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永遠都是這麼殘酷,許朝暮想過很多次,如果沈世寒沒有去做那些違法的事情,只安安分分在沈氏當副總,是不是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一切悲劇。
但沈遲告訴她,自他見到沈世寒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他們倆人之間必有一戰。
男人間的較量,往往是可怕的。
你死我活……
想到這兒,許朝暮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聶承朗……
心口一陣絞痛,許朝暮的手在發抖。
“喝點水。”溫致遠給許朝暮倒了一杯溫開水。
“謝謝。”許朝暮接過,手心頓時傳來一陣暖意。
“你要不在這兒玩一會兒,有消息的話,我會立即通知你。”溫致遠道。
“我天天在家裡玩,要不,溫醫生,我們聊聊吧。”許朝暮衝他擠擠眼。
溫致遠坐了下來,笑道:“聊什麼?”
“溫醫生最近有沒有看上哪個小護士啊?我剛剛在醫院走了一圈,發現你們醫院的姑娘顏值都很高啊,你們是看顏值招人的嗎?”許朝暮開玩笑道。
“我忙都忙不過來。”溫致遠笑。
言下之意是,他沒有時間顧及感情的事。
“溫醫生,你有過女朋友嗎?”許朝暮故意問道。
溫致遠也沒有避諱,只微笑道:“有。”
“有過幾個?”
“一個。”溫致遠道,“你這麼八卦幹什麼?是不是最近太閒了?等你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有你忙的。”
“所以趁現在不忙,多關心關心朋友生活。”許朝暮眨眨眼。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都忘了,所以也不能回答你什麼。”溫致遠乾脆先開口。
“醫生記性不都很好嗎?不然的話,萬一要是弄錯病人了怎麼辦。”許朝暮不信。
“腦子都用來記工作上的事了,哪裡還有那空餘的地方來管其他的事,你說對嗎?”
許朝暮看了一眼溫致遠,真是小看他了,原來也這麼會說話,跟只狐狸似的。
沈遲的朋友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個精得像猴子。
就連謙謙如玉的溫醫生都不例外!
“那你前女友漂亮嗎?她現在嫁人了嗎?生小孩了嗎?”許朝暮道,“我覺得吧,既然是你前女友,應該嫁人了。”
“都那麼大歲數了,再不嫁可不就沒有人要了。”溫致遠的臉上依然是不動聲色的笑意。
“那她叫什麼名字?”
“九點半了,我得去二區病房看一眼。”溫致遠擡手看了看腕錶。
說完,溫致遠從櫃子裡翻出一些零食來,遞到許朝暮的手裡:“餓了就吃點。”
“你還有吃零食的習慣?”
“昨天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非要塞給我的,想來想去不知道送給誰,今天你來了,正好。”
溫致遠勾了勾脣角,往辦公室外走去。
許朝暮看了看溫致遠瀟灑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裡頭的零食。
每次溫致遠都對他感情的事情諱莫如深,不過她這麼聰明,想想也能知道,他這個前女友……恐怕就是沈迪。
這樣一來,難道,溫致遠和沈迪從前真得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而並非簡單的醫生和病人?
這個……恐怕沈遲也不知道吧。
不管了,許朝暮低頭翻了翻零食袋,好多零食,都是小姑娘喜歡的。
什麼棒棒糖、巧克力、瓜子……
許朝暮拆了一隻棒棒糖,坐在溫致遠的辦公室裡看他養得綠植。
他辦公桌上有一盆綠意蒼翠的綠蘿,綠蘿長得極好,許朝暮認不出是什麼品種,但覺得跟普通的綠蘿不一樣。
她記得,有點眼熟。
想了想,對了,沈迪的臥室陽臺上也有一盆一模一樣的。
只不過,沈迪的那盆許久沒有讓人打理,早已經枯萎。
從前,傭人一直都會給沈迪的房間做打掃,但後來沈迪有一次回來時對傭人說,她陽臺上的植物不用再管了,讓它們自生自滅吧。
許朝暮咬着棒棒糖,一盆綠意盎然,一盆早已枯萎。
沈迪對溫致遠……是真死心了嗎?
但溫致遠肯定是將沈迪放在心上的,不然不會這麼多年未娶……
就在許朝暮愣着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是沈遲。
“你來了!”許朝暮終於又有人說話了,臉上洋溢着開心。
沈遲看了她手裡頭一大包零食道:“這溫致遠又在用零食收買你?”
“什麼叫收買我,我有什麼利用價值嗎?”許朝暮隨手又拆開一支棒棒糖。
“早餐沒吃?又餓了?”沈遲看着她。
“你不是知道的,我無時無刻不想吃東西。不許嫌棄我,我是在餵你寶寶。”許朝暮連忙道。
沈遲笑出聲來:“說的你不懷孕了就不愛吃東西似的。”
“呶,這個棒棒糖給你,可樂味的。”許朝暮將剝開的糖給他。
沈遲嫌棄地搖搖頭:“我不吃。”
“我給你剝的你也不吃,嫌棄我。”許朝暮不高興了。
“要是被人看見了,我沈總的面子還要不要。”
許朝暮撲哧笑了,踮起腳尖,將棒棒糖伸過去:“那你吃一口。”
沈遲無奈,象徵性地吃了一口。
“甜不甜?”許朝暮笑着問。
沈遲低頭看向許朝暮的笑臉,她的臉龐就像是夏天最燦爛的向日葵,總是洋溢着莫大的幸福和明媚。
他最愛看到這樣子的許朝暮,他也會盡他全力,讓她一直這麼快樂。
沈遲沒有開口,許朝暮就纏着他:“不甜嗎?多吃糖的話心情會好,感覺每一刻都是甜甜的。”
沈遲笑:“那你離蛀牙也不遠了。”
“你們男人總是這麼沒情調。”許朝暮撅起嘴巴。
沈遲伸出手,輕輕將她耳邊的碎髮撩開到她的耳後,大手撫摸着她漂亮的臉蛋。
沈遲的眼中盡是深情和溫柔,那兩道熾熱的目光,差點將許朝暮融化。
許朝暮臉一紅,低下頭去,默默吃着她自己的棒棒糖。
看到她害羞的樣子,沈遲忍不住笑了。
有沈遲作陪,許朝暮沒有那麼無聊了,她拉着他坐在沙發上,不停地跟他說着話。
大多數時候是許朝暮在說,沈遲在聽。
有那麼一瞬間,沈遲彷彿又回到了過去,最天真無邪的那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