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正好，順路，很巧。”
沈世寒目無表情，只是冷睨了白曼一眼，不動聲色。
一陣晚風吹在白曼的身上，吹起她的髮絲，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世寒。
想了想，她還是故作鎮定地笑道：“我朋友會過來接我的，沈三少要是趕路，就提前去吧。”
“正巧，不趕。”沈世寒淡淡道。
白曼看着他這張冷漠而疏離的臉龐，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可，他的車子橫在她的車前，他不走，她就不能動，只有跟他耗在這個不見人影的地方！
“是嗎？”白曼笑道，“沈三少這是要去M市辦事嗎？這麼晚了，該不會是去約會吧？”
“跟你一樣，去見朋友。”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沈世寒這才勾起脣角，脣角邊是一抹不易察覺到的弧度。
陰冷的夜色下，他的臉上毫無笑意，這似笑非笑的弧度，又讓白曼瘮得慌。聽說這個男人也不是好惹的，沈家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善類。
“白小姐，還不走嗎？這會兒可不早了。”沈世寒又道。
這個時候，白曼根本沒有辦法推脫，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也壓抑得她胸口一陣煩悶。
“要不，沈三少您在前面走？我隨後？”白曼道。
這會兒，她真是騎虎難下，找不到一個可以反駁沈世寒的理由。
這男人就像這夜晚的迷霧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可以。”
沈世寒對白曼勾了勾脣角，這才重新啓動車子，打了一個方向盤。
白曼無話可說，好在，M市有朋友，不然，今天這謊，她還真沒有辦法圓。
沈世寒將方向盤打過來的時候，車窗未關，他盯着白曼的眼睛看了好幾秒，目光猶如臘月的冰凌。
他淡淡開口：“白小姐，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用我提醒你。”
白曼心口一拎，這沈世寒很顯然話中有話的樣子，難不成他知道她要去錦城見許朝暮的事嗎？
許朝暮在錦城，這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可五年前，沈世寒爲了跟沈遲爭南非那筆鑽石礦的合同，不惜綁架許朝暮。
這沈世寒對許朝暮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將許朝暮當妹妹，還是棋子？亦或者其他？
沈家男人，個個深藏不露，白曼知道，憑藉她的智商，根本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
“那我得感謝三少的善意提醒，只不過我也聽過一句話，該管的事情要管，但不該管的事情，還是不要管的好，免得引火燒身。”白曼冷漠道。
沈世寒沒有再開口，只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勾脣道：“近四點了，天快亮了。”
白曼看了沈世寒一眼，咬咬牙，沒有多說什麼，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去。
見她上了車，沈世寒才關上車玻璃，踩下油門往前開去。
這種時候，白曼無計可施，只有跟上沈世寒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往M市的方向駛去。
到達M市境內的時候，沈世寒才踩下剎車，將車在一處停車場停好。
“白小姐，我到了，您請自便。”沈世寒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一路有你同行，非常愉快。”
此時，天空已經微微亮，東邊是一抹淺淺的魚肚白。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沈世寒降下車窗，清風便帶着一縷縷花香飄到了他的鼻端。
白曼被沈世寒帶到這個地方來，她一看手機上的時間，早已錯過了許朝暮的航班，這個時候，怕是肖莫的人已經暗中護送許朝暮回了家。
這個沈世寒，真耽誤事！
白曼抓着手機，氣得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白小姐，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去找朋友約會吧。晚上大好時光，也只適合約會。”
沈世寒照例是話中有話，更多的像是提醒。
“沈三少，也祝你約會愉快，既然晚上時間適合約會，那以後，不希望你陪着我呀。更多的時間去陪陪美女，豈不是更好？”
“你說的沒錯。”沈世寒的語氣很敷衍。
“掛了。”白曼沒好氣道。
說罷，她直接掛上了電話，一句話也不跟沈世寒多說。
她氣惱地踩下油門，將車往前開去。
M市和錦城是背道相馳的兩個地方，很快就是白天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再趕去M市！
這個沈世寒，他究竟知道什麼？
還有沈遲，他知道許朝暮在錦城嗎？
看着白曼車子遠去的方向，沈世寒的臉上依然是春水映梨花，波瀾不驚，溫和而淡然。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他平時前方，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
天空還是黑漆漆的，遠處可見明明滅滅的金星，在這無盡的夜空裡宛若一顆明亮的眼睛。雲絲清淺，彷彿纏繞了無數思緒，或隱或現。
這一剎，他想起五年前，一個陽光晴好的中午，公交站臺旁，一個小女孩踮起腳尖，抱了他一下。
有一種笑容，如梢頭上的桃花，可以明媚一整個春日。
倚靠在駕駛位上，他看着白曼車子遠去的方向，車子消失不見時，他才默默閉上了眼睛。
……
而相反的方向，錦城，飛機到達後，許朝暮一個人拎着行李箱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
肖莫的人親自來接她，一直將她護送到家中。
一到家，許朝暮就給肖莫打了一個電話。
“肖莫，你睡了嗎？”
“你到了？”
“對啊，我到家了，沒什麼事，你看，是不是你多慮了。”許朝暮笑道。
“可能吧。”肖莫的聲音裡有幾分疲倦。
“不好意思，讓你一夜沒有睡好，我到家了，你睡一覺吧，要不，明天請個假。”
“我沒事，習慣了。”肖莫道，“你平安就好。”
“嗯，我這裡都好。”
肖莫停頓了幾秒，沉沉道：“那小寶的事，你有想過怎麼辦嗎？你什麼時候再回A市？”
“我在飛機上好好想了一下……”許朝暮的聲音有些低落，“要不，我就先看看他，等我忙完A市的工作，再將他接回來……”
“可以。”肖莫點點頭。
其實，他真得也很捨不得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