璃糖果罐裡有五彩斑斕的糖果，這些顏色如同彩虹一樣漂亮。玻璃罐的木塞上還有一隻粉色的蝴蝶結，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寶好幾次嚥了咽口水，好想吃。
可是他知道這是爸爸買給媽媽的，要等媽媽醒來一起吃。
阿羽說藥效半個小時會過，沈遲就一直在許朝暮的身邊守了半個小時。
小寶也挺乖的，一直沒有鬧，也坐在沈遲的身側。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朝暮只覺頭部混沌般的沉痛，有一種坐過山車往下看的感覺。
她脊背一涼，手微微顫抖。
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從模糊到清晰。
第一個看到的人像是沈遲，隨即是小寶……
父子倆穿着休閒裝坐在牀頭，靠得很近，也很有愛。
許朝暮有點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場景，就好像是做了一場長長的夢一樣。剛剛睡着的時候她就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們一家三口在遊樂場玩。
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