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哼了一聲，雖然不樂意，但還是照做了。
喬喬一走，轉瞬間，氣氛安靜了很多。
夜墨想要靠近，擡起手，還未觸碰到她，洛言身形便微微一閃，躲了過去。
此刻，洛言心疼他，可更多的，卻是生氣。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要朝自己的腿開槍？
爲什麼要從五樓高的地方爬下來？
洛言知道夜墨向來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沒想到竟然能到如此地步。
見洛言躲他躲得遠遠的，夜墨無奈的搖了搖頭，撐着自己的雙腿在花園裡的一條木質長椅上坐了下來，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坐。“
洛言無動於衷。
“你確定要和我置氣？我從五樓爬下來，可不是想看你生氣的。”
“……'
夜墨這不輕不重的一番話，瞬間讓洛言清醒過來。
是啊，好不容易有了見面的機會，何必浪費在生氣上？
洛言心裡想明白了一些後，身體便也主動的朝他靠了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她的視線死死的盯着他受傷的左腿，不過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浴衣，將腿給遮住了，只能看到腳踝的位置，洛言扶着自己的腰，緩緩的蹲下身體，想要看看他的傷勢。
她小心翼翼的撩起他浴衣的一角……
他受傷的地方纏着紗布，但那白色的紗布早已經被鮮血染紅，像是一朵盛開的紅色花朵似的，那醒目的顏色只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她的身子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沒事了，別擔心。”夜墨見她難受，心裡也不舒服，受了這點傷，對夜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看到她哭，他的心裡就不好過了。
他扶着洛言站了起來。
洛言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沉默了良久，半晌，纔像是自言自語的開口。
“你知道嗎？我以前……常常會做一個噩夢，夢裡，我殺了你，拿着一把鋒利的刀子刺進了你的胸口，你倒在血泊裡，身體冷冰冰的。”
“每次做到這個夢的時候，我都會被驚醒，然後大哭一場。”
“一開始，我以爲我哭是因爲我做了噩夢，後來吧……我覺得我哭，可能是因爲我在夢裡當了一回殺人犯，畢竟這個身份的確挺恐怖的。”洛言輕輕的笑了起來，眼神空洞縹緲的落在某處：“可是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我哭不是因爲做噩夢，也不是因爲殺人犯的那個身份，而是因爲我傷害了我喜歡，我愛上了的男人。”
喜歡？愛上？
夜墨的思緒愕然怔住。
洛言的嗓音輕微的抖動着，像是竭力在隱忍，剋制，“當你今天親自拿着我的手扣下那一槍的時候，那會……我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夜墨，你讓我的噩夢成真了。”
她說，你讓我的噩夢成真了。
當夜墨聽到這話的時候，這才知道，他今天做的這個舉動有多愚蠢。
不僅傷害了自己，更傷了洛言的心。
“對不起。”他低聲說着，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洛言閉了閉眼睛，什麼都不再多說。